第129章 一劍轟碎機關人，千幻十二變，再臨琉璃湖
上清絕劍玄，神臺寄靈通。
劍宗最強的築基體質，號稱後人可修煉而成的修仙界二十四般靈體之一，上清靈體！
可窺得登仙之境的築基之體！
擁有者穹鼎劍典中所說：劍玄通明之境。
其體，清氣浩然長存，避幽孤塵雜穢難生，諸般萬法靈可通，古之悍絕，猶似天賜。
以王牧的理解，這體質其實很簡單。
就是施展劍訣威力加成百分百，同樣境界施展出來，比別人要強上一大截。
清氣浩然長存就是自身的靈力恢復速度極快，源源不絕，持久戰鬥力超強。
除非一下就給用空了，否則都能迅速續上。
避幽孤塵雜穢難生，幽即是幽怪污邪都會避開，雜穢即是體內不易滋生出濁氣衍化的力量，不易滋生出心魔，修行之路更長遠。
那諸般萬法，學起來會更快，更容易領悟…
這是修仙界目前後人能修煉而成的後天靈體，如今九洲修仙界公認的二十四般靈體，無一不是極難修煉而成。
且還是築基之體。
此刻，王牧的身體沐浴着青色的光輝，他的面貌發生着細微的改變，一眉一角都散發着清朗神絕之風采，那原本就丰神俊朗的面容更添幾分獨特的榮光。
渾身氣息更爲清澈如先天靈泉一般，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眉心處，多了一抹米粒般的微痕，似劍痕般，劍氣凌然。
那是體質特帶的道痕，是清氣之源，亦是蘊含幾分奧妙。
“終於修成了。”
在祥雲祝福下，半年時光，王牧順利引氣訣十八重境，修成這上清靈體。
半年時間的修行，對於正常修士來說，也就是彈指一瞬。
修行的時光，其實大都是枯燥而乏味的。
王牧每月有行動點，加上祥雲祝福，每月都能感受自己的成長和變化，不僅沒有感受絲毫枯燥，他甚至還不想停下來…
只是祥雲祝福消失，體質已成，體內十個靈竅藏滿了洪量如河的靈力，只待滾滾凝液，化作真正的滔滔靈液之海！
“呼…”
王牧睜開眼睛，漆黑的眼眸有一道清輝流轉，動人心魄。
感覺很爽。
這半年，無論是修行，還是在附近遊歷，那簡直是走到哪兒，就爽到哪兒。
用一句話說，就是老天爺追着餵飯吃，你想什麼就來什麼。
餵了半年飯，老天爺走了，王牧也滿足了。
雖然那三生幻境差點讓王牧寄了，好在這後續的祥雲祝福足夠給力。
簡直相當於修仙界明牌的外掛。
難怪那些金丹元嬰，也願意跑到鵲橋盛會卻找道侶。
“接下來，就差一個蛻仙葬了，就能煉製天之築基丹…”
“現在沒有了祥雲祝福，只能看看雲遊有沒有機會了…”
可能一時半會找不到。
不過王牧也不急，自己這半年猛練，體內十大靈竅靈力浩蕩不絕，如今靈體初成，也可以慢慢適應掌握一番，一邊找，一邊穩固一下。
自己有修煉大陰陽歡喜圖，體內陰陽而起自循環，平衡着浩蕩的靈力，穩固適應起來會非常快速。
並不會因爲修行過快而根基不穩。
順便還能修煉修煉諸多劍訣，能拉滿就拉滿。
以及山海煉體訣，這體訣練是真的難，需要持之以恆。
“感覺現在很強，和半年前不是一個檔次…”
王牧起身，周身像是帶着一股風般，微微蕩起。
全身都輕飄飄的，像是和這天地有幾分相融。
他閉上眼睛，身體宛若柳絮一般，飄蕩而起，體內靈力卻幾無消耗。
輕若隨風起，蕩然上九霄，這上霄靈體的諸般妙用，王牧一時半會還真說不完。
迄今爲止，宗門就兩個練成了，上一個練成是燕長老。
你要說這靈體能有多少用，修煉法訣裡面對着體質的作用推斷都不一定說得完全，而是燕長老說的最準，可惜她閉關養傷了。
