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離,爹帶你去看娘!”我拉着已經會跑跳的不離去了那桃花盛開的地方,我們在那相識,最後讓她在那走完人生最後的路,有我,有不離的陪伴,走的時候也極其安詳。
只是那一段時間她一直囑咐我,不要留屍骨,不想住在棺材裡,讓我一把火把她燒乾淨,然後和桃花混在一起,撒入水裡,這樣的話無論我和不離走到哪,只要看到了水和桃花就會想起她。
我抱着她,黑絲已全白,臉還是那張臉,就是身體內裡全部衰竭。我摸着她的頭髮,傻瓜,無論你在哪我都記得你呀!到最後還是要你在世界那頭等我,我終究是負了你。
其實入宮之前,我就覺得十一是個女子了,身體柔若無骨,十指修長,哪有男孩的樣子,我不敢揭穿她。而且我發現她懂得很多,我的茶她都能識別,而且還有那個拍人物的機器,她是一個迷,是一顆珍珠,我想解開她,豈知她突然不見了!
當時我查訪整個洛都,百里香也去了,根本沒有她的影子,只有一封信:“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我百思不得其解,是不是她故意躲着我,問送信的人他也不肯說,只是說十一不在洛都了…
我瘋了一樣,爲一個女子瘋了。
國仇家恨都沒讓我瘋。悵然若失的回到帝都,準備恢復國都,肩上的任務比山還重,作爲前朝遺腹子,我是他們的唯一的希望,哪怕不想。
回到宮裡,栽起一片桃花,名曰:“拾憶園。”堆滿我對她的回憶和愛戀。
萬萬沒想到,居然在宮裡遇到了她。因爲她彈的曲和我有次在洛都晚上聽到的一樣,只是她不知道那是我。雖然化妝化的很難看,但是那清明的眼神和那手勢動作我怎麼可能忘記。尤其在拾憶園遇到,那就是我的十一,她喜歡這樣子笑…
那麼愛她卻保護不了她,皇宮處處驚心,我的任務又重。根本無暇顧得了她,她又偏偏認了我,我又偏偏要了她,這大概就是命。
直到失去第一個孩子,我才知道我不能保護她周全之前不能把她留在宮裡。我故意疏遠她,故意讓她死心,助他們出了宮。
因爲蘭妃早就開始行動了,那兩個官兵也是她派人殺了僞造的證據。北冷縣白家幸虧我判斷正確,提前派了弘毅過去,從北冷縣和鄰縣掉了許多死刑犯,讓他們簽字畫押,再給他們家人一筆金錢保三世無憂,死刑犯便也願意了。僞裝成白家人呆了幾天,真的有人殺過來了,二十九口死刑犯無一倖免 ,另一老嫗和嬰兒是自然死亡,早已放入白家。這才保全了她和白家三十一人。
十一,我每走一步都想着你的,你可知道?
夜深人靜時你的古箏我都聽到了,我不迴應是爲了你的安全,每次偶遇你你對我那一笑我也知道里面有多少內容,失去孩子我也痛苦不已,甚是想親自帶你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可是晉王來找我,我母后來找我,只能把你交於晉王帶出去了,這樣才能保你一世平安,哪怕你恨我。我派人一路跟着你們,還是晚了一步你們有人受傷了,我真的太害怕失去你了。
你回南門中途突然出現在我院子裡,你知道我的心嗎?我想把你全部揉進我的身體裡,再也不分開,儘管第二天就是別離,我故意裝作詫異,這樣你走的也好安心點。晉王和閔月陪你,我也放心,後來他倆回來了,告訴我南門一切,我也呆了。
你的舅舅是我的殺父仇人,奪我楊氏天下之人,我朝皇太后是滅你族之人,哈哈~一切都是命運在捉弄人。我雖然掙扎了片刻,可是我要的是你,不是這個天下,我只要你。你看我的眼神卻那麼決絕,那麼的決絕,真的要和我一刀兩斷嗎?
你的心真狠。
若不是我去了趟南門,若不是顧門主派人通知我,我還要被隱瞞多久?是直接來看你光禿禿的墳墓嗎?我中途去了洛都,並沒有找到你,看到的還是“百里香”,不是“一香襲人”。可能是我去的太早了,以爲你沒回洛都,接下來我去了知夕館,去了北冷縣,你所到的地方我都去了。
因爲太婆說,你已與外族人通婚,會慢慢離開,除非喝下圈水,那便可以忘記前塵,但一世不能說話。我想帶你去喝,儘管我知道你寧願死也不會喝。
傻瓜,你變成什麼樣不都是我的嗎?
這些你都不知道吧?沒關係,我來慢慢說給你聽,我的日子還有很長很長,你等着我。不離一切都好,你放心吧…
“爹,娘會收到這個花環嗎?”
“一定會的。”
“那我跳個舞給娘看!”
“好呀!”
“你吹笛子!”
我慢慢拿出了笛子,這次爲你而吹,十一…又讓你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