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前朝與後宮是息息相關的,雖然後宮不得干政,但是後宮妃嬪孃家人若是在前朝立了戰功,其在後宮的地位及得寵情況也會因爲其孃家人的功勞大小而變化。可以說如果孃家的功勞越大,妃嬪在後宮的地位也就越穩固,就算是爲了安撫妃嬪立功的孃家人皇帝也會給其相當的寵愛。
當然對於年長的妃嬪來說,除了靠孃家外還有靠兒子。
後宮講究子憑母貴、母憑子貴。在皇子年幼時,他們的身份地位便是由其生母在後宮地位的高低來決定的;反過來在皇子成年後,其母生在後宮的尊貴榮寵便是由皇子的功績和爵位高低來決定。
就如此琇瑜和她的幾個孩子,因爲母生貴爲四妃之一,如今又是後宮中身份地位最尊貴的妃嬪,所以她的孩子是後宮之中除了太子和溫僖貴妃所出的十二阿哥胤?外身身份最尊貴的。而後因爲皇子成年立功封爵,皇子的身份也隨之變化,如今諸皇子中太子尊貴接着是已立有赫赫站功已經獲封貝勒的大阿哥-他是皇長子也是諸皇子中第一獲封的皇子。
此次出征,琇瑜是宮中唯一個有兩個兒子出征立戰功的妃嬪:在後宮妃嬪中琇瑜身份最尊貴最得寵,如今兩個兒子立功更加穩固了琇瑜後宮第一人的地位。身份最尊貴,最得寵,兒子又立了功,故而康熙回宮第一次進後宮宿在景仁宮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在後宮其他妃嬪眼中卻不是這麼回事,雖然知道會是這樣,但卻仍是不能接受。
“娘娘?”芳嬤嬤看着惠妃,表情忐忑不安。娘娘吩咐打聽萬歲爺的消息,娘娘原以爲宮宴後萬歲爺會回乾清宮獨宿,沒想到萬歲爺竟然去了景仁宮。
“萬歲爺寵靖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去景仁宮也不什麼可以驚訝了。”
惠妃表情端雅,光從臉上看不出她對萬歲爺宿在景仁宮有半點在意,當然如果忽略她那握着椅柄已經冒青筋的手的。
惠妃心裡又妒又恨又憤,明明她的大阿哥立下的功勞最大,爲什麼萬歲爺就沒看在眼中,爲什麼萬歲爺眼中只有靖妃和她那兩個兒子。
她的大阿哥已經封了貝勒又立了大功,就憑這個萬歲爺回宮第一天就應該宿在她長春宮纔是。以往只要胤禔立了功萬歲爺都天宿在她宮裡,可是現在萬歲爺卻宿在了靖妃的景仁宮,若是說四阿哥和十阿哥兩個半大個小子能立什麼功績惠妃絕不信。
後宮不得干政,加上大阿哥向來自大自負,前朝的話多事他並沒有告訴惠妃,當然若是他立了功便會在惠妃面前炫耀一番,此次也不例外,所以惠妃知道兒子立了大功,並不知道其他人如何。當然也不排除了她她認爲別人沒有她兒子強立功自然也沒有她兒子這樣的想法。
不管如何,總之康熙宿在了景仁宮的事讓惠妃心裡極不舒服。
鍾粹宮那榮妃也得到了消息,她兒子是個文人武略不是強項,她不求兒子能立功只求能平安回來;所以榮妃並沒有像惠妃那般忿忿不平,倒是甚爲幸災樂禍,謔戲看笑話的意思。
“呵呵,萬歲爺竟然宿了景仁宮,這回看惠妃還怎麼得意炫耀!”