“完全感覺不到靈力的消耗…”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多了…”
“這下總不會空虛了吧？”
上霄引氣訣十八層是什麼概念？
練氣九層也只是九重境，這十八重境帶來的浩瀚靈力，哪怕質量上比不過築基期的靈液，光是數量卻也足夠恐怖碾壓了。
王牧走到後院的機關人，彈指一枚靈石。
機關人啓動。
王牧隨手吸來一柄木劍，隨意握住，運轉靈力，輕輕揮出幾道劍光。
咻咻咻！
一瞬間，機關人被木劍構織而成的無邊劍光籠罩。
剛剛啓動的機關人，如靜止般，忽然頓住。
下一秒，木劍隨之蹦碎的同時，那機關人直接化爲無數碎塊。
“……”王牧。
“太變態了。”王牧咂舌。
隨便用一把木劍，揮出幾道劍氣而已。
就這麼一招。
這號稱練氣境絕對無法擊碎的機關人，就這麼沒了？
“六層境我全力一擊也只是印出一個凹坑…”
“九層境施展劍訣也只是出現裂痕…”
“現在十八重境，隨便幾道劍光，就斬成碎塊…”
“這要是一發漂漂拳下來，怕不是直接轟成齏粉了…”
這機關人也不怎樣啊。
王牧後仰。
在天劍峰暢爽了一陣，王牧靜下心來，感知一下有沒有云遊。
半年間，其實倒也出了一兩個雲遊事件，不過都是和恢復劍宗有關的事件。
比較尋常，獎勵也不算高，純屬爲了恢復昔日的劍宗，提升宗門友好度。
現在劍宗恢復的差不多了，和自己當初剛來時，沒什麼大的區別。
王牧感知了一下。
【雲遊：…隱劍峰(!)…】
咦。
“隱劍峰終於來後續雲遊事件了嗎？”
王牧心道。
爲了學隱劍峰的那門變化之術，王牧期間去了不少次隱劍峰。
只可惜，半年大戰結束後，六大峰除了宗主簡無情在外處理事務，其餘幾位峰首都閉關恢復傷勢了。
根本找不到。
“如今雲遊觸發，看來是陸師尊出關了…”
“走，去學變化之術…”
王牧消耗了一點行動點。
【雲遊：…隱劍峰(飛仙崖，五日)…】
現在引氣訣十八重圓滿，行動點一下就富裕了起來。
王牧直接來到隱劍峰。
“咦，王師弟，怎麼感覺你好像又俊俏了幾番？”
“嘻…王師弟，伱今兒氣息和往日不同呢…”
“兩位師姐也是，今天氣色這麼好，是不是陸師尊出關了？”
“你可真機靈…進去吧…”
和兩位守門的師姐打趣幾句，王牧進入了隱劍峰，來到了飛仙崖。
此時正是白日，但王牧依舊看到了陸師尊正在那棵桃樹下，和那位羽人族的女弟子正訴說着什麼。
那羽人族的兄妹，男的叫羽翔，女的叫羽旖。
女的加入是隱劍峰，男的加入是上霄峰，兩人在劍峰十分刻苦，努力程度堪稱前五，如今都已經築基了。
過了一會兒，那女弟子飛走了。
陸師尊轉過身，看着王牧，似乎已經知曉王牧會來，笑道：
“就知道你小子會來，咦…你這身體…”
陸師尊眼眸流轉，似有幾分驚疑不定看着王牧。
“師尊，我是來學那千幻十二變的。”
其實王牧昨年這個時候，也就是第二年這個時候，前往丹道盛會前，曾來過一次隱劍峰。
那時候他就已經把那這變化之術的基礎，逆亂陰陽之術學到圓滿了，因爲那個用行動點學起來非常快。
只是，因爲沒有云遊事件，王牧是想看看能不能直接觸發學習後續千幻十二變的事件。
結果陸師尊說直接還差點火候，沒教。
王牧估計應該是當時和隱劍峰的友好度還不夠，或者自己沒滿足其他條件…
直到現在…
陸師尊沉吟幾秒，點頭道：
“行，也是該教你此法了。”
王牧心中一動，成了。
這是隱劍峰絕學中的絕學，真正獨門秘傳。
是絕不會外傳的。
無論和隱劍峰弟子關係多好，她們都不會傳授此術，只會傳授那逆亂陰陽之術。
