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連連點頭，唯唯稱是。
“但是師煙煙那個蠢材竟然也敢對四皇子心生愛慕！上次百花盛宴上，還作了一首狗屁不通的詩文獻給四皇子，惹得衆人笑掉大牙。要不是她爹戰功顯赫，四皇子定會當場翻臉！”
向敏之說到師煙煙，恨得牙癢癢。
別的女人她不在乎，根本不足以讓她放在眼裡。
但師煙煙不同。
她雖愚鈍軟弱，一無是處，但她爹是大荊朝赫赫有名的大將軍，手握重兵。
若論家族勢力，與她丞相府不相伯仲。
她擔憂四皇子會因爲兵權，選師煙煙那個蠢女人當正妃。
荷香知道她家小姐在氣頭上，不敢觸黴頭，只小聲道：“依奴婢看，師煙煙她大概知道自己在百花盛宴上丟了臉，如今都不敢出門了！”
“哼！”向敏之聽得極爲受用，更生鄙夷，“北境兇險，她爹還不知生死呢！我看她多半隻會偷偷躲在被子裡哭！不過是個懦弱的廢物，哪裡配得上四皇子！”
“小姐”荷香指着不遠處的一個白色身影驚奇道：“你看那人真奇怪，明明穿得女子的繡鞋，卻披着男人的衣服，頭髮也亂七八糟，荊都怎會有這麼不知檢點的女人！”
即便是青樓女子，都會打扮齊整纔出門，大荊朝最重禮儀教養，無人不知。
向敏之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不看還好，一看頓時瞪大了眼。
這不就是師煙煙那個賤人嗎？！
師煙煙正巧吃完，給了銀子準備走人。
剛站起身，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尖銳的女音：“師煙煙你個不要臉的賤人，你還有臉出來？”
哪裡來的惡狗？秀眉一皺，師煙煙迴轉身，幽幽望去。
頓了許久，纔想起來這個嘴臭找抽的人是誰，卻又實在憶不起，與她有過什麼過節。
本不想與狗理會，轉身要走，對方卻上前幾步，大聲喝道：“賤人你給我站住！”
旁邊的小丫鬟也連忙狗仗人勢，“我家小姐讓你站住，你走什麼走！”
師煙煙輕輕一笑，慵懶肆意，悠聲輕語：“你們口口聲聲說賤人站住，誰承認自己是賤人，誰就好好站着唄，我反正要先走了！”
沒功夫和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逞口舌之快。
怕忍不住捏死她，還平白玷污了自己的手。
“你說什麼！”
向敏之氣得俏臉通紅，“你竟然還敢還嘴！你，你……”
哪回見到師煙煙，她不是跟只鵪鶉一樣，現在頂嘴了？氣死她了！
師煙煙有些不耐煩，拂了拂袖子，漫不經心地回道：“我有嘴，當然會還嘴。你有話就說話，沒話就趕緊閃開，別擋着我道。這麼胖的一堵人牆，你不知道你擋了我很多光線嗎？”
“你，你……”向敏之被師煙煙幾句氣得七竅昇天，暴跳如雷，“你敢說本小姐胖！你瘦成這副鬼德行，有什麼資格說我？沒事就混在乞丐堆裡施什麼破粥，現在還一身乞丐打扮，在這種骯髒地方吃便宜的餛飩，我看你分明就是個乞丐！虧你還是將府嫡女，過得還不如我家丫鬟！哼，賤人！廢物！”
“就是！”荷香連連點頭，捂着鼻子掃了一圈餛飩攤子，彷彿這裡是什麼臭不可聞的地方。
餛飩攤的老闆想說話，卻被旁的人拉到一邊，低聲勸道，“潘老頭，你別吱聲，那是丞相府的千金，你惹不起！咱這種便宜東西，對他們有錢人來說，可不就是乞丐吃的東西麼？”
聽她口無遮攔，不斷放肆，師煙煙面色不虞，隱有怒氣，就要廢她口舌。
又聽向敏之喋喋不休繼續數落：“一身破破爛爛的，還是男人的衣服，也不知道剛和哪個野男人鬼混過！師煙煙，就憑你這副德行，還想去討好四皇子？你省省吧……”
見師煙煙沒有吱聲，以爲她怕了，接着大吼了一句：“以後不許你出現在四皇子面前，聽到沒有！”
一臉蠻橫的樣子，真當師煙煙是個球，想踢就踢。
師煙煙怒極反笑，“你要是閒得慌，我可以馬上送你去見四皇子！”
一起，到陰曹地府見面去！
去他孃的四皇子，又是哪裡冒出來的貨色？
討好他？圓潤的滾吧！
這個無聊的女人，吃飽了飯沒事幹，來這兒潑婦罵街？
不好意思，她真不會罵人，她恐怕，只會殺人！
奈何向敏之不太聰明，沒聽出師煙煙語氣中的幽冷殺氣。
還一臉急迫問道：“你知道四皇子在哪裡？你是不是又去找四皇子了？你果真對四皇子沒有死心……”
死心？她什麼時候對那狗屁皇子動過心？
師煙煙仔細一回憶，纔想起來貌似前身偷偷喜歡那個四皇子。
但那又如何？如今的她，怎會卑微地去討好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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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什麼皇子，統統不放在眼裡！
又聽向敏之繼續唸叨，“你別以爲你爹是將軍，你就有機會，告訴你，四皇子的正妃只會是我！”
剛要出手，狠狠虐虐這無聊的女人。
聽到這話，師煙煙默默收回正欲行兇的手。
這嘴賤的丫頭說了這麼多，這句倒是說到關鍵。
在這朝中，四皇子地位僅次於太子，太子已有正妃，正是向敏之的嫡親姐姐。
而四皇子已經成年，馬上就要立正妃，正妃之位無非在幾個家族中產生，最有可能的就是向敏之和自己。
殺了她，沒人去爭這四皇妃的位子，到時候真的賜婚自己又該怎麼辦？
不想成爲這場政治婚姻的一方，看來，得好好留着這女人。
想必，她和她的丞相老爹，有的是法子，去搶那四皇妃的位子！
想通了其中的厲害關係，師煙煙看向敏之，就像看着一顆圓溜溜的棋子。
這棋子再是礙眼，也得讓她乖乖走完這局再說！
“喂，你怎麼不說話？啞巴了？”
師煙煙懶懶一笑，目若青蓮，星眸皓齒，瀲灩醉人，怎一個美字了得。
向敏之瞧她這副妖精樣，更氣得臉都鼓了，正要罵她。
卻聽對方輕飄飄回了一句：“你喜歡四皇子就努力去追好了，依你的身份，希望還是很大的！我嘛，已經有了心上人，對四皇子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