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時間很短,宮裡麪人人自危,姬月沁坐在心月閣,心情也頗爲的複雜。
她心裡也沒有底,現在喜服已經送到了心月閣,自己若是拒絕,南玄霖手上還有整個心月閣的人手。
更何況身邊還有個素竹盯着自己,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南玄霖掌握在手中。
心月閣的每一個人對於姬月沁來說都是特別的存在,尤其賢妃和倩雨姑姑,更是姬月沁不可能放得下的。南玄霖就是看中這一點,根本就不擔心姬月沁會一個人落跑。
更何況,姬月沁也沒有辦法在南玄霖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素竹看着姬月沁臉色不好,連忙湊上前笑着道:“娘娘,可是昨夜太過於興奮沒有睡好,奴婢服侍你更衣梳妝了吧,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若是誤了及時可就不好了。”
淮竹冷冷的瞟了素竹一眼,淡淡的道:“郡主不喜歡由別的人服侍,你心裡應該清楚。”
素竹身體一頓,隨即面色正常的看着淮竹,輕聲道:“雖說是如此,但是我畢竟是皇上派來的,更何況我瞧淮竹的年紀也不大,恐怕不見得會替郡主弄正式的妝發吧。”
素竹搬出南玄霖來,淮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算平日裡淮竹再沒心眼都好,但是做事也分得清輕重緩急。
所以淮竹只是稍微的被素竹哽了一下,便淡淡的道:“既然如此,爲何不叫繡竹姑姑,好歹繡竹姑姑也是太后娘娘派過來的人,就算是皇上,可也得叫太后娘娘一聲祖母吧?”
姬月沁微微蹙了蹙眉,她清楚素竹就是南玄霖派過來的眼線,若是得罪了她,只怕淮竹得吃不了兜着走。
“算了,繡竹今日還需要去忙活別的事情,就讓素竹來吧。”姬月沁擔心素竹會對淮竹不利,連忙插了一句話道。
姬月沁其實也是有些擔心太后的狀況的,但是一想到太后雖然不太親近南玄霖,但至少從小到大倒也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所以太后娘娘想來估摸着是沒有什麼事情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順其自然下去,畢竟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個結果。
姬月沁只是靜靜地坐着看着銅鏡裡的自己,雪白的臉上被漸漸的刷上了厚厚的粉,本來有些稚嫩的臉上都顯得成熟莊重了起來。
沒什麼血色的脣上也被上了莊重的大紅色,更是顯得喜慶非凡。
“娘娘本來就天生麗質,現在上了妝,更是顯得嬌媚動人了呢。”素竹在一旁諂媚的道。
姬月沁失神的看着自己在銅鏡之中的容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娘娘?”素竹喚了一聲姬月沁,有些擔憂的看着她。
倒不是素竹真的擔心姬月沁,而是因爲自己是皇上派來的,若是姬月沁出了什麼事情,自己可是逃不掉的。
“我沒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姬月沁朝着素竹笑了笑,淡淡的道。
“還是一刻鐘便到吉時了,娘娘我們還是早些出發吧,若是誤了吉時,只怕皇上會不高興的。”
素竹在一旁提醒道。
姬月沁點點頭。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就算自己刻意去逃避,也是躲不開的。
姬月沁踏上了喜轎,便也不管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了,既來之,則安之。
之後的事情都古井無波,順利的讓南玄霖都有些懷疑了。
他握着姬月沁纖細無骨的小手,有一瞬間有些恍惚。
姬月沁也沒有反抗,只是恭恭敬敬的隨着南玄霖的節奏踏上金鑾殿前長長的階梯。
“你馬上就要成爲朕的皇后了,你有什麼想說的嗎?”南玄霖看着姬月沁,輕聲道。
“我沒什麼可說的,只要我還沒有和你拜堂,我始終都算不上你的皇后。”姬月沁的聲音淡淡的,那雙淡藍色的眸子,也沒有情緒的起伏,似乎只是在陳述事實罷了。
南玄霖笑了,姬月沁果然是這樣的。
其實不光是姬月沁在等,南玄霖何嘗不是在等呢?本來立後,就是一個噱頭罷了。
“若是三弟來救你,你說,他會不會死在我的劍下呢?”南玄霖輕笑一聲,倒也沒有什麼遮掩的道。
姬月沁的身子只是一僵,卻也是露出了一個笑來,“我相信宜修。”
南玄霖知道這些東西是沒有辦法動搖她的心智的,便笑着道:“那若是我告訴你,七王爺的死,是我一手促成的呢?”
姬月沁的身子停了下來,猛地轉過頭去看着南玄霖,目光冷冷的看着南玄霖道:“我會親手殺了你。”
南玄霖笑了,伸手拉了一把姬月沁,讓她繼續往前走,“你若是真的有那個本事,便儘管來吧。”
“放心,我會送你去見三弟的。”南玄霖笑的開心,拉着姬月沁繼續往上走。
姬月沁不發一言,跟着南玄霖往上走。
快到頂處之時,姬月沁卻停了下來,笑着看着南玄霖道:“南玄霖,你真的以爲拿捏住了我,就能夠威脅的到宜修了麼?”
南玄霖看着姬月沁,不知道爲什麼她會突然停下來,不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也不怕姬月沁做出什麼事情來誤了他的大事。
“你在三弟的心中是如何的,你知我知,何必說這些話來激朕?”南玄霖滿不在乎的道。
“你想拿我作爲要挾宜修的把柄,是因爲你其實根本心中都沒有底,是因爲你心底在怕。”姬月沁的聲音很輕,壓得只有二人聽得見。
南玄霖臉色也冷了下來,“就算如此又如何,你現在根本就在我的手中,你以爲,你還有的選擇?”
姬月沁淡淡一笑,看着南玄霖的眼光均是悲憫。
“我有沒有選擇,是我的決定,你想要拿捏我。做夢吧。”姬月沁笑着看他,將南玄霖的手甩開,縱身一躍,跳下了祭祀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