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女人,你不會還想去逛青樓吧!”
要不是她說話的語氣完全沒變,臉色也沒變,他會以爲,她真的喝醉了!
師煙煙看看他,摸了摸下巴,正此時,雅間的窗戶忽然打開,李簡跳了進來,湊在她耳邊,“小姐,影衛在到處找你,應該快要找到瓊玉樓了!”
師煙煙一拍桌子,“走,錦衣,今兒個,帶你去逛一次花樓!”
“女人,我不去,你也別去!”
可是看着她就要從窗戶遁走,錦衣覺得又不能讓她自己一個人去,連忙往桌上丟了一錠金子,跟在她身後,“喂,你等等我,一起!”
李簡提着他從二樓跳下,跟在師煙煙身後。
一炷香後。
憐君閣門前。
“這是花樓?”
“不是花樓爲什麼掛這麼多紅燈籠,還弄這麼多紗遮遮掩掩的!”
師煙煙輕輕一撩衣襬,大步跨入。
一個打扮得十分清奇的男人,揮着香扇迎了過來,“噢喲,公子,這麼早就來憐君閣吶!”
這離天黑還早呢,也是真夠急的!
駂母是個男人?師煙煙腳步頓了一頓。
這才反應過來,憐君閣,分明不是普通的花樓,而是小倌館!
算了,來都來了,都一樣!
“把最好的酒呈上來!”
駂公笑着點頭,又問,“公子,您要找哪位小君作陪?”
“小君?”師煙煙疑惑。
那駂公掩脣一笑,心道原來是第一次來這地方,竟連小君都不知道是什麼。
“就是您要找閣裡哪位公子作陪?”
師煙煙恍然大悟,手一揮,“那就找頭牌來!”
“頭牌?”駂公遲疑了一下。
錦衣往他手中丟了一塊不小的金子,駂公立即賠笑,“好,好,奴這就叫夙玉公子來陪您!”
又打了個手勢,“三位公子,請上二樓!”
到了廂房,錦衣嫌棄地嘖嘖兩聲,“這屋子裝飾醜死了,怎麼都是些紗啊縵的,還以爲他讓我們去什麼好地方呢!”
說完,還往凳子上猛吹了一口氣,折騰了幾番,這才坐下。
坐下之後手腳僵直放着,就不再亂動,生怕碰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氣哼哼的,“女人,你真的要在這裡喝酒?喝酒也就算了,你還叫了個頭牌來?”
到底要做什麼?玩,玩小倌?
可是也不用帶着兩個大燈泡一起吧?
錦衣看看一旁的李簡,再看看自己,再看看師煙煙,覺得氣氛有些怪。
“來都來了,你難道不想看看頭牌長什麼樣嗎?”師煙煙淡淡道。
錦衣撇了撇嘴,心想,能有多好看!
嘴上卻道:“好吧,看看他這個頭牌能長成什麼樣子!”
酒很快呈上來,師煙煙聞着這味兒,就知道這酒很不錯。
斟了一杯,正要往嘴裡倒,錦衣急忙攔住她的手,“這裡的酒,你也敢隨便喝?”
師煙煙疑惑,“爲何不敢?”
錦衣瞥了她一眼,“你不怕酒裡有藥啊!”
師煙煙輕輕一笑,“你年紀小小的,知道得倒挺多!”
還知道這種地方的酒裡,容易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我哪裡小小的,我已經長大了!而且這是行走江湖必須要知道的常識!這裡的酒,不能隨便喝,裡面很可能有助興的藥——”錦衣正侃侃而談,師煙煙將酒貼在鼻尖。
其實,她早就聞過了,還真沒什麼奇怪東西。
正此時,門口傳來腳步聲,人未到,聲先至。
“公子儘可放心,酒裡沒加任何東西!”
師煙煙擡頭,只見一抹青影徐徐而來。
一襲青衣,染就一身芳華。
這氣質,不像是小倌館裡的人物。
待走近些,俊逸清朗的面容漸漸顯現,鳳眸狹長,眉如墨畫,皮膚白淨卻絲毫不顯女氣。
再仔細一看,師煙煙微微一咳,還好沒喝酒,否則要將口中的酒噴出來。
他長得十分清雋,絕對算得上是個美男子,奇怪的不是他的長相,而是他眉心的那抹印記,不知是不是畫上去的,與君飛羽的,簡直神似。
“夙玉見過公子。”他一眼便看出,三人之中,誰是做主的,直接坐在了師煙煙身旁。
提起寬大的袖子,倒了一杯酒,遙遙一敬,當先喝了下去。
師煙煙知道他的意思,是想告訴她,酒裡確實沒加東西。
他這麼爽快,師煙煙輕輕一笑,也將杯子裡的酒一口飲下。
錦衣在旁看他們對飲,眉頭緊緊皺起。
“喝酒沒有樂音,難免不盡興,夙玉給公子彈上一曲如何?”
“好啊!”
師煙煙自斟自飲,點了點頭,他這樣直白的性子,她還挺欣賞,不似想象中小倌的樣子。
夙玉轉身回到簾後,坐於琴案旁,也不問她要聽什麼曲,直接彈了起來。
起手的音色就很不凡,師煙煙品着酒,聽着曲,忽而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錦衣見這小倌沒有粘着她,也不像之前那麼緊張,撐着下巴聽琴音,還偷偷打量對方長相,再看看師煙煙的神色,見她沒有緊盯着那人不放,而是微眯着眼聽琴,又悄悄放心不少,看來,她也不是爲了美色嘛,難道,真是爲了這裡的酒?
錦衣不懂,他沒什麼心思聽琴,不過就是在研究師煙煙的想法而已。
而此時的瓊玉樓,師煙煙待過的雅間,君飛羽立在酒桌旁,看着桌案上近百個空酒壺,臉色深沉。
“煙煙來過這裡?”
“影衛看到李侍衛來過。”
君飛羽猜想,他的王妃定是改了着裝,影衛一時沒認出,但李簡在的地方,煙煙定然在,這一桌子的空酒壺,除了她,還能有誰!
“人又去了哪裡?”
“影衛見李侍衛一行三人去了憐君閣。”
“三人?”
除了煙煙,還有別人?
“憐君閣是什麼地方?”
“……”
等君飛羽到的時候,就知道了。
乃是荊都有名的小倌館!
他此時臉色已不能用黑來形容,幸得面具擋住,否則……
帶着面具逛小倌館的,駂公天天見。
畢竟,有些人怕見着熟人。
一臉平常地引着人進去,“公子,裡面請!您想找哪位小君作陪?”
作陪?聽到這個詞,君飛羽幾乎就要收不住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