那隨也是妙術，但感覺還是差了一些。
想要學千幻十二變，只能從陸師尊這裡學。
“你先說說，你爲何要學習此法？”陸師尊問道。
“爲了自保。”王牧道，“以後遊歷要是遇到危險，沒有別的法子，我就變成其他事物逃走…”
陸師尊笑了笑，不可置否。
“我先簡單與你說說這此法。”
“此法分爲十二變，這十二變分爲是，禽畜變，妖靈變，凶煞變，鬼幽變，冕獸變，天人變。此乃下六變。上六變，分別是，五行變，四靈變，三魂變，乾坤變，元神變，最後一般變化，喚作通天。”
王牧一聽，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此雖是變化之術，但卻是我隱劍峰的秘傳神通。”陸師尊道，“本來以你的修行速度，待你逆亂陰陽之術圓滿後，須得金丹，至少得築基，我傳你十二變之一二，是可以的。”
“不過你現在嘛…”
陸師尊上下打量了王牧一眼，“倒也能滿足。”
“此十二變，我隱劍峰弟子皆是挑選一兩種修行。若是想要全部學完十二變，不知得何年累月，你挑選幾種吧。”
“下六變相對容易，上六變相對較難。”
王牧想了想道：“不能全學嗎？”
“……”陸師尊。
“可以是可以，但全學難以掌控…”陸師尊道，“我怕你把握不住自己。”
“師尊您學了幾種？”
“六種，尚能掌握。”
王牧若有所思。
既然這樣，那自己也不貪。
“那我學天人變，冕獸變，凶煞變，妖靈變，以及五行變吧…”
“行。”陸師尊點了點頭。
言罷，她掌中指尖一點，數枚玉簡飛入王牧眉心。
“這是五種變化的玉簡，已入你神識，你可自行領悟。”
陸師尊道，“你已經會了逆亂陰陽之術，在此道頗有天賦，此道修行在乎領悟，不在乎傳授。但，我須得告誡你幾個要着重注意之事。”
“請陸師尊教導。”
“其一，這千幻十二變涉及到千般因果，切記不可胡亂使用。”
“比如，這天人變可以使得變成他人…”
陸師尊神情似有幾分追憶，“那麼，就得承受他人之因果業力。你若學會了天人變，變成了比自身更高修爲，比如金丹境的修士，你便會承受他的因果業力，可能會瞬間令你神魂大損，乃至直接魂飛魄散。”
“哪怕你變成了一個凡人，也得承受他的因果業力。這份因果業力，只能用特殊之法才能洗刷掉，否則就會一直持續。”
“所以，胡亂變化成與你無關之物，你就得想清楚。”
“同樣道理的，還有這冕獸變，可以讓你變化成諸般靈獸；凶煞變，變化成諸般凶煞惡獸；妖靈變讓你變化成各種妖族之靈；這些都會承受一定的因果業力。而五行變，讓你變化五行，化山，化水，化大地之壤，化深窟之金，化天地之風…”
王牧若有所思。
“千幻十二變，修行明悟後，若無特殊神通，一般極難看穿。因爲當你變化後，你便已經是這天地認可之生靈了，承受因果業力之後，完全是一模一樣之物。”
“當然，神識無法感知看穿。但本身天地生靈的習性，動作，氣息等等，這些外在反而卻極易被看破。”
“若是反過來，有人神識看穿於你。但你變化的生靈，其習性，動作，氣息，行爲等等，均無一不真。對方都未必能真正看穿於你。”
“所以這門變化之術，關鍵在於自身領悟感會這天地萬物，衆生萬相，千般百態…”
“感悟之時，你也能對相關的變化之術，有極強的抵抗，比如那風月宗魅術，幻術。”
“你若是修煉至圓滿，哪怕修爲低，眼睛看不穿，但神識卻知道那是虛假之物。”
“未來遊歷，你接觸到最多的總歸是各種修士，那這天人變最好先修煉，也能讓你明辨形形色色的修士…”
陸師尊說完後，略有幾分感嘆，似乎回憶起了什麼…
