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生囚禁
天藍色的保時捷如離劍般行駛在寬闊的高速公路上。
秦石透過後視鏡不時關注着後座上哭得像個淚人兒的徐爾薇。
“秦石,再開快點!”徐爾薇吸吸鼻子,沙啞着聲音對秦石說。
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喜歡狂飆,那種暢快淋漓的感覺,可以暫時麻痹疼痛的心臟。
“小姐,現在的速度已經是這輛車的極限了。”秦石如實對她說。
“Shit!待會兒把它拿去廢掉!”徐爾薇抹抹眼淚,氣鼓鼓地爆出一句粗口。
“小姐,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秦石試探性地開口。
“問!”
“你知道費逸寒的別墅在哪個位置嗎?”
迄今爲止,他們已經在這條環形高速公路上繞了不下十圈。
被秦石這麼一問,徐爾薇頓時啞口無言。
是啊,和費逸寒交往一個多月以來,她連他的私人別墅在哪裡都不知道!
可笑了不是?
說着,眼淚如線,簌簌而下。
向來討厭流淚的她,今天怕是把一輩子的淚都流盡了,只爲了,一個冷漠的男人!
見徐爾薇情緒越發低落,秦石趕緊轉移了話題,“聽聽歌吧。”他按開了車內的音樂電臺。
電臺裡傳來了女DJ柔美的聲音:“下面是來自一位忠實聽衆的心情隨筆,讓我們一起來聽聽看——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會是一個孤獨的人,我的生活中,有愛,有情,也有很多相識或不相識的知心朋友。
我也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一抹月色、點點星輝、幾縷陽光,甚至是一朵鮮花的綻放,都能讓我由衷的感動欣喜不已。
我熱情地去生活着,真誠地去付出着和收穫着,用自己的心靈去編織着未來的藍圖,去發現去感受這世界上我所能領略的一切的美。
但是,此刻一個人面對着整個天地宇宙,彷彿就我自己孤獨地品嚐着這人世間一切的緣起緣滅、離合悲歡。
寂靜的夜讓我突然有了種頓悟的感覺:有些緣分註定是沒有結果的,有些失去是必然的,就如花開花謝。
如果能用一顆平常的心來面對這一切,或許我們會釋懷許多心中的怨恨與無奈。於是,我不再爲現在不再擁有而悲傷……”
“有些緣分註定是沒有結果的,有些失去是必然的……是這樣的嗎?”徐爾薇喃喃地咀嚼着這句話,不知在問秦石還是問着她自己。“可是,我愛他!二十多年來,我第一次不顧一切地去愛一個男人,所以我寧願相信今天他的缺席事出有因!”徐爾薇抹掉眼淚,語氣堅定。
麻痹也好,自欺欺人也好,她都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人就是這般奇怪,往往最難割捨的,是第一個讓她(他)情動的人。
“小姐……”秦石欲言又止。
其實,像他這樣木訥的人都看得出,費逸寒並不愛她。那個孤傲的男人總是用一副冰冷的表情拒她於千里之外,然而這位單純的小姐卻偏執地認爲那是他獨有的個性。
“不用安慰我,現在我的心情已經好多了!秦石調頭,我們回家,現在首先要做的是安慰爹地媽咪的情緒,費逸寒那邊我稍後再去。”
“艾思語人呢?”匆忙趕回別墅的江俊衡,看到幾具血淋淋的屍體以及受傷呻*吟的阿暴,滿臉盛怒。
“被……被費逸寒帶走了!”因爲膝蓋被打穿,阿暴的五官因爲痛苦而扭曲。
“他*媽的,沒用的東西,現在馬上派人去把Y給我抓回來!”江俊衡一腳毫不留情地踹在阿暴身上。
剛剛在奧卡索,半天沒見Y的蹤影,最後費逸寒無故缺席訂婚儀式,他就感到了事態不妙!
急速趕回,還是遲了一步!
費逸寒,我江俊衡不會善罷甘休的!
海水滿盈盈的,照在夕陽之下,水面上一片金光。數葉白帆,在這水天一色金光閃閃的海面上,就像幾片雪白的羽毛似的,輕悠悠地漂動着,漂動着。
“費逸寒……我在這裡……不要……不要離開……求你……”艾思語亂舞着雙手,夢囈。
夢中的她,站在他身後,可是,他卻摟着另外一個女人,離開。無論她怎樣呼喊,如鯁在喉,發不出半點聲音。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和別人,遠離……
驀地,亂舞的手被一雙冰冷的大手握住,他蹙眉,心又一次被揪起。
平靜下來的她,幽幽轉醒。
朦朦朧朧的,她看見了那張冷傲的俊顏。
是夢吧?她想。
“醒了?”耳畔傳來他低沉渾厚的聲音。
她使勁眨了眨眼睛,視線逐漸清晰,她看清了那張完美的臉。
“可以摸摸你的臉嗎?”聲音泛着初醒時的沙啞。
他沒有說話,卻把臉湊近了她。
她伸手,沿着他完美的輪廓,輕輕撫摸。
她笑,原來並不是夢!
他真的就在自己身邊,而且緊緊握着她的手。
“你來救我了是嗎?”她問。
“再敢擅自離開,我就把你終生囚禁起來。”依舊冷漠的表情,霸道的語氣。
“如果是你,我願意!”她微笑,點頭。
“蠢女人!”他輕喝,小心地、笨拙地把她摟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