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由恨築城,恨是由愛滋養的,一不小心。全是潰敗成殤。
季如璟眼睛慢慢的有了淚。像痛一樣從內心的深處滲透出來,一點點的爬滿了臉,她不是憤怒他告訴顧塵安他們這幾天做了什麼,而是他的態度完全像是在嫖一個妓女一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哪怕他是報復。這報復也是他無法承受的。
葉牧白不再冷笑,歇斯底里的傷害過後,是寒冬般死一般的寧靜。
季如璟用手背快速的抹去臉上的淚。從肺腑中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用平靜到過分的聲音說:“我去外面等。”
她轉開臉不要再看他。往門外走。
葉牧白抹着臉,一股子挫敗從他的心裡瀰漫了。痛快的報復過後,反而更加低迷了,可發作的時候,只想着自已怎麼開心。
以爲她是無堅不摧的。不會哭的,還非要把她弄哭不可,到頭來也只是讓顧塵安當去了那個好人。
他真的很笨。沒有顧塵安那麼會哄人。可他就是忍不住,看不得聽不得他們在一起的消息,其實逃避事實,可那事實依然存在,做的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假象。
季如璟在樓下的客廳裡坐着。
顧塵安隨時隨地會來,推開眼前這扇門,她就走出這地獄了。
樓上有腳步聲。
不會去看也知道是誰,那麼就不用看了。
旁邊陷了下去,她也無動於衷,靠的太近想起連日來的無度放縱,只會更加厭惡而已,感覺就像兩隻在交~配,完全滅絕了人性。
她努力的沉住氣,無視他的存在。
葉牧白看她這幅更加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心裡還是懊悔了,往好的方向發展一分很難,往壞了發展一分很容易。
氣氛就跟凍的邦邦硬的冰塊一樣,用斧子都敲不碎。
顧塵安踩足了油門狂飆在一路無垠的路上,他巴不得一秒就到達城堡。
中午11點。
他的車子停在城堡前。
下車,推開厚重的鐵門,他看了看眼前的古堡,大步的往裡走。
走到門前,他用力地把門推開。
看到門被推開,季如璟不由的嚇了一跳,因爲她已經沉默太久了,發出一點點的聲音都會在她心裡激起很大的漣漪。
她一動,葉牧白的眸子也開始發冷,情人來了,用的着這麼興奮嗎?
他坐姿優雅,就是太冷了。
顧塵安從外面走了進來,來到客廳,就看到一起坐在沙發的兩個人,心裡的一口血涌上來,各種情緒也跟着一起涌了上來。
他不看季如璟,大步衝過去拽起葉牧白的衣領就要揍下去。
葉牧白也不躲不避,揮了這一拳,他心裡就能痛快嗎?不,他會更加不痛快,所以他讓他打,爲了讓他更痛苦,所以他讓她打。
季如璟就在旁邊,她也不出聲,更加不會去阻止。
她現在就想走出這裡,給他們騰出一個打架的地方來。
葉牧白靠躺在沙發上,臉被到了紅了,他卻笑的很開心:“兄弟,一來就送這麼打的見面禮,我真是受寵若驚啊,我本來是想還給你的,但是呢,我這幾天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實在沒有力氣還你!”
顧塵安胸口的一口血硬生生的被他刺激的涌至喉嚨:“葉牧白,她現在是我的人,就算你用這種無恥的手段欺負了她,我還是不會讓的!”
“欺負?你確實是欺負不是兩情相悅嗎?”葉牧白笑容明媚的反問他,然後拍拍他的手臂:“兄弟,你知道今天我爲什麼叫你兄弟,爲什麼讓你揍我嗎,那是因爲我覺得太對不起你了!”
“你這混蛋--”顧塵安一拳又揮了下去,他似乎聽到頰骨都碎裂的聲音,但還是不解恨。
葉牧白掛了臉卻是笑的更加狂妄了。
如果有到,他一定殺了他。
又一拳揮在他俊美的臉頰上。
顧塵安整個人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似的,他只想打死他,不管他們從前的友誼,什麼都不管,他只想一拳一拳打死他。
又是一拳。
血濺到季如璟的臉上,是溫熱,是腥膩的,她面無表情,任由血趟過她的臉,彷彿血淚。
又是一拳。
顧塵安打的手都麻木了。
“愛情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不能吃,不能玩,心是什麼,她能挖出來給你嗎,顧塵安,塵安,我的朋友,得到她的身體,真正佔有了纔是實際的,懂麼”葉牧白笑起來仍舊得意。
“葉牧白--”顧塵安怒喝着他的名字,往他已經別打的滿是血的臉上揮去。
“別打了!”季如璟出聲,攔在葉牧白前面,淡淡的開口:“我們走吧!”
顧塵安深深的看着季如璟,心被傷的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三年了,她心裡還是有他嗎?
葉牧白用肉體的痛,在顧塵安的心上桶刀子,一個用拳頭打臉,另一個用語言挖心。
在這個時候,究竟誰更痛?
季如璟站在誰的那一邊,就表示在她心裡究竟誰更加重要,現在,她擋在了葉牧白額面前,不讓顧塵安再打了。
顧塵安的心上又是一刀。
葉牧白滿足了的笑了,他要的也不過就是這個,他就是想要看一看,她究竟是不是對他完全沒有感情。
“對不起,學長!”季如璟知道自已很過分,有些事,只有他知道。
顧塵安鬆開葉牧白:“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已!”
他轉身大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