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煉丹

流氓,是一種氣質;老流氓,是一種信仰。對於裝逼賣老,良辰從來一拳放倒。月兒深知良辰的脾性,及時拉住了他,沒有讓那一拳打下去。

“你小子,什麼臭脾氣,就不能老老實實聽老夫說完嗎?蘄山是傳說中的神山不假,可它卻是真實存在的,此事是我師門流傳下來的,不會有誤。”閻門鬼醫差點捱打,急忙解釋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爲了這兩顆瑩果,他一改往日的倨傲,表現得極有耐心。

“編,你給我接着編,我倒真想聽聽你怎麼接着編?”良辰冷笑着說道,他此時已是火冒三丈,若不是月兒攔着,早就開幹了。

“事有急之不白者,寬之以自明,毋躁急以速其忿;人有切之不從者,縱之或自化,毋操切以益其頑。還望大師寬仁爲懷,不要與良辰一般見識,體諒他心中的焦慮。”眼見氣氛逐漸交惡,月兒連忙向着老鬼醫賠不是。

“行者心之表,觀行而禍福可知。不愧是青雲宗掌門之女,知書達禮,明曉是非,你能嫁給這小子,是他三生修來的福分。放心,老夫定當竭盡全力,爲你醫治頑疾。”閻門鬼醫笑着說道,人都是要面子的,特別是像他這種人脈寬廣的煉丹師,平常都是別人給他面子,看他臉色行事。

“多謝大師了,不以一眚掩大德,良辰本性是個好人,就是有時行事乖張了些,還望大師不要心存芥蒂。”月兒笑着說道。

“放心吧丫頭,修道之人,豈會斤斤計較,與人不求備,檢身若不及,老夫我走過的橋比你們走過的路還多,不會與他一般見識的。老夫之所以說能找到蘄山,是有我的依據的。丫頭你是青雲宗掌門之女,想必對洪門的鎮宗法寶有些瞭解吧?”老鬼醫向着月兒問道。

“您是說山海盤嗎?”月兒笑着答道。

“正是。山海盤爲洪門至寶,有些神異的功能,世上所有的九轉靈丹皆是出自鴻蒙鼎,若是能找到一顆存世的九轉靈丹,再利用山海盤朔本求源,理論上,是有可能找到鴻蒙鼎的。而馬上要開啓的祝融遺存中,若是老夫猜測地沒錯,極有可能有着九轉品級靈丹的存在。”閻門鬼醫不再賣關子,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山海盤是洪門的寶物,就算我們找到了九轉靈丹,也很難請洪門幫助我們查找,況且,鴻蒙鼎這種逆天的存在,誰不想得到,若是走漏了消息,必是一場慘烈的爭奪與廝殺。”月兒平靜地分析到。

“這個不難,你們青雲宗不是有一個煉丹師嗎,找他,準成。相信我。”老鬼醫一臉壞笑着說道,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不知在打着什麼餿主意。

“您是說孟長老?”月兒好奇地問道。

“就是那老小子,他肯定有辦法。”老鬼醫笑嘻嘻地說道。

“你說得這些,環環相扣,若是有一個環節做不到,就滿盤皆輸。我想問一句,九轉靈丹至少也得是轉輪級別的煉丹師才能煉製,就算我們找齊了所有的東西,你就能保證一定能煉成九轉屓核丹嗎?”良辰顯然對這老鬼醫極其不放心。

“你看老夫像是那種不靠譜的人嗎?”老鬼醫一臉傲嬌地說道。

“我看像。”良辰隨口回道。

老鬼醫:“••••••”

“算了,這些事每一件都兇險萬分,爲了我,你已經付出了太多,別再涉險了。十二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此生能遇到你,我已經很知足了。”月兒很是平靜地說道,眼神之中滿是欣慰,此時的她,早已深陷對於良辰的愛情之中。每個女人,對於愛情的渴望,都是不同,有人喜歡轟轟烈烈,有人喜歡平平靜靜,愛情,不是爲了得到幸福,愛情本身,就是幸福,它甚至高於自己的生命。

“事在人爲,哪怕有一絲機會,我都要去試試。”良辰是一個實用主義者,他從來堅信,機會是幹出來的,而不是等出來的。同樣是面對愛情,他的表達方法,就是爲之去奮鬥,哪怕獻出生命。

“士爲知己者死,女爲悅己者容,小子,你這種一事能狂的性格,像極了老夫年輕時的樣子。”閻門鬼醫雖然不喜歡良辰的臭脾氣,因爲他自己就是脾氣很臭的人,不過對於良辰的行事爲人他還是很認同的。

“老鬼,沒你這麼損人的。小爺我玉樹臨風、瀟灑飄逸,豈是你這種老杆子可比。”良辰對着老鬼醫損道。

“臭小子,怎麼說老夫也指導你了一些煉丹的技術,算是半個師父,沒大沒小。”老鬼醫笑着說道。

“拿你當自己人才沒跟你客氣的。這屓核丹一時我也搞不到,怎麼說你也是個名醫,你這有沒有什麼別的靈丹妙藥可以幫助緩解一下的,給我們來幾瓶嚐嚐。”良辰嘻皮笑臉地說道。

“幾瓶?你當老夫的丹藥是花生米嗎?你可真是個小混蛋。”老鬼醫笑罵道,拿出一個小瓷瓶,交到了月兒的手裡。“這是覃花流注丸,裡面也沒剩幾顆了,每三日服一顆,可以幫你溫潤經絡,緩解陰寒。”

