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開飯店的時候,蘇墨瞳跟在曹澤銘的身後,遲雲已經先一步的宸開,原本她並不太喜歡大操大辦,但是也不喜歡沒有婚禮,只是經歷了很多,她倒是覺得這些都不過是形式而已,有沒有婚禮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兩個人風雨同舟一輩子,不受這些形式的干擾。
兩人走到大廳的時候,看到顧默宸和張婷也剛好走出來,低着頭說着什麼,張婷在說,顧默宸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一起走到電梯邊,曹澤銘伸手握住蘇墨瞳的手。
蘇墨瞳身體一僵,低下頭去,乖巧地立在他旁邊。
而顧默宸看到他們,再看向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時,眼神一窒,他伸手按了電梯的鍵盤,用按鍵盤來逃避這讓他窒息的一幕。
張婷看到曹澤銘和蘇墨瞳,也是微微一怔,繼而笑了笑,她很平靜地跟曹澤銘和蘇墨瞳打了聲招呼:“這麼巧?你們也來用餐?”
曹澤銘對這個人一直沒有什麼好印象,不因爲什麼,就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時候,她身上一種氣質,眼神裡的不太清澈,讓他很是反感。而且,一個人有沒有目的,是很清楚可以看到的。這個女人對顧默宸的目的肯定不一般。但是具體什麼,他也不想管,這與他沒有關係,更何況聽說顧默宸要娶這個女人,他對顧默宸也沒有啥好印象了!
“這飯店不是你家開的吧?”曹澤銘出口的話就帶了刺。
張婷倒也沒有生氣,只是笑笑:“你好像對我有敵意!是有什麼誤會嗎?”
顧默宸沒有說話,也不理會他們的對話。
他的視線盯着電梯的方向,看着數字,然後叮咚一聲,電梯門開了。
蘇墨瞳也很安靜,就立在曹澤銘的身邊,什麼都沒有說。
曹澤銘輕輕一笑,脣邊一抹輕蔑:“對,你看的不錯,我對你是不待見,不是有誤會!”
張婷聞言,一點都不生氣。
曹澤銘牽着蘇墨瞳的手進電梯,顧默宸立在電梯外,此時,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最後,一咬牙,進了電梯。
張婷也進了電梯,卻沒有停止剛纔的話題:“因爲什麼呢?”
“討厭一個人有時候不需要道理!”曹澤銘說的很直白,討厭很多時候就是一種感覺。
蘇墨瞳卻是輕輕地扯了扯他的手,這樣說,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太尷尬了。雖然曹澤銘這個人一直是咄咄逼人的,但是蘇墨瞳還是想到了張婷的尷尬,在她看來,張婷怎樣跟他們都沒有關係了。顧默宸怎樣也跟他們沒有關係,顧默宸要跟誰在一起,都是他的決定。更何況張婷現在是個孕婦,這樣惹一個孕婦生氣是不太合適的。
曹澤銘側頭看她一眼,卻是了悟她的想法。但是,還是抑制不住對張婷的討厭,他看向顧默宸,然後輕哼一聲。
張婷再度笑笑,好似更大度了,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看來我很讓人討厭!”
“那我得恭喜你還有點自知之明!”曹澤銘又是冷聲譏諷。
“澤銘!”蘇墨瞳開口了。
顧默宸一直都沒有開口講話,他的視線盯着電梯牆壁,那裡映射了蘇墨瞳的身影,他望着她,視線都在曹澤銘的身上,她的身體有點緊繃,這樣的尷尬,四個人站在一起,她也很難受吧!
墨墨不相信他,只相信曹澤銘,而他,的確也做了太多的不合時宜的事,把她最終推向了曹澤銘的身邊。一切的因果都是他自己種的因,自己結的果。
“別說了!”蘇墨瞳開口制止了曹澤銘。
曹澤銘卻沒有聽,而是對着蘇墨瞳換了一種溫和的口氣說道:“墨墨,不是我想說話,是癩蛤蟆老是趴在腳背上,哆嗦都哆嗦不掉!”
這話很諷刺,顯然把張婷當做是癩蛤蟆。
蘇墨瞳搖頭制止。
張婷臉色一變。
顧默宸卻在這時候開口:“有必要這樣咄咄逼人嗎?”
他的語氣有點冷沉。
曹澤銘眼神倏地犀利,望着顧默宸,最後輕哼一聲,那語氣充滿了譏諷。
顧默宸很不喜歡這種譏諷的口吻,卻也沒有再說話。
“默宸!”張婷伸出手攬住顧默宸的胳膊,柔聲道:“何必跟小朋友一般見識,年輕就是年輕,要原諒他的青春狂放!”
蘇墨瞳原本不想說話,但是聽到張婷這樣說曹澤銘,又聽到顧默宸說曹澤銘,她在下一刻沉穩地開口:“澤銘,一個孕婦不願意做孕婦該做的事安心養胎,非要挑釁別人,又何必理會呢?想說一句話就說,不想說招呼不必打,電梯到了,我們該走了!”
