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卻是暗暗一嘆,早知她看得上這張臉,他便早些亮出來了,也不至於被她嫌棄了這麼久。
哎……
但能得到她的稱讚,實屬不易,他心裡很是開心。
師煙煙想到之前曾看過他的全貌,那次在馬車上,她曾摘下他面具,容貌已很是秀麗。
遂,直言道:“即便,你臉上多了些黑印,也並不難看。”
“是嗎?”君飛羽眸中的欣喜更甚,聲音低沉沉地問道,“小狐狸,你莫不是心悅於我,才覺得我嚇人的樣子,也是好看的?”
師煙煙面色一僵,回不上話來。
君飛羽也不逼她,小狐狸得慢慢調教,一下子逼得太急,反倒容易弄巧成拙。
他往牀內靠近了些,轉了話題,“煙煙,烈焰決練得如何了?”
師煙煙凝眉想了想,“進展還算順利,不過,進階也不算快!”
君飛羽早知如此,他來正是爲了此事,“火焰花在身上嗎?”
師煙煙點點頭,取出火焰花,直接遞給他。
君飛羽對她的信任表示心喜,不過並沒有伸手接過,“煙煙,你將它放在掌心,我教你如何將它與自身融合!”
“融合?”師煙煙疑惑,“它能被我吸收不成?”
她左看右看,不過也是一塊好看的晶石,還能吸收進身體,也太詭異些吧?
君飛羽點點頭,“我曾在一本書上看過,火焰花生於烈焰,其火性精元極其純正。煙煙你所修習的烈焰決正是火性內力,練功時,將它置於掌心,能有奇效,你試試!”
師煙煙照他所說,催動烈焰決,一直沉靜的火焰花,突然在她掌心發出不可忽視的熱量光芒,若不是師煙煙身體耐熱,恐怕手都會被灼傷。
君飛羽也感覺到這股灼熱,知道所料不錯,火焰花對煙煙確有大用。
興許,不久之後,煙煙的內力,將突飛猛進,恐會超越他。
源源不斷的赤紅熱量,從掌心流入經脈,直達丹田,這種暖融融的感覺,師煙煙十分喜歡。
突然想到一事,讓沉浸在練功中的她,猛然驚醒,一瞬收功。
火焰花耀眼的光芒,也驟然隱去,恢復之前漂亮的花朵晶體模樣。
“煙煙,怎麼了?進展不順利嗎?”君飛羽擔心地問道。
他並未感覺到她有任何不適或是不順利的狀況,那爲何煙煙忽然停下不練了?
師煙煙默默地看着手中的火焰花,突然將它收了起來。
表情一本正經,“不,很順利,只是我想,練功不必心急,一日千里終成隱患,今日練功已經足夠,明日再繼續。”
君飛羽不疑有它,點點頭,十分贊同,“煙煙所言不錯。”
倏地,目光一掃,瞧見桌上一把突兀的戒尺,與他幼時在上書房讀書習字時,教學的太傅手裡拿的那把戒尺一樣,上面還有宮內物品的標記。
是有宮裡的人到將軍府了?
君飛羽仔細一想,便明白過來。
“煙煙,想必你今日也累了,我先走了!”
師煙煙驚訝他會這麼自覺地離開,點點頭。
君飛羽瞧了她好一會兒,突然摟過她,在她額上印下輕輕一吻。
接着微微一嘆,“如今只能淺嘗輒止,煙煙,我很期盼我們能快些成親!”
在她惱羞成怒之前,低聲一笑,飛身離開了。
君飛羽回到翼王府,直接去了藥廬。
“這麼晚了,有何事?”夫餘收撿完藥材,準備熄燈睡覺了。
君飛羽面色淡然,“我已將火焰花的用處說予煙煙,火性精元被吸收,火焰花不能用於尋找火蟾蜍了。”
夫餘萬萬沒想到,他特意過來,就是告訴他這麼個噩耗,還是以如此平淡的口吻講述。
他整個人陷入短暫的僵硬,接着無奈地嘆了口氣,“玉無邪,你是不是非要置自己於死地才甘心?”
君飛羽搖搖頭,“我就要迎娶煙煙,怎會枉顧自己性命?”
“你知道你還——”夫餘大聲斥道:“以你如今的狀況,很難平安度過下一次毒發!”
君飛羽面色不變,“所以,這一個月,我會努力修習冰心訣,更好地控制蠱毒。”
夫餘真想撬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
明明解掉蠱毒是最好的辦法,他偏偏要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夫餘板着臉,不悅道:“三日後,我要去一趟清風崖。”
“做何?”君飛羽問道。
夫餘怒喝一聲,“採藥!”
而後,砰的一聲,關了房門,拒絕再和他說話。
第二日清晨,天還沒大亮,一輛馬車已悄悄駛到將軍府門外。
半個時辰之後,季嬤嬤再度光臨將軍府。
在離府門前幾丈遠的地方,車轅上一動不動幾乎入定的人,突然以極快的速度跳下馬車,幾個健步衝到她身前,亮出早已準備的腰牌。
“可是宮中的執掌教習季嬤嬤?請隨小的去一趟翼王府。”
季嬤嬤一怔,忙道:“可是,我奉了月妃娘娘之命,要給將軍府的大小姐教導禮儀——”
那侍衛也不退縮,堅定稱,“翼王有令,還請你走一趟!”
季嬤嬤無法,只得隨他上了馬車。
想着月妃乃翼王母妃,即便今日耽擱了,再回宮,也能有個交代。
馬車開到了翼王府,季嬤嬤被引進府。
“奴婢參見翼王!”
“免禮!”
君飛羽坐在輪椅上,擡手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嬤嬤去將軍府的時辰真夠早,本王纔剛剛起來呢!”
季嬤嬤微躬着身,“這是月妃娘娘的吩咐,奴婢……”
君飛羽揮手打斷了她,“本王實在不忍心煙煙睡不踏實,不如,嬤嬤就將今日要授的課程,說予本王聽罷,本王代爲轉授。”
“這……”季嬤嬤面露難色,“翼王,這是女兒家要習的禮儀,教授給您,恐怕不太合適——”
君飛羽面色淡淡,“本王也想知道,本王未來的王妃每日要學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季嬤嬤賠着笑,“就是宮中的一些規矩禮儀,沒什麼特殊的。”
“是嗎?”君飛羽面色一變,“教習普通的禮儀規矩,你要隨身帶着戒尺嗎?”
季嬤嬤偷偷地將戒尺往袖中塞得更裡些,露出諂媚的笑容,“啓稟翼王,這是教導宮女們要用的,奴婢時常隨身帶着。”
“哦?”君飛羽冷聲一哼,“你敢用教導宮女的那一套,來教導本王的愛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