王牧點頭後見狀，不由問道：
“陸師尊，可是這變化之術，有故事？”
陸師尊笑道：
“都是一些往事了，不提也罷。”
懂了，支線是吧？
“師尊可否提一下？”王牧一臉好奇道，“我正好要學習，不如您說說，也好給我一個警示？”
“那好吧…”陸師尊走至那棵桃樹下，緩緩道，“當年我初學此術，首先學的，便是冕獸人變…我於此道尚有幾分天賦，與我同一脈，有一位師姐叫做寧筱。我們兩人天賦實力不相上下，她先學天人變，我先學冕獸變。”
“她學會天人變後，好奇心慎重，加上我們兩人關係密切，親如姐妹，對我也甚是瞭解。”
“於是某天，她就變化成我的模樣…”
聽到這，王牧隱約猜到了什麼。
“但就在那一天，我正好不在隱劍峰。而外峰一位師兄找到她，單獨對她進行了…一番熱切的表露心跡…”
“……”王牧。
陸幽蓮一怔，輕嘆一聲道：
“這位師兄是外峰的大弟子，天賦實力均極爲出衆…當時我與寧筱皆是對他有好感…”
“寧筱性格外向，她當即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於是便每每在那位師兄來隱劍峰找我時，將我支開，變成我的模樣，學着我的言行舉止與師兄交談，感情漸漸深厚…”
“我並不知曉箇中情況。後來，她告訴我，她與那位師兄相戀了…我當時並不知道她是變成了我的模樣…我雖心中不暢但也祝福他們。”
“再後來，心情不佳，便悄然暫離宗門，外出遊歷…”
“直到數月後，我回宗時…”
說到這，陸幽蓮沉默了。
王牧聽得頭皮微微發麻，也猜到了一些。
“她去世了…她和那位師兄結伴同行時，下山同行歷練遭遇了一隻極強的兇獸，本來以他們的實力，打不過也能逃跑。然而關鍵之際，她的天人變無法支撐，變成了原來的模樣。師兄驚愕萬分，失神之際，被那兇獸打傷，關鍵時刻，寧筱憤怒之下，耗盡元神將那兇獸擊退…自己卻難以支撐…”
王牧沉默着。
“後來，師兄帶着她的屍身返回後，就變成沉默寡言了，每每看着我，眼神都十分複雜。”
“我與他徹談過一次，他與我說明了一切…”
“但那時，我二人都不知該如何是好，加上寧筱…便形同陌路…極少說話…”
“那位師兄…”王牧問道，“是不是宗主？”
“……”
王牧之前就隱劍峰的師姐以及上霄峰的師兄，說過，這陸師尊和簡宗主好像曾是伴侶，有很密切的關係。
但實際上，看着卻不像，甚至一點都感受不出來，只能感覺就是正常的同門關係。
形同陌路…
“就因爲，這她當初無意施展了一次天人變…”陸幽蓮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告誡道，“用了一次，便釀成終生大錯…甚至搭上了自己性命…”
何止是終生大錯啊。
這簡直是耽誤了三個人…
王牧搖頭。
若是沒有那個寧筱，按理說來，陸師尊應該與宗主雙宿雙飛…
現在好了，那寧筱因爲簡宗主而死，宗主一看和自己談了大半年戀愛的人，竟然不是自己想的那個，但偏偏人又因他而死了……
宗主一回來，再看到陸師尊，心中怕是也難以越過那道坎…
真是折磨。
陸師尊告誡道，“師尊的前車之鑑，希望你能明白。這變化之術，要慎用。”
王牧點點頭，離開了隱劍峰。
學了變化之術，王牧五月底，勉強學會了天人變，順便將離火焚明劍訣都拉滿。
六月初。
雲遊發生了變化。
【雲遊：…琉璃湖(!)…】
“咦！”
“看來是那小鮫惑的後續事件了…”
王牧捏着下巴。
這半年王牧修煉山海煉體訣次數不多，去雲來溪底修煉時，也沒有喊它幫自己護法。