剛一說完,電梯果然到了,叮咚一聲,門開了。
蘇墨瞳先一步邁出去。
曹澤銘回頭看了一眼顧默宸,輕輕一笑,對於墨墨對自己的維護,他很開心,這一笑,讓顧默宸覺得格外的刺眼。
親眼看到蘇墨瞳對曹澤銘的維護,顧默宸心裡的酸楚是十分苦澀的。
他眼看着蘇墨瞳和曹澤銘一起走出去,消失在大堂門外,他冷冷地側頭看了一眼張婷,然後沉下臉,拉下她挽着自己手臂的手,沉聲道:“墨墨說的沒有錯,孕婦的確該做孕婦該做的事,安心養胎,而不是滋生事端。你主動跟曹澤銘打招呼說話是什麼意思?挑釁他們?還是顯擺你自己?在墨墨面前尋求你的平衡?”
張婷微微聳聳肩,眨巴了下眼睛:“你覺得呢?”
顧默宸輕哼一聲,銳利的視線眯起來:“收起你的目的心,我最討厭有目的的女人,你的遭遇都是活該,再自作孽,下場就是罪有應得!你不是我愛的女人,我沒有義務縱容你,我們不過是互相利用!”
張婷一怔,臉色微微一變。
“我跟你訂婚,爲的不是你,你也很清楚因爲什麼,你既然在打胎就可能不生了,就好好保護你的孩子,別因爲滋生事端而掉了!到時候追悔莫及!”顧默宸冷聲說完,又道了一句:“你自己打車回去!”
他沒有送張婷,自己徑直去了停車場。
身後,張婷沒有說話,只是望着他的背影,然後扯了扯脣,笑的有點怪異。
曹澤銘跟蘇墨瞳走出停車場,很是興奮地開口:“墨墨,你剛纔是在維護我嗎?”
蘇墨瞳無奈地看他一眼,柔聲道:“何必跟一個孕婦鬥嘴呢?不想跟她說話,沒必要說的那麼尖銳,她跟你打招呼,本是很禮貌,但是你太咄咄逼人了!錯在你先!”
“呃!墨墨!”曹澤銘有點難以置信。“你幹嘛向着她?”
“不是向着,是事實,就事論事!”蘇墨瞳如實說道。
“我的確看不慣這個女人!”
“看不慣就不要理會,沒有必要惡意中傷!”
“你是在教訓你的老公我嗎?”
“我是在建議你!”
“可是,你不覺得她很奇怪嗎?”
“奇怪不奇怪關我們什麼事呢?那是別人的事!”
“墨墨,你一點都不想知道她跟顧默宸是怎麼回事嗎?”曹澤銘的眼神裡帶了一抹試探。
蘇墨瞳望向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反問:“那麼,你希望我該去探尋嗎?我該去揭秘嗎?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的語氣低沉,曹澤銘當然聽出其中濃濃的不悅。
他也覺得自己問的有點敏感和不妥了。
蘇墨瞳只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該做的都做完了,決定早已下了,人生路是向前看的,沒必要再去徒增尷尬和傷感,在她看來,分手之後再去管別人的事,那纔是多此一舉。
這時候,顧默宸也走向了停車場,車子停靠的地點不是很遠。他一個人上車,然後開了車子,很快地宸去,後面是張婷,她走向路邊,伸手打車。
這一幕,曹澤銘和蘇墨瞳都是看到了。
蘇墨瞳眼底也是閃過微微的訝異。曹澤銘看到了,然後輕聲開口:“看吧,你也是很好奇的!”
蘇墨瞳一滯,回神,低下頭去。
是的,好奇心都有,但是,不代表就深究下去。沒有意義的深究,只會讓自己更累。
“我們回去吧!”
曹澤銘也不再說話,開車往家裡開去。
剛走了幾步,電話響了,那邊傳來車明劍的聲音:“曹澤銘,蘇墨瞳在不在?”
一聽到車明劍找蘇墨瞳,曹澤銘就很不悅,沉聲道:“不在!”
“我帶着禪兒現在在你家樓下!”車明劍說。
曹澤銘一愣,“車明劍,你真的覺得把一個小丫頭丟給墨墨算是理智的嗎?”
“那有什麼辦法?”
蘇墨瞳聽到這話,側頭看曹澤銘,然後說:“給我吧,我跟他說!”
曹澤銘把電話給了蘇墨瞳。
蘇墨瞳對着電話道:“車明劍,禪兒來了是不是?”
“是的!”
“與其帶着孩子來找我,不如帶着孩子去找張小姐,培養一下感情!”
“墨墨!”車明劍低喊一聲:“你覺得誰能有你對她好?就算你放心,顧默宸放心,我還不放心呢!”
蘇墨瞳有點無奈,禪兒是她的外甥女,但是,她又怎麼能忽略掉曹澤銘的感受呢?“我心疼這個孩子,但是不代表我可以一直忽略曹澤銘的感受,我們新婚,帶着禪兒的確有太多不便,更何況這樣複雜尷尬的關係,我無法不考慮澤銘的感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