“多謝大師!”月兒極有禮貌地向着老鬼醫恭敬道謝。

“丫頭不用謝,這小子說得對,大家都不是外人。老夫之前就要收他爲徒,這小子屬倔驢的,只是不肯,如今既已得了你們兩顆瑩果,老夫我乾脆好人做到底,繼續指點這小混蛋一些煉丹的功夫吧,這個師父的名分,認與不認就隨他吧。”老鬼醫微笑着說道。

“什麼叫指點,共同研究!”良辰陰陽怪氣地說道。

“你可真夠渾的,隨你吧,相信你小子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閻門鬼醫輕聲嘆着氣,良辰這個弟子,他是真想收啊。此時老鬼醫只有望辛一個女弟子,雖然望辛的天賦也不錯,自幼隨其修習丹道,年紀輕輕已是可以煉製靈轉品級的丹藥。但與良辰相比,差距還是有些太大了。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丹道一途,太需要天分了,不是努力可以彌補的,有些人贏在了起跑線上,有些人就直接是生在了終點,你全心全力做到的最好,可能還不如別人的隨便搞搞,已經不存在可比性了。“我這藥王谷中,是有毒瘴迷陣的,你們之所以能安然無恙地進來,想必是因爲你小子自身靈力的緣故吧,就如你煉丹之時所用的那種靈力,老夫感覺得到,靈力之中滿是生機,當真神異非常。”

雖然火也是靈力的一種存在形式,但這種靈力十分狂躁,普通人的靈力是替代不了的,而良辰之所以能使用自身靈力煉丹,正是因爲本源靈力的緣故。“沒錯,我天生靈力異於常人,我們就從這覃花流注丸開始吧,煉丹其實也挺有趣的。”良辰笑着說道。

“也好。老夫這裡藥材多得是,剛好給你拿來練手。”老鬼醫指着四周成堆的藥材,不無自豪地顯擺到。

“不會白拿你的,以後得了天材地寶,少不了你的。”良辰也是場面人,老鬼醫的言外之意他自是聽得出來。

“算你小子有些良心,別浪費時間了,我們開始吧。望辛,帶着月兒丫頭先去歇息吧。”老鬼醫交代道。

“是,師父。月兒姑娘,請隨我來吧。”望辛得了瑩果之後,對良辰二人很是感激,也是一改往日的倨傲,十分謙卑恭敬。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話說得一點不假。

“去吧。”良辰見月兒用詢問的眼神看着自己,輕聲說道。月兒走後,老鬼醫與良辰正式開始了煉丹。

距離祝融遺存開啓,還有十日不到了。良辰心裡盤算着,後續的行程安排肯定緊張無比,難能再有機會靜下心來學習煉丹,所以必須要抓好這個難得的機會。

失敗是成功之母,可成功往往六親不認,學習,最重要的是要開竅,找到感覺,這就是所謂的契機,有了之前的成功經驗,煉丹的方法良辰很快就掌握了,複雜的是要辨識各種草藥以及用量和煉丹時添加的時機。好在良辰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每天都能記住大量稀奇古怪的藥草,老鬼醫算是被這個怪物給徹底震驚了,這貨天生便是一個煉丹師的材料。

君子之學也,入乎耳,箸乎心,布乎四體,形乎動靜,端而言,蠕而動,一可以爲法則,學以致用,舉一反三,推陳出新。幾天下來,良辰已是可以自如運用靈力淬鍊丹藥,像覃花流注丸這種品級不高的丹藥,已經不需要丹鼎便可煉製。煉丹師煉丹是有很大的概率失敗的,可這良辰煉丹卻是極少失敗,因爲煉丹師是通過控制火候來淬鍊丹藥,良辰卻是控御自身靈力,極易拿捏,本質不同,效果自然也不一樣。老鬼醫和望辛見此那是一臉的羨慕嫉妒恨啊。

老鬼醫沒說謊,他這裡的藥草確實多,幾天下來,良辰沒日沒夜地進行淬鍊,竟是被他給消耗掉了大半,老鬼醫看得那個心疼啊。好在良辰沒有將煉製的丹藥全部獨吞,而是贈了一部分給老鬼醫,所以,雖然心中在滴血,老鬼醫嘴上倒也沒說什麼,其實就算他埋怨,良辰也完全不會鳥他,良辰此時的臉皮,雖然沒有汝州城的城牆厚,但也薄不了多少了。臉皮厚,吃個夠,臉皮薄,吃不着,良辰毫不客氣,可勁造,將藥王谷完全當成了自己的。覃花流注丸,他竟然真的給煉製了兩大瓶,若不是老鬼醫叮囑此丹藥不能吃多,他恨不得讓月兒將其拿來當零食吃。

祝融遺存開啓的日子到了,良辰也終於停止了煉丹,鍋滿鉢滿,跟老鬼醫告別後,帶着月兒,直奔伏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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