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默宸無比的糾結和沉痛,她不信自己!
顧默宸把她放在牀上後,很自覺地退開牀邊,走到門口,他很懊惱,這樣的情形,讓他深深地自責,自己不是強大的,連深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他又如何能夠擁有她呢?他不具備這個素質和資本的!
他在門邊站着,遠遠地看着她,腳上的痛可以緩解體內的熱,血腳印一個接着一個。
他看着蘇墨瞳卷坐在牀角,手裡握着玻璃,血滲出來,很是觸目驚心。
“墨墨,自己撕塊牀單包了傷口吧,流血過多會頭暈的!”他的語調沉重了幾分,一雙幽暗的視線依舊悠遠地看着她,他了解她,她絕對可以熬的住,她的決絕,有時候比男人更甚。
“不!”她搖頭,“這屋裡應該有攝像頭的!”
她不信把他們關在這間屋子裡,連個攝像頭都沒有,肯定有人在暗中觀察着他們,或者更卑鄙地拍攝了視頻播放出去,之前不就是那樣的嗎?
顧默宸環顧四周,圍着屋子走了一圈,最後在門邊上發現了一個很小的針孔,他望着那裡,眉宇皺緊,一雙利目射出嗜血的火焰,他擡起自己的腳,抹了一把,再然後,一手的血塗在了那個針孔口。一片血紅中,他閉了閉眼,深呼吸。
這樣的折磨不算什麼,遠比他心裡受得的煎熬要查的多,不管是肉體的痛,還是精神的折磨,都可以用自己的意志力壓抑住,因爲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墨墨可以,他一個大男人也一樣可以。、
身體裡一波高於一波的熱浪狂風暴雨般的席捲而來,那疼痛只是暫時緩解了她的難受,每一個細胞都在痛苦和煎熬裡吶喊着。
蘇墨瞳緊緊地握着手裡的那塊玻璃,血一滴滴地落下來,滴在了牀墊上,那玻璃深深地尖銳的刺進了手的掌心裡,她再度用疼痛壓制住身體裡本能的渴求。
“該死的!”顧默宸看到她這樣,他不敢走過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他的目光暗沉着,幽暗的光芒閃爍在眼底最深處,她的倔強和堅強,讓他對自己的很多行爲感到汗顏。
身體越來越承受不住,身體裡被燃燒起的火光濃烈而熾熱的燃燒着,下腹陣陣空虛的感覺席捲而來,但在隱忍着的強大的意志力之下,她對顧默宸低喊:“你不要過來!”
這種煎熬在兩個人的身體裡一直流竄,血流了很多,蘇墨瞳覺得渾身都無力的時候,樓下面似乎傳來了腳步聲。
顧默宸也聽到了,幾乎是一剎那,他拍着門,“下面是什麼人,過來開門,我警告你們,把我們放了,不要被人利用了,走上犯罪的道路!”
其實他也快控制不住了,下面這腳步聲,好像帶來了希望,渺茫的希望讓他那剋制的隱忍和控制力都延伸到最極致。
“開門!聽到沒有?”
緊接着,外面傳來曹澤銘急切而緊張地聲音:“墨墨?墨墨?顧默宸,是你們嗎?”
直到聽到曹澤銘的聲音,蘇墨瞳的心裡一顆巨石落地。
“曹澤銘,開門!快開門!”顧默宸在裡面大喊。
當門打開,曹澤銘和林銳帶着十幾個人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被室內的一切震住了!
整個房間的白色地板上,都是血腳印,牀上的女人手裡緊緊地握着一口玻璃,門打開,窗戶的風和門口的風一對流,帶來絲絲寒意,蘇墨瞳原本渾濁的意識這下清明瞭一些。
她望着門口,看到了一臉着急震驚的曹澤銘,她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曹澤銘完全是震撼了,他沒有想到打開門後看到的會是這樣的一幕,他最愛的女孩胳膊上一道血痕,觸目驚心,手上還在滴血,粘稠的血液滴了太多,牀上都是血跡斑斑,好不恐怖。而她卻用牀單緊緊地裹住了自己,除了胳膊裸露在外,其他地方都是嚴嚴實實的。
地上,血跡斑斑的腳印裡,散落着那什麼印度小神的包裝,所有人都意識到什麼,但是當看到顧默宸和蘇墨瞳的樣子時,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氣,同時也深深地佩服和敬重。
林銳揮了下手,身後跟着的十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退開。
而顧默宸,腰間只有牀單,也一動沒動。
曹澤銘疾步奔了過去,抱過蘇墨瞳,低聲喚道:“墨墨,我來晚了!”
他若早一點,她也不會這樣受傷了!
他伸出手輕輕地捏住她手裡的玻璃,哽咽着喊道:“墨墨,把手鬆開,乖,鬆開一點!”
他覺得自己的心攪着疼,疼的何止是心,肝也疼,肋骨也疼,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
蘇墨瞳握着玻璃的手緊緊地握住,牙齒咬得咯咯響,手因爲流血過多粘稠在一起,竟然鬆不開。
шшш⊕ T Tκan⊕ c o
曹澤銘那修長而白皙的手指隨即覆蓋上她的手,帶來一股舒適的歡愉感覺。他柔聲道:“乖,送開點,我帶你回家!墨墨,我們回家去!”
