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同一位古典少女,輕移蓮步,緩緩而來,那初上的華燈猶如她夢幻般的面紗。
城市霓虹飄蕩在每個角落,絢麗而多姿,如同巴黎多變的綺夢。
霓虹是城市永恆的色彩,華燈是城市不變的色調。流動的光帶,隨着公路的起伏而飄搖;隨着晚風的腳步在城市上空盤旋,璀璨成一顆光彩奪目的夜明珠。
此刻,艾思語正支着下巴呆呆地望着窗外,感知巴黎夜景的華麗。
這裡,是位於埃菲爾鐵塔頂層的迪卡斯餐廳,由法國名廚阿蘭?迪卡斯所開,在法國久負盛名。
華麗的水晶燈投下淡淡的光,使整個餐廳顯得優雅而靜謐。柔和的薩克斯曲充溢着整個餐廳,如一股無形的煙霧在蔓延着,慢慢地、慢慢地佔據人的心靈。
白色玫瑰花散發出陣陣幽香,不濃亦不妖,只是若有若無地調試着複雜的心情,使心湖平靜得像一面明鏡,沒有絲毫的漣漪。
今夜,偌大的餐廳,除了她和他,再無其他閒雜。
良久,獨自坐在窗邊的艾思語幽幽地收回流連的目光,開始尋找費逸寒的蹤影。
十分鐘前,他去了洗手間。可是,上洗手間會用這麼長的時間,並不像他。
艾思語有些坐不住了,正欲離開座位去找他,突然間,餐廳裡的燈全部熄滅了。
呼吸猛地一窒,恐懼襲上心頭,她忍不住想放聲大叫。
攸地,一盞微弱的燭光,在黑暗中緩緩燃起。伴隨着阿根廷那首華麗而高貴動人的探戈舞曲《只差一步》的節奏,一盞、兩盞、三盞……無數盞燭光陸續燃起,讓餐廳的四周瀰漫起極致浪漫的味道。
光亮中,一抹黑色挺拔的身影一步一步向她走來,那一瞬間,彷彿天地之間的光芒都涌過去將他包圍,他如天上的神,不可侵犯,渾然的王者風範,冷漠疏離,使得熱烈的夏日可以霎間進入寒冬。
艾思語愣了、懵了、傻了……
她的心沒來由地快跳,撲通撲通,幾乎要衝出胸腔。就那麼直愣愣地杵在原地,腦子裡一片空白。
當音樂到達的時候,西裝革履的他,在她面前駐足,黑色的眸子,深深地注視了她好一會兒,好看的嘴角勾出一道蠱惑衆生的淡笑,接着他單手置於身前,做了一個最紳士的鞠躬,以詢問的語氣說:
艾思語全身僵直,甚至連如何呼吸都在一瞬間忘得一乾而盡。
“mayi?”費逸寒保持着邀請的姿勢,重複道,俊逸的臉上,表情平和,沒有絲毫暴躁的徵兆。
“額……sure”艾思語戰戰兢兢地伸出手,輕輕放到他寬大的手掌中。
優美的探戈舞曲從頭響起,淡淡的燭光下,柔柔地照在他們身上,他握緊她柔若無骨的小手,眼中柔情似水,牽着她慢慢走向餐廳的舞池,翩翩起舞。
艾思語的心遨遊在無垠的太空,自由地遠思長想。
兩人開始的動作,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像是來,又像是往。是那樣的雍容不迫,又是那麼不已的惆悵,實難用語言形容。
接着舞下去,像是飛翔,又像步行;像是辣立,又像斜傾。絡繹不絕的姿態飛舞散開,曲折的身段手腳合併……
真正的浪漫由此刻開始,多希望擁有一支魔法棒,能讓時間靜止,讓時空停留
跳動的脈搏,是無情的腳步,踩着決絕的節奏,終是不肯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