也不知它這半年過的咋樣？
一想到這小傢伙，王牧不禁暗道，要是沒有它，那碧遊也不會這快發現自己…
“那就正好，去一趟琉璃湖看看它。”
王牧御劍而起，朝着琉璃湖的方向起飛。
以王牧現在的速度，不過一日功夫，便已抵達此地。
琉璃湖這地方確實是很美的。
碧波浩渺，雲煙似仙，看着宛若大海一般，實則周圍也能看到羣山環繞，乃是一方大湖。
算是煌天洲一方水族勢力。
只是，此時來到這裡時，不知爲何，周圍覆蓋了竟是站立了密密麻麻的蝦兵蟹將，鮫人巨鯊。
一圈一圈的花團，以螺旋狀圍繞着那大湖，甚是奇特。
像是在舉行什麼典禮，又似在舉辦什麼大喜之事…
將中央圍得密不透風，異常古怪。
“這是怎麼回事兒？”
王牧心中一凜。
他走至一角，吹響了那小鮫惑給的海螺…
這海螺是小鮫惑給的，只要在琉璃湖，或者遠一點的地方吹起，那小傢伙都能感知到。
陪着自己修煉了那麼久的山海煉體訣，王牧還怪想念它的。
嗚~
海螺之音緩緩吹響，低沉的號角悠悠盪起。
這時…
轟隆！
只見一隻巨大的尖鯊精從海面中飛了出來。
這傢伙體型極其龐大，足足有七八米之長，尾如蒲扇弓足，魚鰭竟是兩隻碩大的拳頭，鯊頭腫脹異常，看上去甚是悽慘。
隨後沒過多久，一隻體型同樣極大的烏龜被從水面中被轟了出來…
那應該是琉璃湖的水龜精怪，巨大的貝殼出現了無數的裂紋，不知是受到了怎樣的轟擊…
“？”
王牧心道，怎麼回事兒，我就吹了一個海螺而已…
王牧微微皺眉。
正欲打探一番。
忽的，一道身影從湖岸邊冒了出來。
那是一名甚是俊秀的男子…有着藍色的長髮，以及修長魚尾，只是…臉色略顯蒼白，顯然也是鮫人族。
不過是男性。
他手持戰叉，一臉警惕。
看到王牧後，愣了愣。
“你是…王牧？”那鮫人低聲道。
王牧點點頭道：
“我來此找小鮫…小汐，我是它朋友。”
那小鮫惑小名叫小汐，王牧是知道的，只是叫習慣了。
“…”
鮫人男臉色微變，“它不在，你走吧。”
說完，就要沉下琉璃湖。
“等等…你們這是什麼情況？”
王牧愕然。
這琉璃湖難道還會出事兒？
這鮫人知道自己的名字，顯然也是知道那小鮫惑的。
鮫人有一個人類朋友，我又沒什麼非分之想，就算人不在，也沒必要這個態度吧…
王牧懷疑這鮫人誤解了自己。
“都說了不在！”鮫人男神情一冷，“趕緊走！這裡不是你一個人類修士該來的地方。”
見狀，王牧無奈，只得搖頭…
然而，就在這時。
一隻巨大的觸手，忽然從湖底冒了出來，頃刻間就纏繞住了鮫人男。
“在我們蛟王殿下眼皮子底下，還敢悄悄跑出來…哦，誰來了這是？”
海底中，傳來一道古怪的怪音。
那神念之音，穿透力極強。
王牧微微皺眉。
不知是何情況。
“烏王將軍，這只是一個外人。”鮫人男低聲道。
“外人？”
“外人怎有你們鮫人族的碧海螺？這可是你們鮫人族很是珍貴的東西呢？難怪少主說，怎麼找不到你們那小蛟女的螺號，竟是在這裡…”
鮫人男臉色一變。
王牧倒是聽出來了，他眯着眼，看向下方道：
“小汐在你們這裡？”
“嗚嗚嗚…”那海底之中，發出一聲嘶嚎，它鬆開了那鮫人男，低聲發出奇怪的笑聲，“你，把它帶進來！要是不帶進來，後果你知道的，他一個人類修士跑不出這裡…”
說完，那觸手就消失了。
鮫人男喘着粗氣，一臉無奈的看着王牧：
“剛纔讓你走，你不走，現在走不了了。”
“這位鮫人兄…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王牧問道。