蘇墨瞳試着放開,終於,緩緩地鬆開了手,那玻璃片已經深深地陷入了手心裡,手指也被隔得支宸破碎,到處都是傷痕,血液有的幹了,有的半乾,看的曹澤銘心都碎了。
身後,顧默宸看着他們,那叫囂着的慾望讓他低垂了眸子,而墨墨對曹澤銘的信任讓他整個人無法控制的酸澀。
他覺得自己此刻全身的痛,全身的熱和煎熬都不算什麼,心被泡在了黃連水裡,那樣苦。
林銳看着他,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顧默宸,“先下去吧,我讓人帶衣服過來!”
顧默宸接過去,道了一聲謝謝,然後走了出去。
依然是從屋裡,到下面,到整個樓梯,都是血腳印。
沿途看着他走下的人,都唏噓不已。
下來樓,顧默宸第一時間找了洗手間,走進去,關門,打開冷水管,冰涼的水衝了下來,緩解了自己的一部分火焰。
樓上,曹澤銘心疼地看着蘇墨瞳。
他那峻冷而剛硬的五官顯得格外的冷酷,鷹隼般的黑眸裡迸發處一股仇恨之色來,他不能再姑息縱容了!
那緊緊握住的大手傳來一陣陣舒適的感覺,如同一道清冷的甘泉慢慢的熄滅了燃燒起來的慾望之火,可是短暫的舒適下,更多的卻是殘忍的渴求,不甘心只有那隻手背撫慰。
她終於聲音沙啞地喊了一聲:“澤銘,我要冷水!”
他抱起她,“好!我們去醫院!”
他抱起她的時候才感覺到她身上的火熱的高溫,居然對墨墨下藥。
曹澤銘把蘇墨瞳抱了下來,林銳已經讓人找到了他們的衣服和包,也放了冷水,曹澤銘抱着蘇墨瞳進了另外一間浴室。
蘇墨瞳臉色潮紅的可以滴出血來,身體越來越壓抑不住,吃痛的哼了一聲,隨後快速的咬住雙脣,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曹澤銘把她放在浴盆裡,冰冷的水裡,忍受着無法忍受的痛苦煎熬。
曹澤銘回到門口,對林銳說:“叫救護車!”
林銳點點頭。“報警嗎?”
曹澤銘搖搖頭:“警察奈何不了她的,我要親自來解決這件事。我只信自己!”
林銳了悟地點點頭。“好,先讓救護車來,這是這公寓裡的被子,等下你把弟妹抱過去吧!”
曹澤銘接過去,把被子拿到浴室裡。
他看着浴盆裡蘇墨瞳那病態的紅暈,看着她那因爲強行壓制,而痛苦咬破的嘴角,曹澤銘痛苦的別開眼,如果自己那晚沒有逼她,她何至於宸家出走,被這樣陷害呢?
他立在浴盆邊,輕聲喚着她的名字:“墨墨,澤銘哥該死,對不住你”
蘇墨瞳睜開眼,清澈的眸子裡流淌過一抹柔軟,她望着曹澤銘的眼睛,哽咽了聲音:“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我還知道!”曹澤銘低聲點頭,手摸了摸她的臉蛋,心頭陣陣的哽咽,她原本根本不需要承受這些的,都是因爲自己。
“我沒事。”蘇墨瞳將身體完全的浸入冰冷的水裡,秋天夜晚的水還是冰涼的,骨頭甚至都被凍得嘎吱聲響,可是身體裡卻還是一波接着一波的灼熱。
她的胳膊把浴缸都染紅了。
而屋外,一片喧譁,林銳在指揮着他們找來的人找着這別墅的蛛絲馬跡。
曹澤銘看到蘇墨瞳這樣難受,而她的身體在冷水裡泡久了只怕會落下後遺症,他嘆了口氣,脫掉了自己的衣服,抱起她,低聲歉疚地道:“墨墨,我要趁人之危了!快點解決掉這藥!”
蘇墨瞳還沒有說話,就被抱起,她覺得身上的感覺很複雜。當身體融合在一起的時候,她才覺得那種火焰一下子燃燒起來。冷熱交織,複雜難辨,因爲她身上都是傷,他只能快速地幫她解決了藥效。
她也癱軟在他的懷中。
曹澤銘事後給她洗好,穿上衣服,用被子包起來,救護車也來了。
當蘇墨瞳被抱着走出浴室的時候,顧默宸已經穿上了衣服,他看起來很疲憊,頭髮還很溼,眼神複雜地望着曹澤銘懷中的蘇墨瞳。俊美如斯的臉上有着凝重的深思。
蘇墨瞳疲憊的視線也在那一刻對上了顧默宸的,一怔後,別開目光。
“先去醫院吧,顧局你腳下都是碎玻璃!”
“不礙事!”顧默宸似乎並不在意,或許對他來說,這都不算什麼了!
這個世界,最痛的是失去摯愛,而他,一再失去,一個死別,一個生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