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吃了幾口,花染塵便警覺起來,她放下碗筷,藍月也跟了過去,兩人站在窗前張望,果然看到幾個黑衣人進來了,只是方向並不是她這裡,而是雲痕的房間。
“小姐,要不要出手。”
見此,藍月詢問道。
“既然不是找我們的,何須我們出手?我倒要看看雲痕有多少本事,藍月,我們繼續吃飯。”
“這一次是不該幫他,雲皇對小姐這麼過分,小姐反正已經打定主意不管他們之間的事情。”
兩人繼續坐回飯桌,果然隱隱約約傳來了打鬥聲,花染塵不爲所動,安靜的吃着飯,彷彿沒有聽見一般,藍月也坐在花染塵對面吃飯,兩人都沒有說話,一時之間靜悄悄的,不一會兒便沒有再聽到打鬥聲了。
花染塵恰好吃完了飯,她放下碗筷,“雲痕果然不容小覷,這麼快就把那些人解決了。”
“那些殺手看起來武功也不低,雲皇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測。”
“你別忘記了,他身邊還有兩個身手了得的護衛。”
正說着門口有人再敲門,藍雨去開門,打開門卻是星雨站在門口,她看到桌上的飯菜都已經吃完了,也知道以她的身手不可能聽不到動靜,頓時語氣不善起來,“染塵姑娘此時還有心情吃飯?”
“雲皇特地送過來的飯菜,我當然要吃,不然如何對得起雲皇的一片心意,星雨姑娘過來有何事?”
“皇上遇刺了,請染塵姑娘過去一趟。”
花染塵淡淡問你一句,“是嗎?那麼現在刺客被抓了嗎?”
“刺客已經全部斃命。”
“既然如此,雲皇還叫我過去做什麼,收屍的事情留給你們就好。”
“你……“星雨氣急,但是卻不知道如何反駁,想起雲痕的交代,她壓下心中的怒氣,只是語氣依然生硬,“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傳達皇上的旨意,皇上說有東西要交給染塵姑娘,還請染塵姑娘跟奴婢走一趟。”
藍月見她語氣不善,正想教訓她幾句,花染塵用眼神制止了她,看來雲痕是不把她叫過去不罷休了。
“我這就來。”
“那染塵姑娘快一點。”
說完已經先走了。
花染塵帶着藍月隨後出門,兩人來到雲痕的房間,太醫正在給他包紮傷口,上一次手臂被青竹刺了一劍,如今另一隻手又被劃了一刀,見此知府已經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真是要命,皇上在他的眼皮底下被傷了兩次,這下真是不想死都不行了。
看到花染塵過來,雲痕並未爲難知府,而是揮退了知府,得知可以出去,知府如遇大赦,急忙退了出去。
太醫包紮好傷口,雲痕也揮退了,再屏退其他的丫鬟,只留下殘星在一旁。
“雲皇此時叫我前來有何事?”
花染塵不問傷口,直接問道。
“你果然沉得住氣。”
“不相干之人即便死在我面前又如何?況且雲皇也不是普通人,這不是好好的。”花染塵輕描淡寫一句話,雲痕並未生氣,心中卻有些莫名的失落。
雲痕神色不變,語氣一如往常般溫潤,“我叫染塵姑娘過來只是想交給你一樣東西。”
說着對着殘星點了點頭,殘星拿出一個長型的木質錦盒來到花染塵身邊說道,“染塵姑娘,這是千年雪蓮,皇上讓人快馬加鞭送過來的,纔剛到。”
花染塵並沒有接,“雲皇做事果然積極,可惜我記得我當時並未答應收下,還請收回。若是沒有什麼事,我先告辭,多謝你這幾日的款待。”
說完準備離開,雲痕卻是叫住了她,“染塵姑娘不是想與風容初長相廝守嗎?這個雪蓮對姑娘大有益處,你又何必意氣用事?”
“你是想用雪蓮了結我們之間的事?”
