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見

不知過了多久,良辰再次醒來,努力地睜開一雙佈滿血絲的雙眼,環視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山洞之中,身旁架着一堆篝火。此時篝火的火焰很是微弱,藉着零星的火光,良辰發現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坐在火邊打坐調息。從那玲瓏的曲線判斷,這是個女性。

良辰努力掙扎着坐了起來,倚靠在身邊的一塊石頭上。此時良辰極度虛弱,渾身痠痛,腹中飢渴難忍,發現身旁放着一個水罐,罐裡滿是清水。良辰吃力地抱起水罐,猛飲了幾口,方纔放下。良辰檢查了一下,發現身上原本的幾處傷口,已經被人清理乾淨並塗抹上了藥草。

“你醒了”一個溫婉稚嫩的聲音從篝火邊的女子口中傳來。循聲望去,良辰發現女子容貌甚是俏麗甜美,皮膚白若凝脂,五官精巧,挽着隨雲髻,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胡服,更加襯托出其窈窕的身材。整個人氣質超凡脫俗,美麗的不可方物,仿若不食人間煙火。良辰一時看得有些發呆,分不清是在現實還是夢中,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美女。

“咳,亂看什麼呢,都傷成這樣了,還不老實”女子嗔怪道,面頰之上泛着紅暈。

良辰回過神來,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啊。那個,是你救得我?我身上的傷也是你幫忙處理的?謝謝你啊,我叫良辰,你叫什麼名字?日後我定會報答於你。”良辰艱難地坐直,對着女子深施一禮。

“好好躺着,別亂動,當心傷口再次開裂。”女子嚶聲說道,“我只是偶然碰到你,便出手救治,不圖什麼報答,你先好好養傷吧。說來你也算是命大,若是我再晚到一刻,你已經被山中野狼分食了。大家都叫我月兒,你也這樣稱呼我吧。這是一顆恢復的丹藥,你先吃下吧,你現在太虛弱了。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弄成這樣?你全身的經脈骨骼多處斷裂,五臟六腑也遭受過重創,居然還能活下來,你也真是命大啊!”月兒說着,便站起身走到良辰面前,將丹藥交到了良辰手中。

丹藥本就是十分罕見與珍貴的,良辰作爲一個修者,自是知道這一點,月兒輕易地便拿出一顆贈送給他,其身份肯定不會簡單。良辰再三道謝後,接過丹藥,一口吞了下去。月兒端起水罐喂良辰飲了一口清水,便放下水罐又坐回了原處,用一雙靈動的美目好奇地打量着良辰。

丹藥入腹,柔和的藥力瞬間便散發開來,滲入了良辰渾身經絡之中,將丹田氣海補充盈滿。良辰打坐調息了片刻,渾身的痠痛感減輕了不少,精神也恢復了一些。丹田內的靈力旋渦再次緩慢旋轉起來,鴻蒙靈氣化生的靈力所蘊含的生機,也潛移默化地修復着良辰身體的創傷。月兒見此奇怪一幕,對良辰愈發好奇起來。

“多謝月兒姑娘救命之恩”行動恢復自由後,良辰站立起來,再次鄭重向着月兒道謝。

月兒隨意地揮揮手,指着放在良辰身旁的一個包裹微笑着說道:“你我二人既然在這荒無人煙的深山中相遇,便是有緣,無需客套。別再亂動了,好好養傷吧。我這裡還有些乾糧,餓了就自己吃些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良辰說完便拿了乾糧,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月兒一邊微笑着看着他,一邊悉心提醒道:“慢些吃,別噎着了。”良辰衝其笑笑,嘴裡依舊沒停,一邊大口吃着,一邊拿起水罐喝着水。一陣風捲殘雲後,良辰摸了摸肚子,滿意地打了個飽嗝,微笑着看着月兒。

“我自幼爲師父撫養長大,跟隨師父修行,此番外出歷練,途經一破廟。我獨自進入廟中,遭遇到兇險,招來天雷責罰。師父爲了救我,搭上了自己的生命。原本師父是要帶我去青雲宗參加白虎榜的,現在師父不在了,我也不知何去何從。”良辰說着,神情黯淡了下來,心中生出對師父的無限懷念,往事如過眼雲煙,在腦海中一一回放,兩行清淚不知不覺間便流了下來。

“對不起啊,都是我不好,惹起了你的傷心事。你也別太過傷心了,你師父既然捨身救你,自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莫要辜負了師父的一片苦心。”月兒見良辰獨自傷心,便出言安慰道。

良辰抹了一把眼淚,苦笑了一聲:“抱歉,讓月兒姑娘見笑了。放心吧,我會努力修行,好好活下去的。師父最大的願望便是能將我培養成這天地間的強者,我一定會實現他的遺願,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能從悲痛中走出來,再好不過了。不過也別讓自己活得太累了,人生短短數十載,堅守本心便好,方能不留遺憾。那白虎榜獎勵頗爲豐厚,你不妨去碰碰運氣,就算拿不到名額,至少也能增長一些見識。”月兒嚶聲嚶氣地勸說着良辰,良辰微笑着點頭回應。

