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池小禾奉清揚的命令來瑞晟,不管她怎麼努力,顏寒黯始終都沒有看她一眼。後來,她設計了安絮,正巧當時顏天祥到將軍府逗留,池小禾便給他們下*藥,纔有了這一出亂*倫的戲碼。
然,知道這事的人並不多,池小禾也因愛上顏寒黯而選擇替其保密,甚至自願帶着這個秘密服下毒藥。誰也不曾料到,池小禾會選擇走上絕路。
至於顏寒黯,開始知道安絮懷孕時,原本打算讓她墮*胎,後來想想,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以至於有了今日的局面。
他慶幸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世上果然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曾以爲父皇是在乎他的,到頭來也將其傷得六親不認。
夜漫漫,偌大的金鑾殿裡,所有的燭火還亮着,顏寒黯坐在了龍椅上,臉上仍然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終於得到這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可爲何他還是開心不起來?總覺得心裡缺少了什麼。
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安絮和安涼在皇宮裡住下,冉朵而和顏天祥自然被他軟禁在寢殿裡,他也派人回將軍府接小禾入宮,至於子歌,也在掌控之中,顏玄銳自是落網。
顏寒黯撫着眉心,許是他太感慨了,現在還不能大意,真正的問題還未解決,所以只等明日聶笙入宮,先擒拿他,再處理與那個傻子的事,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是時候一次性了結了。
“王爺”盧摯進來後,忽而笑道“我想我應該改口了,雖然您還未正式接手瑞晟江山,但也指日可待”
顏寒黯揚脣“我們還需要客套嗎?什麼事?”
“蘇魂跑了,追了半天也沒追上。不過,有件事您一定感興趣”盧摯倚在圓柱上,神情淡漠
“不要和我兜圈子!”顏寒黯沒有耐心的說
“呵,關於蘇諾梵的,您對他的身世一直耿耿於懷,那麼您又知道他是誰嗎?”知道繼續賣關子顏寒黯會不悅,又道“他和您有着莫大的淵源,因爲他正是顏黎鶴的兒子,您同父異母的哥哥”
砰地一聲,龍椅的手柄被拍出了一道裂痕,顏寒黯眸裡閃着嗜血的光芒,咬牙“居然是他,哈哈,沒想到我找了那麼久的人會是他”
這件事盧摯是從冉朵而那裡得知的,他也很是意外,但後來想想也不奇怪,興許這個殘酷的現實還能讓王爺加快步伐“我也很意外,那您打算怎麼做?”
“呵呵,怎麼做,這還用得着考慮嗎?明日,就是他們償還一切的時日,我會讓他墮入痛苦的深淵”
盧摯拍手一笑“我很期待明日的到來”
“把一切部署好,子歌那邊交給你”
“行,我知道怎麼做了”
盧摯扭身就走,嘴角勾起一抹揶揄的弧度,到底顏諾梵會否爲了蘇子歌而赴約呢?一想到明日就要會會那個男人,心裡就涌起奇異的感覺。人生能夠遇到那麼一個棋逢敵手的對手,絕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而明日之戰誰勝誰負?
盧摯走後,顏寒黯忽覺頭疼難耐,他坐回龍椅上,心情更差了。那個傻子是他的哥哥?呵,太諷刺了。他偉大的母親是否早就知道這個秘密呢?就連親生父母都算計了自己,如此他也無須有所愧疚了。
“王爺,人帶到了”有侍衛將小禾押進來
顏寒黯擺手,那人便鬆開對小禾的鉗制,末了還將金鑾殿的大門關上。
偌大的殿裡,只剩下忽閃忽閃的燭光以及他們,氣氛詭異而驚秫。
顏寒黯從龍椅上起身,一步步走近小禾,小禾則是本能的後退、後退,最後背部靠在了金色的圓柱上方纔停止。
“看到了嗎?整個皇宮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顏寒黯伸展雙臂,臉上噙着笑意
小禾咬牙,不想回答他任何問題,也不想浪費脣舌。
顏寒黯見狀,雙手捧着她的臉“看清楚現實,沒有人會來救你的,顏玄銳已經落網,他也自身難保。而顏諾梵,呵,明天也不知有沒有命趕來”
“你們把玄銳怎麼樣了?”既然必須面對他,小禾也不再移開目光了
“你很在乎他?”顏寒黯臉色沉下來,捧她臉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
“我沒有必要回答你的任何問題,但,無論你有什麼陰謀,有始至終我都相信,你不會如願以償”
啪的,小禾臉上印了個巴掌的印痕,一抹腥血從嘴角溢出,臉頰也火辣辣的疼痛,可見顏寒黯這會怒不可抑。
小禾忽然笑了起來“原來你還是以前的你,暴戾而冷酷,沉不住氣”
顏寒黯眉頭緊蹙,他還是以前的他嗎?“呵,我會讓你知道,我不會像以往一樣手下留情了”
小禾沒有迴應,倔強的別開臉,儘管臉上被打得有些紅腫,她也無所謂。只是,心裡很擔心玄銳和諾梵,這一次她看得出,顏寒黯未雨綢繆了許久,到底她應該怎麼辦呢?