“這一株雪蓮算是我替濰城百姓感謝染塵姑娘的救命之恩,我不想與你爲敵,至少目前不想,染塵姑娘,我如此做實屬無奈,並非視姑娘的性命如無物,只是別無它法。這千年雪蓮只此一株,若是染塵姑娘不要,下一次可沒有這樣的機會,染塵姑娘是聰明人。”
“你都這麼說了,那麼我收下。”
說完讓藍月收下千年雪蓮,“不過我不會感激你。”
說完已經出去了,藍月抱着錦盒跟了上去。
花染塵一走,殘星便問道,“皇上,這千年雪蓮如此珍貴,這樣送人豈非可惜了,而且染塵姑娘根本就不領情。”
“不可惜,算是朕給她的補償,這一次是她救了濰城。”
殘星難以理解,雲痕何時對一個女人這麼好過,竟然拿千年雪蓮做補償,他後宮妃嬪衆多,但是卻是雨露均沾,沒有特別寵愛過誰,與皇后也是相敬如賓,女人在他眼中似乎都一樣,但是他總感覺雲痕對花染塵是不一樣的,那種關心已經超出他對任何女人的關心了。這樣的不一樣卻是讓殘星擔心的,但是他並沒有提出來,因爲他知道雲痕是要成就霸業的人,在他心中還是霸業重要,他相信雲痕能夠控制自己。
花染塵回了房間,打開錦盒,一株雪白的雪蓮躺在裡面,“還真是千年雪蓮。”
“小姐,這一次雲皇也太客氣了,這雪蓮多少年來一直收藏在雲國,雲皇竟然如此輕易就拿出來給了小姐,他爲什麼這樣做?”
花染塵不想去想他的用意,“用這個兩不相欠也不錯,既然他執意要給,那麼我們便收下,不過此事不要讓風容初知道,不然他該吃味了。”
藍月點頭笑道,“知道,我不會亂說的,我知道風公子也是個醋罈子。我去燉了給小姐喝,小姐身子剛愈,也該補補。”
說完便拿着雪蓮去了廚房,花染塵一人留在房間裡面,從頭上拔下風容初贈送的蘭花髮簪輕輕撫摸着,此刻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她不拒絕千年雪蓮是因爲她想多活幾天,她捨不得離開風容初,哪怕多一天也好,而雪蓮可以爲她續命,不管能續多久,她都很滿足。
她收起髮簪,披散着頭髮打開了房門,烏黑的髮絲在風中飛舞着,她坐在臺階上望着天空中那一輪明月,想起與風容初在竹屋相依相偎,想起竹屋的夜色,想起竹屋的螢火蟲,她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她是真的很想風容初了,很想快一點回到他身邊去,從什麼時候起,他對她竟然如此重要,她本以爲她這輩子都會孤單,沒有想到老天還是眷顧她的,風容初的執著打動了她,讓她心裡面那一團火漸漸平息下來,那些翻涌的恨也消散許多,因爲風容初,她又變回一個女人。
想着,忽然前面有腳步聲,花染塵擡頭,卻是雲痕,她沒有動,“雲皇前來有何事?”
雲痕已經過來一會兒了,看到她披散着頭髮望着月光淡笑,那樣的花染塵甚是漂亮,讓他一時之間忘記了一切,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有這種感覺,那種心裡一動的感覺。
雲痕反應過來,自己怎麼也會胡思亂想,這個女人與自己註定有緣無分,這一點他心裡面非常的清楚,想到此他甚至有些嫉妒風容初,若是自己早一點遇上她,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只是隨便走走,路過這裡,便過來看看染塵姑娘。”
“凌澈天如何了?”
想起凌澈天和意瑤,花染塵問道。
說起凌澈天,雲痕有些痛心說道,“他已經返回雲城繼續養傷,這一次他傷的甚重,尤其是臉全毀了,世事難料,我低估了風意瑤在他心中的地位。”
“風意瑤也一起回了雲都嗎?”
“沒有,只有凌澈天一人回來,意瑤姑娘並未隨行。”
聽到這裡,花染塵皺了皺眉,以她對風意瑤的瞭解,她必定會跟着一起去,如今兩人卻沒有一起去,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真是世事多變,風意瑤原本是容初的未婚妻,如今卻成了凌澈天心愛之人,而風家莊竟也沒有阻攔你們在一起,染塵姑娘果然有點本事,說服了風莊主。”
花染塵起身,“畢竟是容初的父親,又豈有不疼兒子的道理。時辰不早了,雲皇也早點休息。”
說完準備進屋。
“等等,染塵姑娘,雪蓮記得吃。”
“我會記得。”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走了幾步,又回過頭,“雲皇無需特別對待我,如此只會讓人誤會,我是有家室之人。”
“身正自然不怕流言蜚語。”
花染塵淡淡說道,“我自是不怕流言蜚語,但是我不想與你有流言蜚語。明日一早我便會離開,我不會去辭行,雲皇也不必相送,想必雲皇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後會有期。”
說完已經頭也不回的回了房間。
雲痕站着沒有動,好一個薄涼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他從未見過,她的好只對風容初一人,其他人在她眼中似乎完全不值一提,那麼雲陌在她心中又是什麼位置?不然她爲什麼會出手救青竹,雲陌會爲了她放棄整個計劃,這是讓他始料未及的,原本他並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如今卻是確定了。看着花染塵的背影,雲痕也有些失神了,也只有她敢這樣忽視他,對他棄之如敝屐,自己爲何還要過來?想到此,他搖搖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