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往事

“您真的,是我的長輩?”此時的良辰,對於這個神秘的冷月,極度好奇。

“當然!”冷月依舊是面帶春風般的微笑,不慌不忙地說道。

“能告訴一些我的身世嗎?”此前遇到老嫗之時,匆匆忙忙,根本沒有機會問及此事,這次,良辰自是不會再錯過機會。

“你想知道父母是誰?”冷月笑着問道。

“嗯!”良辰鄭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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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對這個世間的瞭解,雖算不上多,但也已經不少了。有些事情,告訴你也無妨。”冷月思索片刻,開口說道。

“您是在顧慮天道的窺測?”良辰見冷月有些猶豫,小聲問道。

“那倒不是,我的這座小院,已經佈下星隕陣,天道也無法窺測。我只是在猶豫,到底該不該告訴你。”冷月的心中,還在對最終的利弊,做着權衡。

“天外天中的老嫗,您可曾認識?她曾經提醒過我,在進入真者境之前,不要去探尋自己的身世。”良辰好奇地問道。

“我並不認識此人,不過她提醒的很對,就是擔心有人窺測你的命運軌跡,那樣,你將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現在,沒有必要爲此擔心了。”冷月笑着說道,眼神之中,仍自有些猶疑。

“既然有所顧慮,那就點到爲止吧,我能夠理解!”良辰知道,有些不該自己知道的事情,若是覬覦了,反而可能會給自己招致災禍。

“你的心性,還是一樣的通達!”冷月不無讚賞地說道,她口中的這個“還是”,令良辰心中,多了一重疑惑。冷月並沒有再言及良辰的身世,而是講述了一些他所關心的,關於天地間的一些情況。

天地初始,萬物衆生,沐浴鴻蒙靈氣,醞釀出了第一批的強者,其中更是有九名佼佼者,得天下共舉,亦被天道承認,被尊爲天尊。

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擡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貪婪與自私,從來都是這片天地間難以逃脫的魔咒。品嚐到權力與利益的美味之後,對於鴻蒙靈氣的爭搶與掠奪,便開始了,並且很快,衍變成了戰爭。

大戰的最終結果,便是九大天尊的盡數隕落。此後爭奪尤未停止,並且一直持續了數千年。直至今日,天地間的鴻蒙靈氣已被盡數搶奪攫取,各方勢力,也都有了自己的資源劃分,維持了一個相對平和的局面。

當世的幾大勢力,多是起源於當年的天尊,大致上有着兩大陣營的劃分,興起於人類的焱天五部,也被稱爲神域;剩下幾位天尊,皆是靈獸異類之屬,後世勢力,組成了一個被統稱爲幽冥魔域的聯盟。

焱天五部相對來說比較統一,各自有着不同的分工和修行方向,大羅天部,源自當年的昊天尊,主掌凡間天道罰懲;大赤部,延續術天尊所修的法術和玄技;禹餘部,尊崇力天尊的煉體修行,將煉體一途,修至極致,九死神功,便是出自當年的力天尊之手;清微部,屬於智天尊一脈,修行方向,是陣與符;最後的無色 界部,是以紫凝仙子所在的柳氏一族一家而成,專攻丹道一途,其餘各部均要依賴鴻蒙靈氣方能獲得長生,唯獨柳氏一族,可經由丹藥增加壽元,所以其影響力極大。

幽冥魔域的情況就比較複雜了,無法一一羅列,但最大的勢力有三個,亦是承襲自當年的三位異類天尊。妖尊梟衄,是一隻九尾天狐,其後世子孫,因再無九尾出現,所以也就再無一人可以統領全局,遂內部分裂成了青丘和塗山兩支勢力,並且各自擁有自己的族長,皆是由七尾仙狐擔任。青丘與塗山兩族雖表面平和,背後卻是勾心鬥角,私鬥紛爭不斷,唯有九尾再現,方能結束天狐族的分裂局面。

龍尊敖鼎是隨天地化生的第一代神龍,血脈極其純正,他的後代佔據雷澤,一直延續着神龍神聖的血脈,並不斷壯大着自身的力量,是組成幽冥魔域三大勢力中最爲強悍的一個。

“幽冥魔域三大勢力您只說了兩個,剩下的那個到底爲何?”冷月介紹完龍尊之後,便沒再接着往下講述,良辰不由好奇地問道。

冷月並沒有急於回答良辰的問話,只是微笑着看着他。沉思良久,緩緩說道:“算上犼的那縷殘魂,九大天尊,你已經知曉了八位。剩下的那位,便是魔尊,血魔釋天。血海,便是他開闢出的一處極其廣闊的隱域空間,這處隱域極其神異,生出了自主的意識。釋天消失後,血海的魔性一直在瘋狂增長,今時今日,已是無人再敢擅入。”

“消失?您是說魔尊有可能並沒有隕落?”從冷月的話中,良辰敏銳地察覺出了異樣。

“九大天尊的實力和手段不盡相同,其中最爲神秘的,便是釋天。人們只知釋天是魔祖,殊不知,其實,他也是人類。其餘天尊的隕落,都已經得到了確認,唯獨釋天,在大戰之時,突然消失,不知所蹤。”冷月的眼神之中,滿是深邃。