鮫人男嘆了口氣道：
“我叫樵戈是小汐的二哥…”
王牧點點頭，那小鮫惑說過，它有一大家子。
哥哥姐姐挺多的，算是備受寵愛。
“事情是這樣…”
鮫人男手中魚叉一震，籠罩着一道淡淡的水泡，將王牧包裹，同時緩緩沉入湖底。
一邊講述事情的經過。
半月前，琉璃湖時至數年一度的齋聖節。
這個節日，一般是琉璃湖各族精怪水族，前往湖底摘取琉璃髓玉果的日子。
這果子能改善琉璃湖水族精怪的體質，增強它們的實力。
也是一種少見的天材地寶。
“本來，小汐是打算請你來的。”樵戈說道，“它曾與我們說過，它交了一個人類朋友，並且當初還偷了一枚姥姥的琉璃髓玉果與你交換一種東西，送給了當時的碧遊大仙當做禮物。”
“爲此，小汐給姥姥揍了一頓。”
“……”王牧。
這事兒王牧記得很清楚。
“後來它時常與我們提起你，我們對你也有幾分印象，知道你是那孤雲山仙宗之上的弟子。”樵戈道，“姥姥認爲你心性不壞，又是正道宗門弟子，並未阻礙小汐與你作爲朋友。”
“所以，我們這齋聖節舉辦之時，姥姥也同意讓你一同前來，作爲我們鮫人族的外邀客人，品嚐一些我們琉璃湖的美食。”
王牧點點頭，看來小鮫惑之前陪自己修煉時，說的應該就是這個事情。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王牧道。
“你知道西極海麼？”樵戈道。
“好像是煌天洲臨近的一方海域，廣袤無垠，海中曾有惡獸無數，大都曾被降服了。”王牧道。
他只是聽說過，沒去過。
海上的危險程度，比陸地更危險。
一旦墜入海中，尋常修士實力大減，金丹境若無能御水的法器，或者修習一些水系功法傍身，連築基境的海獸都幹不過。
“沒錯…”樵戈無奈道，“那地方距離我們琉璃湖有一段距離。西極海的黑魔淵中，有一羣實力強大的惡蛟，當年被一獸聖打敗，實力殘落，修養了兩百年，沒有任何聲息，最近這些年蠢蠢欲動。”
“近來，大抵是忍不住了，一批惡蛟衝出了黑魔淵，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我們琉璃湖的情況，便衝了過來…想要分一杯羹，想要奪得我琉璃湖海底的琉璃仙根…此乃仙品靈珊，於我湖底每隔一定年歲就能結出一株株的琉璃髓玉果，是我琉璃湖守護一方的至寶。”
“這麼勇？”王牧詫異道，“那惡蛟什麼實力？”
“那惡蛟實力只有金丹境不到，對我們琉璃湖來說，不算強。”樵戈冷冷道，“我姥姥就是元嬰巔峰強者，根本不虛此獠！”
“然而，但這傢伙極其狡猾，它乃黑魔淵惡蛟一族的少主，那黑魔淵惡蛟的老蛟王乃是化神強者。它卻並未強搶，而是以提親爲由，像我們鮫人一族提親，再嫁妝爲由，想要奪取那琉璃仙根。”
“但它給的東西，只是一些價值極低的玩意兒。”
樵戈冷哼一聲。
“那就讓它們滾唄。”王牧道。
“哪有那麼容易？”樵戈嘆了口氣，“這傢伙很聰明，它沒有硬來，而是根據我們琉璃湖的規矩…只要能打敗我琉璃湖的三十六路水族的勇士，同境界之內，它就可以與我琉璃湖的水族締結姻緣。”
“只要它看上了誰，都能帶走。”
王牧若有所思。
這個他之前在安樂村聽過。
那餘厲的父親，餘頂天當初就是這樣做的，而且還不止做到這一步…
“你們人族勇士也可以。”樵戈看了王牧一眼，“但還要更加困難一些，可它是海族。只需要打敗琉璃湖三十六路水族的勇士就行了。”
“這傢伙帶着一位黑魔淵的烏王護佑，那烏王同樣是元嬰巔峰強者，它按照我們琉璃湖的規矩，我們也無法強迫它離開。”
