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後,皇上便親自傳了禮部的官員來擬了夏炎月進宮的事宜,並賜了十箱珠寶給北郡作爲回禮,任誰都看得出來,皇上的春天來了。
出了宮,九皇叔沒有回九王府,而是去了白塵居。這個時候怕是皇上滿心都撲在了夏炎月的身上,哪裡還有半分心思來管九皇叔。
九皇叔坐在葡萄架下,望着稀疏的月光,回憶起這裡曾經居住的那個人。不知道青城現在過得怎樣,蝕情蠱是否解了,還是遇到了什麼坎,爲什麼這麼久都沒有來信。
“皇叔。”
六皇子藉着送北郡使團出宮的名目也來到了這熟悉的庭院裡,但意外的是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北郡的三皇子耶律欽德。
九皇叔站起身,轉身看着六皇子和耶律欽德,微微的點了點頭。
“參見九皇叔。”這算是耶律欽德第一次私下裡與九皇叔會面,不過他一向很敬佩也很尊重九皇叔。北郡人一向豪爽,在他心裡,九皇叔便是那般的睿智,胸懷城府,確實是一個值得敬重之人。
“三皇子不必多禮。”九皇叔淡淡的說道,讓人完全察覺不出他的心思來。
九皇叔伸了伸手,示意六皇子和耶律欽德坐下,待三人都入了座後,九皇叔爲二人面前的杯中斟滿了茶。
“北郡的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虛傳,三皇子費心了。”
“九皇叔言重了,能爲九皇叔效力,是欽德的榮幸。”耶律欽德舉起茶杯,面向九皇叔,誠懇的說道,“欽德以茶代酒,敬九皇叔,敬六皇子。”
九皇叔和六皇子也執起了杯子,三人輕碰了杯。
三個人在白塵居暢聊了一夜,卻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愁緒,天亮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各自離去。
皇上迎娶夏炎月的排場搞得聲勢浩大,紅妝十里,整個京城全都掛滿了喜慶的燈籠,絕不比皇后封典的陣仗小。
夏炎月這般絕世美女緊要嫁給東城的皇帝做妃子,這樣的‘佳話’也很快傳了開來,讓許多人唏噓不已。而皇上這幾日可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個人精氣神都不一樣了起來。
納妃那日,西陵和南昭都送上了賀禮,不僅如此,皇上還欽賜了雲羅殿給夏炎月,這雲羅殿完全不輸於皇后的寢殿,這讓夏炎月還未進宮就已經佔盡了風頭。
不僅如此,皇上還特意爲她辦了一場宮宴,只是,夏炎月的容貌終究是沒有示人,也怕是隻有皇上一個人能有這個福氣獨自欣賞吧。
宮宴不比官宴,只是皇家內裡的人蔘加便可,當然,這其中也邀請了耶律欽德一同前來。九皇叔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這次的宮宴在御花園舉辦,除了皇后聲稱身體抱恙之外,幾位妃嬪都來參加了,這些人也都是有眼力見的,知道如今誰纔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可不得把握這樣的時機好好與夏炎月套套近乎。
筵席設在湖心亭裡,幾十名樂姬圍坐在外圈,絲竹管絃聲繞樑於耳,湖面上泛起的清波襲來陣陣涼風,好不愜意。
皇上挽着夏炎月的手坐在上席,右側坐着幾位得寵的妃嬪,左側則是耶律欽德,九皇叔,安王,靜王,六皇子等家眷。席中幾名舞姬翩翩起舞,這樣的筵席倒也顯得輕鬆自在。
皇上這幾日心情好,看九皇叔時自然也就順眼的多了,彼時,他舉着酒杯,面向九皇叔,含笑說道,“來,老九,陪朕喝一杯,這次的封妃大典多虧了你打點,哈哈哈。”
其實皇上的心裡是想向九皇叔炫耀一番,這如今北郡第一的美女在側,當時還聽聞說是要獻給九皇叔的,可如今卻還不是成了他宇文至的女人。只是這樣的話不太好說出口,便換了種方式與九皇叔寒暄起來。
“皇上言重了,那些都是臣弟分內之事。”九皇叔也執起酒杯,隔空與皇上碰了個杯,隨後一飲而盡。
任誰都看得出來,皇上很是喜歡夏炎月,從始至終都握着她的手。而身旁的夏炎月卻要冷淡許多,蒙着面紗的臉龐看不出任何表情來。
酒過三巡,皇上便提議道,衆人一起去御花園裡散散心,正好新晉了一些新的花卉,也好供大家賞玩一番。
在衆嬪妃的簇擁下,一行人便步行去了御花園。只是這御花園甚大,也着實建造的很是精緻,走了沒多久,便三三兩兩的散開了。
皇上帶着夏炎月去看了許多新鮮的玩意,彷彿一個剛戀愛的少男一般,純情懵懂。而安王卻與六皇子一路,向着假山的方向前去,一路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這幾日朝會上,父皇總是誇讚你,說你行事穩重了許多。”只有在六皇子面前,安王纔有一副兄長的模樣。
“恩。”而六皇子卻始終與安王親近不起來,就連談話都異常的冷淡。
安王似乎沒有發現六皇子的心不在焉,自顧自的的與他攀談起來。“你年紀也不小了,可有鐘意之人,也該到了成婚的年紀了。”
“不急。”
“你這幾日負責迎接北郡的使團,你可知道爲何這三皇子會突然改變了主意,本來不是說,這夏炎月該是許配給九皇叔的嗎。”這件事,朝臣各個都十分好奇,卻也研究不出這其中的所以然來,所以安王便直言不諱的問出了口。
可六皇子聽到這個問題之後似乎變得很是不悅,冷冷的說道,“我只是負責接待北郡的使團,至於皇兄所說,恕融瑞完全不知曉。”
說完這句話之後,六皇子便拂袖離去,留安王一人在假山處嘆息。心想着,爲何自己與六皇子之間總有些嫌隙無法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