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濛濛微亮,只有幾縷薄光入窗,太后寢殿裡,冉朵而輾轉難眠,對這個神似佟翕緣的池小禾實在不喜歡得緊。她微微嘆息,沒想到銳兒居然會爲了這女人而杵逆自己,不行,趁現在還有挽回的餘地,得儘快解決此事。
“玉珠…”冉朵而掀開被褥走下牀
玉珠聞言忙趕了來“娘娘有何吩咐?”
“傳哀家密令,即刻處死池小禾他們”冉朵而狠下心斬草除根
“是…不過天還沒亮,要不等皇上上朝了再實行,昨兒皇上說了等纖妃醒來再作定奪”
“也好,皇帝上朝後你即刻到天牢”
“奴婢領命”
天一亮,顏天祥和顏寒黯一起去金陵殿上朝,而熙合殿的守衛明顯多了,子歌知道她的身邊有人監視,這會想接近纖妃又怕顏寒黯起疑,這該怎麼辦纔好?
那邊迴廊上,正好青茗端着水盆走來,子歌會心一笑,匆匆冒出,結果倆人相撞,盆裡的水濺了青茗一身
“呀,對不住了青茗姑姑,這可怎麼辦纔好?”
“不礙事,我先給娘娘打水漱洗再回去換身衣裳”青茗笑容可掬,對這個蘇側妃還算蠻有好感,先前還以爲所有得寵的侍妾都不可一世,她倒是不會
“這樣吧,我給纖妃娘娘打水,天涼了溼一身會着涼的”子歌嫣然接過水盆,和氣的說
青茗想了想,微笑“也好,那麻煩蘇側妃了”說着她告退
子歌連忙去打水,平日裡伺候纖妃都是青茗,從不假他人手,難得她願意讓自己代勞,那就得趕緊爭取時間救梵兒。
打完水之後,子歌推開房門來到屋內“娘娘,我是子歌…”
旖纖早就醒來,終於等到顏天祥離開,她虛弱的手撐着牀沿想要起來
子歌放下水盆,到她身邊制止“娘娘使不得,您身上的傷還未痊癒”
“我要見梵兒,快帶他來見我,昨晚一夜難眠,沒想到我已見過他兩次,卻未能認出他”旖纖悲哀的神情隨着喜悅沖淡了,一想到能見着她的兒子就異常激動
而子歌卻垂下眼眸,不忍打斷她的期盼,只是“娘娘,梵兒在天牢,因爲池小禾涉嫌謀害太后,被皇上打入天牢了,現今能救他們的只有您了”
旖纖乍聽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我怎麼救?快告訴我,不能讓他們有事…”
“只要娘娘醒來後跟皇上求情,我知道您恨他,但是爲了梵兒請委屈求全”
“我明白,事不宜遲”旖纖準備掀開被褥
“娘娘身子不好,不能起來,這事得讓青茗姑姑去稟報,畢竟金陵殿不能隨便進去,沒準娘娘醒來能讓皇上早點下朝”
“還是你考慮周到,那你趕緊讓青茗到金陵殿一趟”
“子歌這就去,娘娘記得不能讓人知道梵兒的身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旖纖淡然一笑“放心,我會剋制情緒的”
子歌微微欠身,而後假裝驚喜的推開門,然後邊跑邊喊“青茗姑姑,娘娘醒了…”
那邊,青茗剛換好衣裳走來,一聽,大喜“娘娘醒了?那得趕緊告訴皇上,我還是先看看娘娘”
子歌側身讓開,仰望着逐漸明亮的蒼穹,心裡默唸,梵兒,等着我…
此時的銳王府,玄銳一早起來便想入宮,昨晚被打了三十大板,說不痛那是假,這會連走路都有點不自然,要不是身子骨好,還不止這樣。
誰知一出房門便被攔下“太后娘娘有命,銳王哪裡都不能去”
“你們!”玄銳氣不打一處出,如果這會再杵逆皇祖母,怕是不止禁足那麼簡單了,仗責三十也只爲掩人耳目罷了
“銳王且放心,娘娘說了,等這事風聲一過就會放人的”侍衛按吩咐的說
玄銳眼睛一亮“皇祖母真這麼說?”
“是的…”還是皇祖母最疼他,所做的一切也全爲了他好,玄銳忽然些許內疚,不該杵逆她老人家的,想罷,關門進屋。
不遠處,觀察了一會的樁兒往另一間房走去“公主,他們是這樣說的”
清舞側臥在柔軟芳香的大牀上,揚笑“這個冉太后纔沒有那麼好心…”她起身,伸個懶腰
樁兒走上前伺候她更衣,她身上的清香透着陣陣迷惑,令人不由想接近
清舞撩起她的下顎“我,美嗎?”
“美,自然美,公主和太子殿下是西涼第一美”樁兒讚歎,事實也確實如此
清舞捏捏她粉嫩的臉蛋“所有婢女裡面,我最喜歡你這丫頭了”
樁兒緋紅了臉,繼續爲她更衣。
這會,天牢裡忽然熱鬧了起來,因爲玉珠親臨。
小禾看這陣勢,心裡也猜了個大概,她從諾梵身上起來,好在手腳的鐵鏈昨晚就被玄銳取下,至少此刻她要保護梵兒。
“把他們帶出來…”玉珠命令,隨之便有獄卒打開門將他們領了出來
諾梵掃視一下這些人,不屑一笑,他攙扶着小禾步步向前邁出
“奉太后娘娘之命,池小禾間接害死樓丞相的公子,其罪當誅,再加上纖妃昏迷不醒,你們夫妻二人只能同上黃泉了”玉珠說着,示意人把兩杯毒酒呈上“好好上路,不會痛苦的”
小禾清冷一笑“太后娘娘這是什麼意思?皇上明明說過等纖妃娘娘醒來再定奪的,這會你們應該先確定一下娘娘是否醒了”
“到底是太后大還是纖妃大?難不成太后娘娘連處死一個人的權力也沒有?”玉珠一個眼神瞥去,獄卒便上前押住他們的肩膀
“給我灌下去”玉珠毫不留情的說,處死人是習以爲常的事了,自然也就面不改色
眼見他們端着毒酒逼近,小禾掙扎了下“這事與梵兒無關,放了他,這酒我喝”
聞言,大家都愣了下,這女人想玩什麼花樣?
“別聽她的,馬上給我灌下去”玉珠嚷道
“是…”獄卒再次逼近,已迫在眉睫。
金陵殿外,樓備一早就進宮,果然銳王沒有上朝,說什麼臥病在牀,敢情是他們自導自演的,而皇宮裡的人也對昨晚的事絕口不提,想來是黯王動了手腳。
好吧,既然他們掩飾得這麼好,就管太后要人去。
樓備聽着旁邊幾個同僚的談話,沒想到纖妃一醒皇上就忙着下朝,這纔剛上朝不久啊。
他冷笑着摻上一嘴“皇上是主,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也是,樓丞相要不要到府上一聚呢”
“不了,我向太后娘娘請安去”說罷,樓備告辭,併火速趕往太后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