王牧想了想道：“那惡蛟少主看上你們誰了？”
“小汐。”
“……”
就那小丫頭？
王牧一臉問號，尋思着這種族都不同，沒有生殖隔離嗎？
“你們打不過？”王牧問道。
樵戈搖頭道：
“那惡蛟少主實力很強，接近金丹境，已經凝聚了妖丹，生有三爪，已是化龍之象，又傳承古獸擒天蛟的血脈，便是半人身，都不是我們能打過的。”
“它又極其狡猾，明明凝聚了妖丹，偏偏說自己還沒渡過雷劫，不算真的金丹境，只是築基境。我們就只能派築基境的勇士與戰鬥…”
“這如何能打？”
“這不賴皮嗎？”王牧道。
“也不是…它後來讓我們派金丹境的勇士，我們後來也派了一位剛入金丹境的尖鯊勇士…還是打不過。”樵戈道。
“……”王牧。
“我們水族精怪…重血脈…”樵戈低聲道，“血脈差距太大，天生的威壓對上，實力就硬降一籌。”
原來如此。
“等等…”王牧想了想，“我記得，那小傢伙，不是碧遊大仙的弟子嗎？那惡蛟少主膽子這麼肥？連它都敢搶？”
樵戈沉默了一陣。
“怎麼了？”
“小汐是大仙的記名弟子…”樵戈小聲道，“確實，正常說來，那別說那惡蛟少主，就算黑魔淵的老蛟都不敢說搶大仙的弟子…光是碧遊大仙降服的諸多惡蛟，就不止一茬。那黑魔淵的老蛟要是敢亂來，碧遊大仙不介意會多降服一條…”
“但首先，惡蛟少主不算明搶，只是依照我們琉璃湖的規矩，碧遊大仙就算來了，也不好明面插手…”
“其次…”
“小汐說，她最近聯繫不上大仙，不知爲何…有可能是大仙閉關了…”
王牧心中一怔。
上次南容碧遊離開後，她就沒有再來過…
難道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不至於連自家記名弟子都不管吧…
王牧沉思。
“現在你們情況如何？”王牧直接問道。
“很不好…”樵戈低聲道，“琉璃湖其他水族與我們同爲一體，知道事關重要，皆是派出自家精銳的勇士。但竟都不是那惡蛟的一合之敵。”
“目前，就剩下我們鮫人一族…”
“你們實力怎樣？”王牧問道。
“我們鮫人一族，潛力極強…”樵戈道，“只是修行困難…須得元嬰期纔能有強大的實力…”
懂了。
前期弱的一批。
“那行…”王牧點點頭，“你們這規矩，沒說不能派遣人族吧？我是小汐的朋友，你們等會派我上去，我去試試…”
樵戈驚疑不定的看了王牧一眼。
“你…好像只有練氣九層的氣息…”
“別看表象…”王牧一臉正色道，“我其實…嗯，還行吧，那小傢伙應該和你們說過吧？”
“沒有啊…”樵戈道，“它只說你釣魚很厲害，實力平平。不過人很有趣，很好玩，嗯，潛力很強。”
“……”王牧。
這小鮫惑就記住了自己釣魚很厲害是吧？
潛力很強，是不是還是看在碧遊大仙的神魚顯化的伴侶這個事兒上想出來的？
隨着水面下沉。
各種奇異的山石小屋呈現在眼前，一片連接着一片。
樵戈帶着王牧，來到了石塊巨大海石圍成的區域，從海石的縫隙中，前方一塊平鋪而成的海石臺面。
形態各異的水族精怪，此時將這裡面圍得裡三層外三層。
裡面時不時發出一聲震怒驚呼…
“你先和姥姥見一面吧…”樵戈低聲道，“或者，見一面小汐，讓姥姥送你離開這裡…”
王牧沒有開腔，只是跟着樵戈，走至另一間石屋中。
還未進去。
“嗚嗚嗚…姥姥，我纔不要跟着那個大蚯蚓走…它醜死了！”
一道哭腔從裡面傳來，“又醜又壞…”
“放心，姥姥不會把小汐送給它惡蛟的…”低沉的聲音響起。
“姥姥你趕緊把我變醜…變的超級難看…海狗族看了都搖頭的那種…要不然把我變老也行，變得和您一樣老…”
