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後宮的妃嬪悉數都到了,雲痕後宮的人數比起璃國算是比較多了,除此雲陌和端敏公主也受邀請了過來。
臺上妖嬈的舞姬伴着醉人的聲樂舞動着,花染塵無心觀看,她感覺到了兩道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一個來自於雲陌,他一直在飲酒,看似不經意望向花染塵,其實卻一直在注意花染塵,用酒掩飾着他的眼神,而另一道目光來自於端敏公主,她比起五年前瘦了許多,雖然臉上塗着脂粉,但是依然掩飾不住臉上的憔悴,這和五年前那個端敏似乎完全不一樣,那時的她是那樣的光彩奪目,如今卻像是一朵日漸乾枯的花,眼神相撞,端敏卻是別開了頭不再看她。
一舞完畢,舞姬退了下去。
妃嬪之中有一身穿綠色衣衫的女子站了起來,說道,“今日皇上設宴款待風家莊的客人,爲了表示歡迎,臣妾想要彈奏一曲。”
“容嬪的琴藝在後宮衆姐妹中是最好的,容嬪彈曲助興正好。”
穆嬋微笑接過話。
容嬪走出來,笑道,“那臣妾就獻醜了。”
說着容嬪彈了起來,她的琴音清亮歡快,衆人屏息聽着。
一曲完畢,容嬪退了下去,一直未開口的雲痕開口了,“容嬪的琴音確實好,但是比起二弟確是差遠了,許久不曾聽二弟彈琴,今日不如由二弟彈奏一曲。”
“皇兄既然都開口了,臣弟自然不敢掃了皇兄的興致,有琴聲還不夠,還要有舞才行。臣弟身邊便有一名舞姬,不如由她來獻舞。”
“如此正好,來人,把朕的琴搬上來。”
雲陌端坐在琴前,一名白衣女子上了舞臺,雖然天寒,但她只穿一身白色紗衣,烏黑的秀髮披散下來,頭上沒有任何珠釵,只有一根絲帶輕輕的繫着,穿着輕薄的舞鞋。
“染染姐,你不覺得她長得有幾分神似慕容淺汐嗎?”
風意瑤沒有見過妙衣,問道。
“是有點像。”
花染塵說着,卻一邊想着雲陌的用意,他這個時候讓妙衣獻舞難道是想把妙衣獻給雲痕嗎?妙衣原本便有幾分姿色,經過如此打扮更加顯得清麗脫俗。
“而且這個女子打扮的很像染染姐,從後面看特別像。”
琴聲響起,彷彿把人帶入一個空靈的世界,所有人都屏息聽着,陌王的琴藝的確無人能比,這一點花染塵早就認同,平常他並不輕易在人前彈琴,所以能夠能到他彈奏的人並不多。
伴着琴音妙衣舞動着長袖,隨着她旋轉,裙襬和烏黑的髮絲在寒風中轉動,似真似假,妙衣體態纖細,身子非常輕盈,旋轉的速度不斷加快,像是要飛起來一般,這樣的舞她們從未見過,底下嬪妃驚歎,卻又有些嫉妒的看着妙衣,此刻雲痕正緊緊盯着眼前旋轉的女子。
穆嬋自然也注意到了雲痕的神態,心裡面有些難受,臉上卻不露分毫,笑的恰到好處,若是她沒有猜錯,這個女子八成會成爲她的新姐妹,雖然多一個姐妹和少一個姐妹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只是雲痕那樣癡迷的眼神讓她心中隱隱失落,夫妻多年,他從不曾這樣看過她。
花染塵拿起酒杯,慢慢的飲着,對這樣的舞她並沒有興趣,身爲長公主,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自然也包括舞蹈,只是她已經多年不曾跳過舞,卻也看得出妙衣原本便很擅長跳舞,這一支舞的難度非常大,定是經過一番苦練的。
“小姐,這個不是妙衣嗎?”
藍月在花染塵身後輕聲問道,她的聲音極輕,只有花染塵一人能夠聽到。
“就是她。”
雖然藍月並不喜歡妙衣,但是對她的舞卻是折服的,“她的舞跳得真好,你看雲皇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她,我看雲皇肯定會收下她的。”
琴音停止,許多人卻還沒有回過神來。
穆嬋率先開口說道,“真是妙,二弟的琴彈的妙,這個姑娘的舞跳得更妙。本宮看着這個姑娘有點眼熟,有幾分相似淺汐。”
雲陌慵懶的聲音響起,“皇嫂好眼力,她的確與慕容姑娘有幾分相似,她是慕容姑娘的表妹,是青州知府張勇的女兒。”
“哦!她就是張勇的女兒?”
雲痕詢問道。
妙衣磕頭說道,“民女的家父正是張勇,早年家父獲罪入獄,若不是皇上明察秋毫還了家父清白,家父至今還蒙受不白之冤。”
“這個你要多謝的人應該是二弟,若不是二弟查出來,朕也不會知道張勇的事。你叫什麼名字?”
“民女張妙衣。”
“你的舞的確跳得如此好,擔得起這個妙字,來人,賞金百兩。”
妙衣有些失望,卻還是點頭謝恩,“謝皇上賞賜。”
穆嬋望向花染塵和風意瑤,“本宮聽聞風家莊的女子都能歌善舞,不知今夜能否有幸一看。”
花染塵自然是知道風意瑤不善歌舞,正想回絕,她並不想在不相干的人面前顯露自己這些。
風意瑤已經忍不住搶先說道,“說來慚愧,我只對刀劍感興趣,這些不曾學過,恐怕要讓皇后娘娘失望了。”
爭強好勝的她自然也不想失了風家莊的面子,她知道從前的蘇傾漪是名滿天下,樣樣都會,於是又說道,“雖然我不會,但是我大嫂卻會。”
花染塵皺眉看了風意瑤一眼,風意瑤只是堆笑,知道花染塵不願意,心中也有些後悔嘴快,但是話已經說出去了,只能惺惺的住了嘴。
花染塵無奈,只得應下來,“既然琴舞都有了,那麼我便唱首歌,只是許久不曾唱,獻醜了。”
說完起身,唱了起來,爲了避免多事,她並沒有唱姜國的民謠,而是唱起了她在風家莊聽到百姓唱過的民謠,花染塵的聲音清冷淡然,聽起來別有一番滋味。全場的注意力又在她身上,若說之前她們都被妙衣的舞吸引了,此刻卻完全被花染塵的歌聲吸引了,花染塵的傾世容顏,加上那清冷的聲音,仿若一個仙子在歌唱,似乎離他們很遙遠,無法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