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蠻牛羣迎面而來,柳長生正準備指揮妖狼大軍遠遠躲避,沒想到,那頭蠻牛首領竟是怪叫一聲,駕起一團妖雲四蹄騰空地撲了過來,其它的蠻牛緊隨其後,浩浩蕩蕩地殺了過來,地動山搖,塵煙瀰漫!
妖狼羣中,那隻雙頭青獅同樣是一聲怒吼,越衆而出迎着蠻牛羣撲了過去。
其它七隻中階妖獸見狀,一個個怒吼連連,跟在青獅之後助威般撲上前去,這些時日來,這七隻中階妖獸已經形成了默契。
柳長生頓時愣住,搖了搖頭,嘴角邊浮出一抹苦笑,看來,這隻六階蠻牛恐怕正是衝着這隻雙頭青獅而來,二者間有仇,不然的話,像這種數千只以上規模龐大的妖獸羣,通常不會正面對抗。
“該活動活動手腳了!”
沉吟了片刻,柳長生突然淡淡一笑,法力一催,一套金光閃閃的戰甲自行浮出體表,這件戰甲,赫然是一件有着三重寶光的下品法寶,乃是柳長生從一名萬寶閣掌櫃手中奪來之物。
身影一晃,從望月犼脊背之上站了起來,伸手衝着虛空一抓,金光閃過,一杆金燦燦的長棍出現在了掌心之中。
袍袖一揮,一團輕雲托起身影沖天而起,腳步一擡,衝着蠻牛而去。
一團刺目光華從天際頭劃過,柳長生的身影比所有妖獸都快,片刻之間,已是衝在了最前面,法力催動之間,混沌無極棍之上迸射出一道道紫金色光華。
察覺到了柳長生手中長棍之中透出的沖天殺氣,那頭六階的蠻牛首領竟然中途停下了腳步,猶豫了片刻,掉頭而走。
“蠢貨,留下你的妖丹來!”
柳長生手中長棍一揮,一道金燦燦的棍影沖天而起,迎風而漲,眨眼間化作十餘丈長,如同一杆擎天巨柱從天而降,重重砸向了蠻牛首領。
虛空扭曲碎裂,狂風大作!
蠻牛首領察覺到不妙,猛然轉過身來,嘴巴一張,噴出一道碗口般粗細的黑色光柱,這光柱的速度疾如閃電,只是一閃之間已是準確無誤地撞在了棍影之上,一聲轟然巨響,棍影竟然被光柱擊得粉碎。
只可惜,柳長生的身影卻是緊隨棍影而至,一步跨出,到了蠻牛的頭頂上空,雙手持棍,一棍砸下。
蠻牛怒吼一聲,頭顱一晃,兩隻尖角之上迸射出兩道刺目光華,迎着長棍撞向了柳長生。
沉悶的巨響聲中,蠻牛山嶽般的身軀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之上,塵土飛揚,一顆牛頭竟然被生生砸爆。
而柳長生一棍擊出之後,身影只是隨意一晃,已是遠遠脫離了戰局,兩隻牛角之上飛出的光柱根本就沒能沾到他的身軀。
無論是迎面而來的蠻牛羣,還是柳長生身後的獅、虎、狼、犼,一個個驚的是紛紛停下了腳步。
柳長生身影一晃,輕煙般撲向了第二頭中階蠻牛,手中長棍之上再次迸射出一道刺目光華。
幾隻中階妖獸見狀,咆哮着跟了上去,更遠處,狼羣狂吼亂叫張牙舞爪地衝上前來!
方纔的一幕,大大地刺激了這些妖獸,看到“首領”如同威猛,這些妖獸如同打了雞血,服了興奮劑一般。
唯有望月犼腳踩青雲,“識趣”地停在了空中,望着地面之上蠻牛首領的屍體,雙目放光,口水橫流。
少了首領的庇護,戰局頓時一邊倒地衝着妖狼大軍傾斜。
狼嚎聲、虎吼聲格外響亮!
鐵甲蠻牛逃起命來速度絲毫不比狼妖、虎妖慢,一戰過後,僅僅留下了千餘具屍體,其它的蠻牛四散而逃,甚至在逃命的過程中還殺死了二百餘隻妖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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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五隻中階蠻牛卻全部被擊殺……
千餘里之外,絡腮鬍子、玉羅剎、銀甲男子三人面面相覷,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他三人若是和六階蠻牛單打獨鬥,誰勝誰敗還是難說之事,而對方,僅僅是隨手一棍,輕鬆擊殺!
另一個方向,一艘雪白的飛舟疾馳而來,這飛舟,足有十丈之長,通體符文繚繞,遁速迅捷,飛舟之上,三男一女四名修士站得筆直,駕馭飛舟的男子,竟是瀚海宮金丹長老萬長河。
狼羣並沒有停留太長時間,飽餐一頓蠻牛屍體之後,繼續向前而去。
僅僅過去了大半天的時間,夕陽西斜之時,一支由上萬只妖狼和閃電犬組成的獸羣三面包抄,把妖狼大軍圍了起來,這支獸羣有多達五隻中階妖獸,首領赫然是一隻六階的鐵背蒼狼。
看到這一幕,柳長生並沒有絲毫驚慌之意,一邊吩咐幾隻中階妖獸迎戰,一邊盤膝端坐在望月犼脊背之上,不慌不忙地取出了一支雪白的玉笛,湊在了嘴邊。
笛音起,清越激昴,穿雲裂石!