“……”
“……”王牧。
“……”樵戈。
噠噠噠。
樵戈敲了敲如蘑菇一般的石門。
石門打開，一位容貌甚衰，滿頭白髮的鮫人老嫗走了出來。
“姥姥，那個王牧來了…”樵戈還未說完。
“王牧！！”屋裡面一道小巧身影衝了出來，梨花帶雨的精緻小臉充滿了驚喜地朝着王牧撲了過去，衝至一般，它腳步微微一頓，看着王牧，“咦，王牧你怎麼好像更好看了…”
忽的，它反應過來，再次撲了過來：
“哎呀快快，王牧，帶我走，帶我回你們劍宗，我也要去修仙！”
王牧一隻手，點在小鮫惑的額頭上，任由它怎麼撲都撲不過來。
“你是碧遊大仙的弟子，劍宗不收的。”王牧沒好氣道。
劍宗收徒其實也會收精怪。
不過那種一般是收作靈獸…
當然，鮫人族也算是靈族，如果能通過劍宗的入門考覈，劍宗也會收。
和那羽人族一樣。
“啊…”小鮫惑臉塌了下來，原本神采飛揚的臉頰，立刻就癟了。
“閣下…”那鮫人族姥姥口吐標準的人言，看着王牧，皺眉道，“你來此作甚？”
王牧看了小鮫惑一眼道：
“我是它朋友，它出了事情，我自然要幫忙了。”
小鮫惑幫自己在水中護法望風那麼久，關係還很好，於情於理，王牧都得幫忙。
“朋友？”鮫人姥姥一怔，問道，“你想怎麼幫？這是琉璃湖，規矩和你們人類世界不同。”
“那就按照你們琉璃湖規矩。”王牧道，“我幫它打跑那個惡蛟少主。這位樵戈勇士不是說，還剩你們鮫人族了麼？如果沒有不能請外援，額，就是請幫手的規定，我能否代表你們上場？”
“你…”姥姥打量了王牧一眼，“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琉璃湖。”
“……”
姥姥皺眉道，“這地方，不說你一個練氣境修士，就算是金丹修士在琉璃湖底，沒了御水之能，實力一半都發揮不出來…”
“是呀是呀…”小鮫惑小聲道，“王牧，你可別亂來呀…你可是大仙…”
它頓了頓。
“我不想你有事呀…”
那樣碧遊大仙會傷心的！
嗯？
姥姥看着小鮫惑，眼眸一凝。
“我自有辦法。”王牧道，“若是你們沒有穩贏的辦法，不如讓我試一試？”
姥姥沉吟幾秒，忽然道：
“行，我可以讓你試試。”
小鮫惑一愣，趕忙拉着姥姥的胳膊：“姥姥，你幹嘛呀…”
“好了，姥姥有自己的打算。”姥姥摸了摸小鮫惑的腦袋，“他就算輸了，我也不會讓他出事的。人類，你的勇氣我很欣賞，你的行爲讓我想起了當年那個人類…”
姥姥頓了頓：
“如果你真能贏的話，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王牧擺了擺手道：“等贏了再說吧。”
說完，王牧看了小鮫惑一眼道：
“我釣魚那麼厲害，區區惡蛟算什麼？你就把它當作一條魚兒，我唰唰兩下就能給釣起來…”
小鮫惑撲哧一笑，眼角的淚痕都消失了一些…
“小汐的海螺你戴在身上吧？”姥姥問道。
王牧點點頭。
“行，有着海螺，你就能算是我琉璃湖鮫人一族的外客，可以代替我鮫人勇士上場。”
姥姥道，“樵戈，帶他去吧。”
樵戈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便帶着王牧前往那中央的巨大海臺游去…
“姥姥，我要去看看！”
小鮫惑抓住了姥姥的胳膊。
“好。”
姥姥點點頭，帶着小鮫惑來到了往上方的看臺游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