“您爲何對釋天如此瞭解?”良辰疑惑道。

“因爲,他是我哥哥。”冷月笑着說道。

“啊?”良辰一臉的難以置信。

“數千年來,我從未放棄過尋找哥哥的蹤跡,直至今日,我遇到了你。”冷月的雙眼之中,竟是有着淚光閃現,喜極而泣。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良辰一臉的難以置信,變成了一臉的懵逼。

“等你參悟了我說的那句話,明白這所有的一切,自是水到渠成。”冷月的眼神中,透着濃濃的親切感。

“您跟我說了這麼多,到底是哪一句啊?”良辰的精神力耗盡後,頭腦中一片混亂,絲毫理不清頭緒。

冷月:“••••••”

“您接着往下講吧!既然鴻蒙靈氣都已被瓜分乾淨,您又是如何實現長生的?”良辰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他不想被冷月當成聽琴的牛,連忙轉移注意力。

“當然是因爲鴻蒙靈氣了••••••”冷月對於良辰的窘狀微微一笑,便接着講述起來。

原來造化泉是可以化生鴻蒙靈氣的,可早在當年的大戰之中,就已然損毀,直接導致了天地間的鴻蒙靈氣數量,只減不增。良辰手中的那一眼,其實也只是殘存的一小部分。

天地間勢力劃分相對穩定之後,鴻蒙靈氣自然也在第一時間被瓜分殆盡,這種不可再生的資源,自然越用越少,越用越珍貴。各大勢力雖對其極度珍惜,卻也終會有用完的一天。所以對於鴻蒙靈氣的爭奪,就變得永無休止。

再後來,人們驚奇地發現,血海之中,竟是有着少量的鴻蒙靈氣化生,所以,血海,又成了各大勢力搶奪的目標。可隨着血海自主意識的不斷增強,以及魔性的逐漸加劇,對闖入者的排斥越來越強,要求越來越高,待的時間,也越來越有限。一些被血海吞噬神識的闖入者,就此,成爲了傀儡,隨着強者不斷的闖入,傀儡的隊伍也就不斷壯大,時至今日,血海,已然成了幽冥魔域中的第三大勢力。並且闖入者一天不停止,它的實力,就會不停地增長。

單憑一方之力,已經無法再與之對抗。利益面前,各大勢力便達成了一個契約,每隔十年,便會集合衆家之力,攻擊血海,並趁機送入自己的強者,在有限的時間內,去儘可能多的攫取血海中的鴻蒙靈氣。

衆人都是知道,終有一日,血海的實力,將暴漲到一個令大家都感到恐怖的境地,但在鴻蒙靈氣的誘惑下,沒有一方會率先主動放棄掠奪的機會。明知是個坑,只要大家都跳進去,也就無所謂了。

單論影響力,不止是在幽冥魔域,就算是焱天五部中,血海,也是最大的。可能是因爲釋天的緣故,血海對於冷月,格外友善,若是需要,她可隨時出入血海,沐浴鴻蒙靈氣,永葆長生。

“看來這血海,倒也有些情誼。不過您說的這些,跟凡間的關係,好像不大啊。”從冷月的話中,良辰並未聽出,這些與凡間普通的修者,有什麼相關。神仙打架的事,離他,尚有些遙遠。

“天地如棋盤,世事如棋局,每個人,都是棋子,既生於天地,這便是任何人都不能逃脫的宿命。進入血海,九死一生,有些,可能並不是自願的。焱天五部之中,大羅天部的實力最強,司職人間罰懲,已然將整個天地間的修者,都當成了他們自己的資源,脅迫凡間修者爲自己賣命,亦是常有之事。”冷月笑着說道。

良辰好奇地問道:“修爲到了何種境地,才能進入血海?”

冷月:“至少,也是聖者境。”

良辰:“凡間的修者,很少能達到這個級別。”

“修爲達到真者境,便會被大羅天部注意到,會降下天罰,實則,這也是在篩選進入血海的人選,若是有着潛質,便會被帶走專門培養,實力提升至聖者境,只是時間問題。一旦進入血海,出來了,便會被大羅天部所接納,若是出不來,便只有成爲血海的傀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冷月的眼中,明顯有着對於凡間修者的憐憫。

良辰:“大羅天部如此行事,就不怕違逆天道,遭受責罰嗎?”

“強者爲尊,便是天道法則。”冷月笑着說道。

良辰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因爲異域魔煞的原因,天道亦是逐漸變得茫然,對於凡間,已無太多眷顧。荒古大帝的魔元一日未除,天道,便會永無安寧。當年人類的五大天尊合力,方纔與荒古大帝戰成了平局,最終,是被稱爲魔祖的釋天,以拼命的方式,方纔將其擊殺。戰後,荒古大帝一息不滅,伺機捲土重來,釋天,也就此消失無蹤。”追憶往昔,冷月的眼中,不覺流出了傷心的淚水。良辰心中,亦是對其升起一股敬佩。

魔與道,本就一念之間,釋天有此犧牲精神,着實值得尊敬,無愧天尊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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