笛音的刺激之下,所有的妖獸全部紅了眼睛,咆哮着撲向對方,悍不畏死般拼殺了起來。
而僅僅是一盞茶的時間過後,數量最多的一階妖狼和一階閃電犬已是紛紛爆體而亡,地面之上躺倒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狼屍。
天空之中殘陽如血,地面之上血流漂杵!
濃濃的血腥味刺激之下,一衆妖狼更加瘋狂……
漸漸地,柳長生率領的妖狼大軍竟是佔了上風。
一戰過後,這支妖狼大軍僅剩下了千餘隻左右,卻有七成是三階妖獸。
六階狼王以及另外四隻中階妖獸全部被擊殺,而柳長生之前馴伏的那隻黑紋斑豹和一隻四階妖狼卻先後戰死。
濃濃的血腥味遠遠飄蕩,妖狼大軍沒敢在此停留,繼續衝着紫煙山脈中心區域突進。
而在妖狼大軍後方,神兵門、瀚海宮的七名修士卻是合在了一處,乘坐着白色飛舟不緊不慢地跟了下去,瀚海宮的爲首之人,赫然是一名元嬰修士。
妖狼大軍一路疾行,遠遠地離開了方纔的戰場,在那隻五階狼王的帶領下,進入了一處濃霧瀰漫的幽深峽谷,不再出來,彷彿是要在這峽谷之中休憩過夜。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繁星點點。
察覺到妖狼大軍在峽谷之中停留靜止了下來,飛舟緩緩放慢了速度,靜靜懸停在了空中。
“師叔,怎麼辦!”
萬長河把目光望向了那名麻衣高冠的中年男子。
這男子,身材修長,麪皮白淨,相貌儒雅,身周淡淡紫霧繚繞,頗有幾分仙風道蘊,雙目微眯,打量着遠處被濃霧籠罩的山谷,似乎正在用神識查探谷中動靜。
“這小子真的能戰勝元嬰修士?”
麻衣男子沒有開口,身畔的那名白袍青年卻是接過了話頭,目光灼灼地望向了玉羅剎等神兵門三人。
這青年,十八九歲年紀,劍眉飛揚,相貌英俊,一頭赤紅色的長髮格外惹眼,瞳仁卻是湛藍透亮,彷彿不是人族修士。
“這不是一件新鮮事,更不是一件值得炫耀之事,小妹沒必要拿來欺騙敖兄吧!”
玉羅剎說罷,竟然難得地衝着白袍青年笑了一笑。
這一笑,彷彿春花初開,竟是風情無限!
“好,我來會會他!”
白袍青年意氣風發般地說道,雙目閃亮,這青年體內透出的靈壓甚是古怪,乍一看去,像是金丹後期巔峰的境界,可仔細看去,卻似乎又比金丹修士高上一籌,彷彿是剛剛踏入元嬰境界,境界卻不穩固。
“此人隨手就能擊殺一隻六階妖獸,你最好不要招惹!”
另一名翠衫女子瞥了一眼白袍青年,神色淡淡地說道。
這女子,二十五六歲年紀,肌膚如雪,雲鬢高端,相貌秀麗更勝玉羅剎,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雍容華貴。
“我只是和他切磋而已,又不是要和他拼命!”
被翠衫女子喝斥,白袍青年不滿地辯解道。
“我說不準就是不準!”
聽聞翠衫女子霸道的言語,白袍青年瞬間蔫了下來,鼻中輕哼了一聲,卻是不敢再堅持,彷彿對這女子頗爲畏懼。
看到翠衫女子插手,玉羅剎的眼神中頓時浮出幾分失落之色,扭頭望向了萬長河,說道:“聽說萬兄的小公子上次在紫煙山脈之中受了一些傷,不知如今可否全愈?”
“多蒙仙子關心,鵬兒已經全愈!”
萬長河不動聲色地答了一句,心中卻是恨意翻騰。
柳長生當日凝結金丹之時,一時心軟沒有殺死那羣瀚海宮弟子,而這羣瀚海宮弟子卻是看到了兩隻白猿和望月犼,而如今,柳長生的坐騎乃是一隻望月犼,再想想當日在爭奪帝流漿之時突然間有一羣中階毒蟲來專門攻擊他,萬長河自然明白了當年奪走帝流漿之人正是柳長生,而他的弟子、兒子所受的傷自然也是拜柳長生所賜。
早在十年前,他已經順利踏入了金丹後期境界,神通大漲,這次見到柳長生,恨不得馬上撲過去大打出手,不過,金光城、屠蛟城之事他也有耳聞,再看到柳長生擊殺中階妖獸如同屠狗,心中卻是莫名地生出幾分驚悸,只能壓制住仇恨。
當然,爭奪帝流漿之事乃是宗門指派,柳長生搶了帝流漿,壞了瀚海宗的大事,他和玉羅剎二人方纔已經一唱一和地把此事告訴了這名麻衣男子。
“柳道友,老朽瀚海宮徐若愚,想請柳道友到舟中一見!”
麻衣男子突然開口說道,遠遠地衝着濃霧瀰漫的山谷拱手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