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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該做的事,走完該走的路,我便回到我初始的地方。
回到洛都已經五個多月了,誰都想不到我會回來,多數以前的商家都換了幾波人,幾乎沒有人認識柳十一了,我也改回現代的名字董弋洋,慢慢念出這三個字才發現後兩個字竟是他的名字。
我買下了百里香,重新改裝了一下,便開了一家煉香館,給百里香重新起了個名字:“一香襲人”,算是給百里香正名了。
打開始招徒弟開始,我就手把手叫他們煉香的技術,因爲南門的異術好多都在慢慢遠離我,花瓣和水有時都不受我控制,我要趁忘記之前趕緊教會她們,然後好放心生產。
我摸着肚裡這個已經開始天天踢我的小東西,我給她起名‘不離’,意‘你若不離,我亦不棄’。每天和不離說話,我都極其開心,就是不知道是男孩女孩。
一日在門前試香,突然有官兵騎馬敲鑼大喊:“東洛皇帝駕崩,新帝繼位,改國號‘昔和’五十二年!咚!”是啊,都這麼久了,這樣的宣佈結果是最好的辦法,畢竟關乎帝王家威嚴。
你在那一定要好!
昔和?呵呵,這個名號倒是隨了元和中和,很是不錯。
洛都還是熙熙攘攘,還是我喜歡的那個城市,一鳳閣也早已不在了,據說胖阿姨瘋了,然後失蹤了。所以說付出與所得是一樣的,沾不得半點便宜。
畫了張踏板車的模型交給一個木行,以後我要交女兒玩,我希望是個女兒,像他最好了,乾淨透明,漂亮…
還是對他念念不忘。
這兩日去了以前那個桃林,裡面的馬場早已拆除,能回憶能證明的也只剩下這一片桃花了,還有那早已沒電的照相機。
聽說走路有助於生產,下個月就是預產期,便天天來這裡徘徊,帶着毛筆嘗試着畫下這片桃花。
我的徒弟們幾乎都是女子,所以也蠻方便,銀兩自然也是不缺的,我算了下日子,還有三四天,便提前請產婆住了過來。安排好接下來該做什麼,就穩穩等女人最艱難的那一刻。因爲在我現代可沒生過孩子,這個穿越回來不要一下把我給生死了,起碼讓我陪這個寶貝兩年嘛…
“哇~~~”隨着一聲啼哭,終於出來了,我激動的抱着我的小孩兒,“不離”,我輕輕的叫着她,生產時候的痛楚早已經忘記,頭髮溼透,但還是抱着不想鬆開,想把全世界最美的東西都給她,包括我很想告訴他,告訴他這是她的女兒不離,告訴他我不曾也不想離開。
慢慢的用餘生守着這個不離,給她一世安穩。
就是生完我的腰好痛啊!!
2
“孃親我幫你把這根白髮拔掉!”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頭皮一緊,小不離瞬間揪掉我一縷頭髮,嗚嗚,你拔就拔嘛,黑色的拔掉幹嘛!
小不離已經一歲半了,所有話基本都會說,也會走路,跑的時候像只小企鵝,一笑就有兩個梨渦,眉宇之間像極了她的父親,還有那堅挺的鼻子,性格像我,沒她父親那麼沉穩。
這一年半來,我已察覺到我的變化,雖然臉上變化不大,但我意識到我的記憶力在衰退,唯獨他卻記得越來越清楚,是不是意味着我快離開了,還有就是我開始出現了白髮,我才二十二歲,鬱悶,這頭髮還不是一片白,每次就白那麼幾根,每一次小不離一看見就會幫我揪掉,雖然不怎麼疼,但是也很疼,好不好??
我的小不離哎,你是我這一世最牽掛的人,我怎麼才能保護好你呢?看着熟睡的她,要是晉王在就好了。就是以我的體力怕是過不去了…還是先靜靜陪在不離身邊吧。
3
“孃親,前面的桃花開了!”不離興奮的在我前面滑着她的滑板車,我頂着幾乎全白的頭髮跟在後面,“孃親,還有油菜花!”不離高興的跑着,我很擔心她摔倒。我日漸覺得體力不行,是不是真的倒了傳說中的大限,只不過比太婆婆說的晚了兩年多,我也很滿足了。
不得已託人去帝都給顧大哥酒樓送信,待我不在以後,不離託付給顧大哥也是放心的。
“咦,孃親?怎麼不走了?”不離回過頭來看沒有聲音的我,“孃親,走啊!去抓蝴蝶!”不離飛快穿過那片桃花。
而我,舉步維艱。
還是在那片桃花之前,還是那個他,還是那樣的白袍,還是如初見般美好的天氣,而我已經不是我了,不知是不是幻覺,這一面還如初見般那麼美好;但又如此的不美好,因爲我說過和他每次偶遇都是在我最難看的時候,宮裡如此現在亦是如此。
“十一…”他走了過來,緩緩抱住我,摸着我的白髮,我只覺身子一驚便靠了過去,我還是還是還是還是還是那麼眷戀他的懷抱,享受他的懷抱,哪怕只有一秒,哪怕是毒藥,我也願意。
“我來了,對不起,又讓你等我了,這次我不走了……”那味道,那感覺,我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他也泣不成聲,“我沒有當皇上,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就差沒有挖地了,我經過洛都,可是看到一香襲人,我以爲不是你的地方,去了南門也不見你,閔月也不在了…”接下來我什麼也沒有聽到,我只知道,他回來了,這個讓我牽掛一生的人回來了。
小不離滑着她的車過來了:“阿爹!”
我們趕忙擦完眼淚一起看着那小人精。
楊溢緩緩蹲了下來滿是憐愛的問道:“你怎麼叫我阿爹!”
“因爲孃親說過只會和阿爹在桃花前面抱在一起。”
“你叫什麼名字?”
“不離!”
“什麼意思呢?”
“娘說是你若不離,我亦不棄的意思!”
不離一下又滑到前面去了,楊溢牽着我的手,慢慢的走了下去,那鋪滿夕陽的地面甚是明媚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