她早就像惠妃不順眼了,一想到每回大阿哥立即惠妃在她面前炫耀得意的樣子,她就恨不得將惠妃那張嘴臉撕下來。
惠妃竟然瞧不起她的三阿哥,在她看來她兒子可惠妃那個一根筋的莽夫兒子強多了。大阿哥又功又怎麼樣,論尊貴論得寵比不上太子,更是連靖妃的兒子都比不上。
後宮的女人比來比去的不過就幾樣,同樣的位份比恩寵又權力比兒子。
在每個母親心中自己的兒子都是最好的,惠妃和大阿哥竟敢看不起榮妃的三阿哥,榮妃如何不恨。
衆妃嬪中反應最大的當是宜嬪。
當得知萬歲爺竟宿在景仁宮,宜嬪可是砸了一屋子的瓷器東西。
宜嬪對琇瑜已經不僅是嫉妒嫉恨了,而是怨毒與痛恨。
琇瑜的得寵與尊榮就意爲着她的失敗,在宜嬪看來琇瑜現在的一切都是從她這兒奪走的,如果沒有琇瑜,如果郭絡羅氏只要她在後宮她就會四妃之一她就會是宜妃,可是這一切都被琇瑜給奪走了。琇瑜多得一分寵愛,宜妃就多恨她幾分。
征戰回宮第一天萬歲爺就宿在景仁宮這就是多大的榮寵,多高的榮耀,原本這些都應該是她的,是她的。
宜嬪已經陷了執念之中。
“本宮是絕對不會認輸的,郭絡羅氏·琇瑜,本宮是絕對不會認輸的。”
雪梨等在守在屋外聽着屋內宜嬪發泄的叫人,皆是忐忑不安。
翊坤宮這宜嬪嫉妒發泄,儲秀宮那通嬪卻也是憂心難眠。
她知道自己不得寵,但是她的胤禶也是萬歲爺的皇子,如今胤禶受了傷萬歲爺難道不是應該來安慰她這個五阿哥的額娘嗎?
爲什麼,爲什麼萬歲爺要去景仁宮,難道她的五阿哥還不知靖妃嗎?
靖妃爲什麼這個時候你還要霸着萬歲爺?
通嬪心裡已經偏執扭曲了,對靖妃的嫉妒越積越深已經變成嫉恨與怨懟。
“娘娘,時辰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
青竹勸已經坐在那皺眉思慮了快兩個時辰的通嬪。
“胤禶的傷,本宮如何睡得着?”通嬪憂慮忡忡的嘆息。
當得知胤禶受傷毀容時通嬪登時就昏過去了,再醒來時她只覺得整個天都塌,她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胤禶身上,若是胤禶的臉治不好那她還爭什麼。
“娘娘,不若明天咱們去求求靖妃娘娘,靖妃娘娘那或許會有辦法能治五阿哥的傷的。”
青竹憂思許久,猶豫不定又帶着怯意建議道。
別人不清楚,青竹她是通嬪的心腹自然清楚通嬪的心思,她家主子與靖妃娘娘之間已經有嫌隙了,當然造成嫌隙的正是她家主子。
“讓本宮去求……”
青竹的話讓通嬪臉色一陣難看,讓她去求靖妃?自從瓜爾佳氏之事之後她心裡對靖妃就不舒服,更不想卑躬屈膝的去求靖妃。想起這麼多年她依附靖妃對靖妃爲命是從,後宮之中不知多少妃嬪在嘲笑她,她一直隱忍着;好不容易晉了嬪位,豈能再像貴人時那般對靖妃卑躬屈膝。
自通嬪晉嬪位後她已經被低下別有心思的人捧得輕飄飄了,原本奪下的心思再晉上嬪位後也被捧了出來。見到那些貴人常在們像她侍奉靖妃那樣侍奉她,對她卑躬屈膝,她這樣高人一等人感覺陶醉了。
自琇瑜屢次拒絕她的請求之後,通嬪被挑撥對琇瑜心生不滿,覺得琇瑜故意阻攔她,覺得她對琇瑜投誠卻沒得到相應的好處,琇瑜沒將她放在眼裡,這一的心思一量被挑撥出來就再也抑不走了,通嬪便在與琇瑜相悖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娘娘,這是爲了五阿哥,皇室是不允許有殘疾缺陷的的皇子坐上那個位置了,若是五阿哥臉上的傷不能治好,咱們可就永遠失去機會了。”
青竹知道自家娘娘的野心,說的話正好戳到點上。
不錯一定要治好胤禶臉上的傷,“靖妃一定有辦法嗎?”通嬪不太相信,雖然靖妃是有些能力,但是經過數太醫和御醫診斷,胤禶臉上的的傷口太深必定會留下疤痕的,除非有去疤聖藥才能讓疤痕漸漸淡去。可是靖妃那會有這些藥嗎?