此時的將軍府,諾梵倚在窗口,看着天上忽明忽暗的月亮,早前的那種心痛感覺依舊有增無減,他擰着眉,忽而轉身,打算去追小禾,雖然知道這會追去壓根就追不上。
出了房門,聶笙便款步走來“主上,您這是要上哪去?”
諾梵回眸“沒什麼,出去走走罷了”說罷,越過他
聶笙深沉一笑“現在追去是追不上他們了,主上還是想想我們的大業吧”
諾梵止住步伐,事實上,他也知道現在追去無濟於事。強壓住內心的一絲悸動,諾梵還是選擇了回屋。
聶笙眸光緊隨,直至確定他進屋才放心,明天將是他一生當中最值得紀念的日子。
梵香樓,旖纖立在窗前,心撲通撲通的跳動着,那速度快得她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似的。
黎鶴站在她的身邊,伸手將她攬入懷“別擔心,明天我們就到將軍府去”
“可那裡滿是眼線,我們根本接近不了”
“如此的話,我們就到宮門口等着梵兒和聶將軍吧”
“嗯,大概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不要怕,還有我陪着你”黎鶴握住她的手莞爾道
“黎鶴,還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旖纖將頭埋入他的胸膛
“傻瓜,會好的,相信我”
這晚,每個人都在焦慮中度過,所以也便覺得夜尤其漫長。
次日,太陽冉冉上升,金色耀眼的光芒普照大地,晨起的微風帶絲清涼,空氣中飄蕩着梔子花的香氣。
聶笙和諾梵雙雙上馬,準備啓程入宮,池小東和久兒在門口送他們,若不是諾梵不許他們跟上,他們是不願意在這裡呆着的。
然,就在駿馬走了幾步後,一支箭咻地飛過。箭頭劃過諾梵身旁,他順手接住,當他拆開箭頭那張紙條的時候,表情微變。
“主上,發生什麼事了?誰那麼大膽敢暗襲您?”聶笙往回走,疑惑的看着他
諾梵淡淡道“沒什麼,你們先進宮,誤了時辰只會留下話柄”
“這,好吧,那我們先走了”聶笙雖有疑問,卻還是聽從吩咐先行一步
諾梵獨自掉隊,準備赴約。正如小禾說的,他現在有了傻梵的所有記憶,對於子歌自然有不一樣的情愫,他無法眼睜睜看着子歌被人殺死。
“主上,怎麼了?”池小東見他掉頭,便上前詢問一番
諾梵垂眸“子歌有危險,我必須去看看”話畢,策馬奔馳而去
池小東和久兒愣在原地,兩兩相望着,好像許久沒有子歌的消息,原來是她遇到危險了,這會他們也不由得替其擔憂。
聶笙的人馬在接近的皇宮的時候,在那裡等候已久的黎鶴和旖纖突然現身,即便他們易容了,尤其旖纖還女扮男裝,聶笙仍一眼就認出來,頓時很是吃驚。
“你們怎麼來了?”聶笙下馬,走向他們
“梵兒人呢?”旖纖四處張望着,也不見諾梵身影
“主上晚點就來,這裡很危險,你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我想跟着進宮”旖纖幾乎沒有猶豫的說
這話,讓聶笙怔愣了下,隨即好像想到什麼,便答應“好,但你們必須緊跟着我們,免得被人發現”
黎鶴點點頭,握住旖纖的手,繼而跟在聶笙的隊伍裡,大隊人馬繼續前行,不多時就到了宮門。
“恭迎聶將軍回朝”宮門前,好些官員早已在那裡候着
聶笙和他們寒暄了下,便一起進宮面聖。
金鑾殿上,冉朵而和顏天祥依舊居於上座,只不過經昨夜的事後,顯然被顏寒黯控制住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們也都曉得。
安涼立於百官之首,他衝着聶笙笑了笑,而後,聶笙上前,微微俯身“參見太后娘娘,皇上”
“聶老將軍不必多禮”顏天祥接話,他的目光有些閃躲,臉色也不大好,因爲此時顏寒黯就在屏風後,主宰着一切。如果不是那個錯誤,他又何須受人掌控,而且還是自己一向看重的兒子,真真諷刺啊。
冉朵而也一肚子怨言,臉上沒有笑容,眸光陰鷙得很。不過,換位思考,就讓聶笙和安涼鬥個你死我活算了。
“太后娘娘,不知蘭兒現今人在何處呢?老臣都許久未見到她了”聶笙儼然是笑裡藏刀
冉朵而一驚,這隻老狐狸,聶思蘭明明回到北部,他還好意思管自己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