“對了,月兒姑娘你爲什麼會來這深山之中啊?你是哪裡人士,家住何方啊?”良辰好奇地問道。

“我家離這裡很遠,來此處是爲了尋找一樣東西,這樣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不過到現在還沒找到。”月兒輕聲說道,眼神之中有着些許的憾色。

“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到底在尋找什麼?興許我能幫上一二。”良辰對月兒的救命之恩很是感激,這個世上好人太少,居然被他碰上一個,良辰心中極是慶幸,不由對月兒生出無限好感。

“其實也不算什麼秘密,告訴你也無妨。”月兒想了想,繼續說道:“我出生之時,正遇天狗食月,陰陽失衡,先天不足,氣血兩虛,體內天生便有一股陰寒之氣。每逢月圓之夜,便會被寒氣充斥全身,若不是從小爹爹便以自身靈力爲我壓制寒氣,延續性命,我活不過五歲便會因寒氣蝕體而死。”說起自己的身世,月兒心中也是有些淒涼。

“隨着年齡的增長,爹爹已經漸漸壓制不住我體內寒氣了。近日聽聞有人在天啓山中見到了傳說中的彤漿聖果,所以才帶着我前來這天啓山中尋找。傳聞這彤漿聖果富含先天火屬靈氣,是一切陰寒之氣的剋星,應當會對我體內的寒氣產生作用。可這茫茫天啓山,方圓數百里,彤漿聖果豈是那麼容易尋得,我們已經在此山中尋了多日,依舊未見絲毫的蛛絲馬跡。前幾日又是十五月圓,爹爹連同幾位長老爲我輸送靈力後,留我在此將養休息,他們繼續前去尋找了。我便是在這附近遇到了倒地昏厥的你,便將你帶到洞內救治。”

良辰聽了月兒的話,心中不禁對這彤漿聖果產生了好奇。突然,他想到一件事情,便對月兒說道:“之前我與師父路經一處火山,火山周圍方圓數裡寸草不生,當時我們見到一條十幾丈長的巨大火蟒盤桓在火山口,當是在守護什麼寶物。火蟒極是兇狠暴戾,我們未敢靠近,只是遠遠觀望,不知那裡會不會有你所尋找的寶物。”

“真的?彤漿聖果也是火屬靈物,其生長環境定然要有足夠多的火屬能量,火山之中倒是很有可能長成。那處地點你還能找到嗎?”月兒對於良辰的話頓時來了興致,連忙追問道。

良辰見月兒對那火山感興趣,心下也是有些欣慰,希望能夠幫到她,便笑着說道:“當然記得,我從小便是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太好了,我們先在此修養恢復,估計父親他們很快便會來此與我相聚,到時我們一起去火山那裡看看。好了,你現在身體還是很虛弱,先好好休息吧,這些事情以後再說。”月兒此時的心情歡快了不少。

良辰笑着點了點頭。凝神靜氣,打坐入定,從長命鎖中釋放出一些鴻蒙靈氣,按照之前犼天尊所傳功法,吸收煉化起來。自從體會到了這鴻蒙靈氣的神異之處後,良辰便對其心馳神往,放棄了原本的修煉方法,改爲專門吸收煉化鴻蒙靈氣。

經脈逆轉依舊帶來了劇烈的疼痛,良辰咬牙堅持着,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經驗後,良辰逆轉起經脈愈發熟練起來。鴻蒙靈氣入體的同時,體內靈力便恢復了正常的運轉,兩股靈力衝撞的頻率越來越低,全身的靈力流轉也越來越順暢。丹田之中,靈力旋渦增大了不少,旋轉速度也在不斷加快。良辰體內原有的靈力,逐漸爲鴻蒙靈氣所化生的本源靈力所取代,體內生機也在逐漸增加着,身體傷勢恢復的速度也是隨之加快,斷裂的骨骼和經絡基本已經痊癒。

隨着體內靈力不斷地轉化,原本大半的普通靈力已經逐漸爲本源靈力所取代。伴隨靈力的變化,鴻蒙靈氣與本源靈力本就一脈相承,相互間沒有排斥,所以經脈中的疼痛感也逐漸減輕。良辰亦是發現了這一點,堅持不斷地吸收着鴻蒙靈氣,幾個時辰過後,天色放亮,方纔停止。此時體內靈力大半都已轉化爲了本源靈力,對於這個巨大的收穫,良辰極是滿意。

“你練功的方式好奇怪啊!”月兒早就發現了良辰奇怪的逆轉經脈的修行方式,見其入定結束,不由自主地說道。

“沒什麼,個人愛好罷了,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修行方式,我比較喜歡這種。對了,你體內靈力煉化的怎麼樣了?”良辰笑着說道,遇到月兒,良辰內心的陰霾已逐漸消散。

“八九成了吧,雖然體內寒氣沒有被完全壓制,但也無甚大礙了。倒是你,怎麼恢復得這麼快啊,我看你就這一晚上傷勢基本已經痊癒了,真是太匪夷所思了,若不是親眼見到,真是令人難以相信。”月兒此時對於良辰也是充滿了好奇。

良辰正欲開口說話,突然察覺洞外隱隱傳來微不可查的響動。月兒也聽到了,“應該是父親他們回來了,我們出去看看”說着便要往外走,不料卻被良辰一把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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