“娘娘,不去試試怎麼知道靖妃娘娘沒有呢,再說靖妃娘娘也是看着五阿哥長大的,五阿哥一直跟隨四阿哥,就是爲了這些靖妃娘娘也不袖手旁觀啊。”
她侍候通嬪,自然是希望通嬪母子能更進一步。主子想往高位份爬,奴才也一想嚮往上爬,自然也希望主貴奴榮。
第二天琇瑜侍候並送走康熙後,便帶着陳庶妃去寧壽宮請安,將陳庶妃介紹給衆人並行大禮,這就算陳庶妃正式加入後宮。康熙帶新人回宮這已經這是第一回了,但是妃嬪們還是忍不住對陳庶妃一番嫉妒恨。
從寧壽宮出來通嬪一直跟站琇瑜回景仁宮。
“坐吧,五阿哥的事本宮已經聽胤禛說了,聽萬歲爺說已經命了劉御醫前去給五阿哥治傷,想來五阿可的傷定然是能很快痊癒了。”
琇瑜臉上帶着淡淡的擔憂,待通嬪的的態度一如以往,當然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她的眼睛毫無情緒,散發着淡淡的冷漠。
她就知道通嬪無事不登她這三寶殿,只怕又是有所求。
“御醫說胤禶的傷會留疤,可是皇阿哥的臉上怎麼能有疤呢,若是臉上帶着條疤痕,胤禶這一輩子可就毀了。娘娘,嬪妾真是沒辦法了,求求娘娘您幫幫胤禶吧?”
通嬪一臉的泫然欲泣與慌措,說着便起身跪下求琇瑜。
“御醫那若是沒有辦法,本宮一深宮婦人又有如何法子?”
“娘娘,求您看着胤禶是您自小看着長大的,看着嬪妾爲你效命這麼多年的份上幫幫嬪妾,嬪妾知道您一定會有辦法的。你不是有秘藥嗎?當初您不是有很多秘藥嗎,求您看看有什麼可以去疤的,求您了。”
通嬪不管不顧的舊事重提,亦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
琇瑜聽此臉色一下就黑了,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宮中早就沒有人提起了,通嬪竟然突然提起,她這是什麼意思,琇瑜不得不懷疑。
看來通嬪不是真的來求她幫忙,指不定又是心懷別的目的。當年她將那些藥獻給萬歲爺前朝後宮無人不知,過去這麼多年就沒有人再提醒,通嬪這是什麼意思?她這是想引起萬歲爺對她的忌憚嗎?要知道隨着萬歲爺獨權越久年紀越大疑心也越來越重,舊事重提,難保萬歲爺不會因此而懷疑她。
“通嬪你不提此事本宮都忘了,不過且不說本宮沒有那藥,再說二十年前本宮早已經將藥獻給了萬歲爺,這前朝後宮無人不知,本宮手裡怎麼可能還有藥。五阿哥可是萬歲爺的皇子,若是萬歲爺手中有藥又豈不治五阿哥,通嬪你想岔了。”
琇瑜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當然直拉拒絕了通嬪。
“至於五阿可的傷本宮也沒有辦法,不過本宮早前已經上人去叫陳太醫去給五阿哥瞧瞧,想來這會已經陳太醫已經在阿哥所了,通嬪你也去看看吧。”
“娘娘?”通嬪驚詫,沒想靖妃會直接拒絕她。
“還有那些藥的事,二十年前萬歲爺就下了禁令不許再提醒,本宮好意提醒通嬪你,在本宮這說說也罷了,出了這你還是管好你的嘴巴。”
“五阿哥是本宮看着長大的,本宮已經吩咐陳太醫研治去疤的藥,就算是不能馬上痊癒也能讓疤痕漸漸淡去。你與其到處亂撞求醫,還不如去問問太醫什麼東西對疤痕有忌讓五福晉小心記着纔是。”
琇瑜拒絕通嬪心有不甘,可卻也沒辦法逼琇瑜拿出藥來。
二十年萬歲爺的旨意她當然知道,那些藥的事是她故意重提的,當年靖妃曾讓陳太醫拿了不少藥丸給她母子二人,她不相信靖妃將所有的藥都南給了萬歲爺,所以纔想再試一試。
靖妃毫不猶豫的拒絕讓通嬪心裡不舒服,但是靖妃說的沒錯,萬歲爺下過旨意的事她自然是不敢帶頭再提起。
通嬪帶着一肚子的怨氣與不滿離開了景仁宮。
“娘娘,這通嬪娘娘真是越來越不知所謂了。”通嬪走後雲棠帶着怒火道。
“心大了!”她早就看出通嬪早已經不再像舊時那般臣服於自己了,只不過礙於人方可畏纔不敢將事情鬧到明面上來。不過就算是鬧琇瑜也不懼,她能壓抑通嬪二十年,自然也能繼續壓制下去。
不過現在琇瑜可沒心思去管通嬪的事,兒子好不容易出征回來,琇瑜已經着手準備兒子大婚的事。
胤祾前頭還有六阿哥胤祺,八阿哥胤祐和九阿哥胤禩三位阿哥在大婚,只怕輪到胤祾就要等到年後過。不過雖然是年後,但卻也只有半年的時間而已,她得提醒準備妥當。
