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內。
師煙煙端坐於大紅牀帳中,屁股下硬硬的,探出小手一摸,繡花的綢緞被面上,鋪了一層大大小小不知是什麼的東西。
喜娘在旁笑道,“新娘且忍忍,牀上滿滿的都是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寓‘早生貴子’之意,你呀,得好好坐在上頭,沾沾喜氣兒!”
師煙煙且忍了忍。
喜娘手中端着一個盤子,盤中放了兩杯合巹酒,還有一杆喜秤,她朝另一邊的君飛羽示意,“新郎快用喜秤給新娘挑蓋頭!新婚定能稱心如意!”
不用敬酒直接回了新房的君飛羽,擡手接過喜秤,緩緩地伸到蓋頭前,屏着呼吸,輕輕地一挑那大紅的蓋頭,蓋頭滑落在秤上,剛剛好。
喜娘在旁撫手叫好,“以後的日子呀,定能平平穩穩!”
君飛羽卻有些呆住了,他看着喜帕下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如此的絕色姿容,如仙似妖,她微微揚着嘴角看着他,明明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就已將他的魂魄勾去。
他知道煙煙很美,卻不知鳳冠下的她,美得如此天姿國色。
硃紅的脣色,鮮豔欲滴,鳳冠上墜下的寶石流蘇,再是閃耀,也不及她眸中的那一汪清泉,流轉着惑意,眼周似乎都燙着火光,眼角的那一蹙烈焰,更是點睛之筆,讓她的一顰一笑,全都氤氳着消之不去的魅色。
喜娘示意新郎和新娘一起喝合巹酒,卻見新郎整個愣住了,不禁順着他的目光,看向牀上坐着的新娘,這一看,可把她這個四五十歲見過無數嬌美新嫁娘的喜婆,給瞧得有些驚着了!
這,這新娘了真是美啊!
她做了喜娘近三十年,都沒見過這般的美顏色!
無怪乎荊都內都流傳着,翼王愛那師家大小姐愛的深,光求親就求了兩回,這般的女子,怎能讓人不愛?
世間美色何其多,但像她這樣的,真真是難得!
師煙煙輕輕垂下眼簾,低喚了一聲,“夫君——”
君飛羽只覺得自己心猛地跳了一下,似乎要蹦出來,又立刻跳回去。
這一聲,讓他瞬間回神的同時,又再度陷入不可自拔的甜蜜和喜意中。
不待喜娘吩咐,他接過托盤中的兩杯酒,直接丟下一句:“今日多謝喜娘!”
後句話的意思,就是,你可以走了!
喜娘掩脣笑了一笑,自覺地後退,出了房門。
有這樣的美娘子,哪個男人能忍住,她再待下去,就是煞風景了!
房門一關,君飛羽一刻不等,直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手中託着兩杯合巹酒,瞬間全倒入自己口中。
他臉霎時一紅,被酒色暈染,接着,走近牀沿,輕輕抱住師煙煙的小腦袋,將酒一口口渡給了她,脣舌與酒的糾纏,讓人更加迷醉。
他極不舍地放開她的脣,微帶着紅暈的臉,湊近她的耳邊,“娘子,再叫我一聲夫君——”
那樣的稱呼,那樣的醉人,那樣的甜膩,他恨不得日日聽上百遍。
他的小狐狸,他的好煙煙,簡直要將他整顆心都融化了。
師煙煙勾脣一笑,再度啓脣,清甜的聲音溢出她那張誘人的小口,“夫君——”
君飛羽喜得直接將她攔腰抱起,情不自禁在房內轉起了圈。
師煙煙扶着鳳冠,低聲疾呼,“別轉,別轉,這鳳冠太重,都要掉了。”
戴了一路,將她脖子都要壓歪了。
君飛羽一手抱住她,一手將鳳冠摘了下來,兩步走回牀邊,揮袖一掃,將牀上那些紅棗花生掃到一角,再將她放回了褥上。
他忍不住親了親她的小嘴,伸手撫向她眼角的火焰,輕輕摩挲,卻是毫不褪色,君飛羽眸光一閃。
師煙煙握住他的手,“別擦了,擦不掉,昨晚它自己長出來的,大概,消不了了。”
“自己長的?竟有這樣的事兒?”君飛羽再是驚訝不過。
再看那火焰,幾與火焰花的樣子一樣,莫非?
師煙煙見他表情,就知他已猜出來了,“沒錯,就是昨晚吸收了火焰花。”
他摸着她的臉頰,嘆了一聲,“我以爲,煙煙爲我捉火蟾蜍的時候,犧牲了火焰花,沒想到……這是好事啊!看來,火焰花的確與你投緣!”
看她面有苦惱,君飛羽反倒釋然,“娘子別惱,爲夫覺得很好看,只是,有些太過好看了,爲夫怕——”
“怕什麼?”師煙煙睜大雙眼看着他。
君飛羽一吻她的眼角,“怕你這隻小狐狸,如今長得愈發好看,真是隻狐狸模樣,不知又要引來多少桃花啊!”
長得像狐狸,這也不是什麼好話,師煙煙雙眉一蹙,“君飛羽,纔剛成親,你就嫌棄我了?”
君飛羽連忙一嘆,“爲夫怎敢?疼愛你還來不及!”
說着,臉頰的紅暈又升起了些,“小狐狸,爲夫現在就想,好好疼愛你……”
話還沒說完,他掌風一掃,紅鸞帳鬆鬆地落了下來。
紅色的天地中,二人也是身着赤紅的嫁衣,紅的迷眼。
他捉着她的小手,撫向他的臉頰,“煙煙,幫我解下吧——”
眸光火熱,連吐出的氣息也漸漸升溫。
師煙煙依言,將他的面罩一下拉開,露出他原本俊美的臉龐。
面若中秋之月,亦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原本色淡如水的脣色,不知是染上了心愛之人脣上的胭脂,還是因爲滿腔的喜色,使得脣色一片緋然。
一攏紅衣,玄紋雲袖,火紅的新郎喜服,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流光溢美,讓人心動。
再神仙的姿色,穿上了喜服,也不禁添了世俗,可是正是這份世俗,讓他看起來更有溫度。
他眼睛含着笑,透出幾分從未有過的風情。
師煙煙撫摸着他的臉頰,對方卻將她的手慢慢拉下,直至腰間,“煙煙,這裡也要解開——”
好呀,原來牀上的君飛羽,也能這麼誘惑和妖孽。
順着他的力道,師煙煙一下抽出他的腰帶,輕輕一甩丟出帳外,纖手一拂,喜服褪下。
這下不等她出手,君飛羽已經急切地將它,一股腦丟出了紅鸞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