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端王府裡,沈夢痛苦的叫聲讓赫連雲海手足無措。
他每天都期待着這個孩子的降臨,卻也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小生命的降臨,是要如此的去折磨他的母親。
好在,他現在被囚禁在王府裡,從前的產婆都是先準備好的。
可是沈夢許是因爲從前掉過一個孩子,身體沒有從前那麼好了,她已經這樣叫了一天了,可孩子仍然沒有放棄繼續讓他的母親多受些折磨。
那些經驗豐富的產婆們,也都有些手足無措了。
司徒靜是伴着夜色而來的,赫連雲海一直沒有將沈夢今天臨盆的事告訴她,直到他看見沈夢越來越痛苦,終是沒有忍住,讓門口的守衛進宮去求助。
司徒靜帶着李太醫一起過來的,她坐在外殿裡,也面露焦急。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離開宮的時候。
宮門已經關上了。
南宮羽終於順利的等到了機會。
沈夢的孩子選在這一刻降臨,他不得不認爲,這是老天爺第二次的眷顧。
赫連月如端着一碗藥,慢慢的走進了赫連龍翼的寢宮,今天,應該是她最後一次爲他端藥了,太久的等待,讓她的手微微顫抖着,臉上不自然的笑容,看的久了,會讓人看出她的扭曲。
“父皇!”她喚了一聲。
面色蠟黃的赫連龍翼困難的睜開了眼。
他慢慢的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像是提了最後的一口氣似得,剛坐起,就無力的靠在了背後的墊子上。
“父皇,您該喝藥了。”赫連月如微笑着道。
赫連龍翼看看她,又看了看她手裡端着的藥,氣若游絲的問道:“月如啊!朕好像真的不行了,你告訴朕,這些日子,朕到底喝的是什麼藥?爲什麼身體會越來越差?”
“父皇,這都是杜太醫給您開的藥,我哪裡知道呢?來,喝了這些藥,一定會好起來的。”赫連月如坐在他身邊,舀了一勺藥,遞到他嘴邊。
赫連龍翼無力的垂下眼皮,搖了搖頭,“這些?真的是杜太醫開的藥嗎?”
“當然了,父皇難道不相信我嗎?”赫連月如笑着反問。
“朕……該信你嗎?”赫連龍翼也笑了。
赫連月如臉色一沉,將藥碗放到了一邊,“父皇若是現在不想喝,那就等一會兒再喝吧!”
“月如啊!你就那麼想要朕死嗎?”赫連龍翼突然問。
赫連月如一震,隨即笑了起來,“父皇是到現在才明白?”
赫連龍翼連連的笑了兩聲,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猛烈的咳了兩聲之後,才顫抖着聲音道:“原來,你一直都這麼恨朕!”
“我不該恨嗎?”赫連月如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眼裡只有絕情,而無半點親情,“從我出生,您就未看過我。我在宮外過了那麼多年,是怎麼熬過來的,您何曾關心過?回到宮裡,您的眼裡除了紫星,何時有過我這個女兒?您和她享受着天倫之樂的時候,我卻一個人感受着宮裡那些人的白眼和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