還有西林覺羅氏那也需要安撫,同胤禛那一樣,琇瑜並不打算讓胤祾先有庶子。有大阿哥和太子這樣的前例在,她可不想讓這樣的事在自己的兒子後院次重演。
即使胤祾的嫡福晉是博爾濟吉特氏讓她不太滿意,也談不上喜歡,不過也沒有不讓她生下嫡長子的想法,嫡庶有別才能後宅安穩。三個兒子她都要同樣對待,當初教導胤祾的宮女也是同胤禛一樣從滿軍的小官員家裡選的再旗女子。
不過西林覺羅氏先進門去一直未孕對兒子和西林覺羅氏都是不好的,只怕西林覺羅氏會有別人的心思,所以她得提前安撫好。
沒想到操心完胤禛後宅的事,又輪着胤祾後宅的事,將來還有胤?的,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琇瑜不單要準備自己兒子的大婚的事,其他三位阿哥的婚也讓她忙碌不已。
不過還沒等欽天監那定下六阿哥胤祺大婚的吉日,前朝那又傳不旨意,萬歲爺又要親征了。
纔回京三個月,九月十九日,康熙又讓太子監國,自然再次帶着一衆兒子出征了。
和年初一樣,琇瑜對兩個兒子再三叮囑後,帶着兒媳婦親自目送着兒子出宮了。四福晉和十側福晉一左一右的攙扶着琇瑜,望着兩個兒子的背景,只到看不見。
“額娘,四哥和爺已經走遠了,媳婦扶您回宮吧。”十爺出征前讓她好好侍奉額娘,她可得仔細着。
“行,咱們回去吧。”來給兒子送行的妃嬪也有返回了。
回過神來琇瑜突然感覺到左手的冰涼,扭頭看向四媳婦就見四福晉臉色慘白一副快要暈到了的樣子,琇瑜忙扯出被十側福晉握着右手扶住四福晉。
“老十家的,快幫本宮扶着你四嫂子。”四福晉突然壯況可是將婆媳兩給嚇着了“老四家的,你這是哪裡不舒服啊?快,來人,送四福晉回去。”
後頭奴才立即一陣忙亂。
“四嫂,額娘四嫂這是怎麼啦了?”十側福晉扶着四福晉心裡慌極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剛叫出四福晉突然暈倒在她懷裡了。
“啊,額娘四嫂昏過去了。”
“本來,快將本宮的轎輦擡來,送四福晉回阿哥所去,去,去叫太醫來了……”
見琇瑜這一陣慌亂,不少已經半走到半道上的妃嬪停下看笑話。
一陣慌亂之後,四福晉被送回了阿哥所,琇瑜帶着十側福晉在正堂等着太醫的論斷結果。
沒一會陳太醫就出來。
“臣恭喜娘娘,四福晉這是喜脈,四福晉這是有喜了,而且已經三個月了。”陳太醫一臉笑意的恭賀琇瑜。
“真的。”琇瑜激動的騰一起站了起來,再過七個月她又要添個嫡孫子。
“千真萬確。”
“四福晉怎麼回突然昏到了,她的身體有沒有事,腹中的胎兒可好……”
“娘娘放心,四福晉只不過是憂慮過重動了胎氣……”
琇瑜激動的拉着太醫詢問,陳太醫也一一回答。
站在一旁的十側福晉西林覺羅氏聽到四嫂懷孕的喜訊,再見額娘激動欣喜的樣子不由心酸,撫着自己平坦的肚子,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也能懷孕也能給十爺生個阿哥。
琇瑜問完太醫後見十側福晉的臉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擔憂什麼。
“你不用想太多,孩子的事急不得,好好養着身體孩子總會有的。”其實琇瑜也不想讓胤祾太早有孩子,畢竟胤祾才十五歲,太早生育孩子只怕會養不住。
“謝額娘,我會的。”十側福晉順着琇瑜的意思答話。
只是她怎麼可能不急,再晚些嫡福晉就進府了,到時有了嫡福晉,她和十爺之間就可不能再像現在這樣,所以她一定要在嫡福晉進府之前懷上孩子,若是能生下十爺的長子更好,姑爸爸可是再三叮囑過她要這樣的。
“你四嫂懷孕了這可是大喜事,額娘得派人將這喜訊告訴你四哥和皇阿瑪才行。”
“大軍剛出徵後宮就有喜訊,這可是大吉大利的喜事。”十側福晉附和道。
“你說的是。”
琇瑜拍拍西林覺羅氏的手,對她的話甚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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