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諾只是對沈煉好奇,纔派人將他帶入府中,回到後院就聽到了夫人姒姜在發怒。姒姜在王宮時脾氣就特別不好,現在嫁給了雷諾,因爲她身份高貴,雷諾亦是經常被隨意呵斥。
不過她真是一個大美人,即使王族中也難有比她更漂亮的女子了,精緻的五官,流露王族高貴氣質的鳳眼,迷人的身段,除了嘴脣略刻薄外,幾乎無可挑剔。
至於姒姜爲什麼發怒,卻是因爲女兒又不見了,那些僕人真沒用,連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都看不住。
雷諾知道心裡暗自苦笑,家裡這一大一小都不好伺候,連忙去哄着自家的夫人,否則等她怒火不可遏制時,死些下人還只是小事,別一下子動手動腳,將房間的珍貴擺設又給毀個大半。
到時候傳出去,又該叫其他人看笑話。
侍衛心中不忿地引着沈煉進入府中,告訴他不要隨意亂走,他也是吃了什麼迷~魂~藥,居然同意這小子將那頭黑虎帶進來。
到了一處花園,旁邊有一條人工開鑿的小河,河水靈機充沛,清澈動人,一眼能看到底部。
侍衛糾結了很久,決定還是不能讓沈煉繼續帶着黑虎,他道:“小子你在這裡不要走,我馬上回來。”
他準備找個管事將黑虎先圈住,然後再帶着沈煉去偏廳等待。
沈煉淡淡地點了點頭。
侍衛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不是大行令要見他,他早就給這小子一個教訓了,畢竟剛纔那鳥屎的滋味可真不好,他認爲那必然是這小子搗的鬼。
侍衛急忙忙離去,準備很快就帶一個管事回來。
沈煉在小河邊隨意找了一顆石頭坐下,黑虎撒歡地在河邊飲水。
雷府很大,差不多都相當於一座小城池了,這裡還不是內院,小河亦非雷府裡面最寬闊的河。
大夏的建築似乎都特別闊大,人煙並不密集,一眼望過去,草木依依,河水平緩,很是清靜。
沈煉在外面的梧桐樹下坐了五天,那棵梧桐樹的確曾經有過鳳凰棲息,活了大概有五千年,只是限於大夏的威嚴,不敢再生長了,更不敢化形。
而且沈煉有一絲鳳凰的氣息,梧桐樹對他很親近。
沈煉五天裡和它交流了很多,這棵樹不能動,不能走,不能大肆成長,可到底在這裡很久了。
雷府建立不過二十年時間,以前這裡是一塊荒地,曾經玄都觀的玉陽道人想要在這裡建道觀,夏王沒有應允,後來夏王的親妹妹姒姜嫁給有扈氏的雷諾,夏王就把這裡賜予了姒姜。
梧桐樹在雷府之外,可根莖卻延伸到了雷府裡面,沈煉從它的記憶中見過一個小女孩進了雷府,那個小女孩就是陳芸,也就是沈煉的小~姨。
只是梧桐樹的根莖沒有蔓延多遠,後面也再也沒有見過陳芸,一晃多年過去,它也不清楚陳芸現在是什麼模樣了。
沈煉覺得這是巧合又是必然,大行令本來就是負責對外事務的,陳芸從外面到夏城,或許因爲某些機緣巧合就進入了雷府。
沈煉希望她還活着。
入了帝丘對於沈煉最大的不方便就是,這裡的天機晦澀難明,沈煉要想察前知後,很是艱難,如果動作大一點就可能驚動帝丘裡的強大存在。
他雖然不怕,可畢竟對方人多,自然不會去招惹是非。
好在他進入了雷府,憑藉着血脈的牽連,總能有所察覺。
至於大行令雷諾,身上的血氣旺~盛,着實不凡,沈煉能看出他肉~身很是強大,身體蘊藏着堪比莽荒猛獸的巨力,只是他沒有見過大夏這些貴族的戰鬥方式,沒法具體判斷他們的戰力。
當然沈煉要制服他,只是一瞬間的事,因爲從神魂上,沈煉直接可以碾壓雷諾,即使對方有旺~盛的血氣守護,也防不住沈煉的神魂攻擊,畢竟兩者間有質的差距。
整個帝丘能讓沈煉忌憚不已的,只有三道氣息,都在北城,其中一道氣息,血氣沖霄,如同熾烈的太陽,昭顯其存在,另外的一道自然是應龍,最後一道氣息頗有些若有若無,暗合道家自然妙有之道,只是跟沈煉修行的路數有些不同,氣機特異,但沈煉清楚對方的高明決然不在他之下。
好在時至今日,沈煉前世的元神之力已經轉化了一半有餘,縱然遇到有所不敵的存在,要離開亦是輕而易舉。
畢竟到了天仙境,已經很難被殺死了。
清澈地河水中倒影出一團白影,好似雲煙,颯然而來,那是一匹天馬,上面坐着一位彷彿從夢中走出來的少女,她的肌膚緊實富有活力,膚色同天馬一樣潔白,姣好的容顏看起來就像是一朵含苞帶露的花骨朵,鬢髮如水瀑散落。
“好大的黑貓。”宛如百靈鳥發聲,悠揚頓挫,盪漾人心。
天馬徐徐降落在黑虎身前,上面的少女清澈透明的眼睛看着黑虎,充滿靈動和好奇。
黑虎本能捲縮了一下,少女身上有一種高貴的威嚴,令它畏懼。
沈煉從頭到尾將少女打量一遍,對方竟絲毫沒有害羞,好奇道:“你是新來的馴獸師麼,看起來比我還小,叫我姐姐吧。”
沈煉微笑道:“如果我叫大行令的女兒爲小姐,給別人聽到後,怕是走不出去了。”
少女嘟着嘴道:“真沒意思,你就不會假裝配合一下我麼。”
“你騎着天馬,看來是想要出去,身邊沒有侍從,可見你是揹着大行令和你的母親偷跑的,馬上就有人來了,所以你還是快點走。”沈煉娓娓而述說,不疾不徐,像緩慢的河水,但其中自有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
少女亦看到了遠處的侍衛,只說了一句道:“小弟弟,你說話可真像大人。”天馬稍稍振翅,虛空中只看到淡淡的煙痕,倏然就散去了。
那侍衛帶着一個僕人,走過來道:“剛纔我好像看到了府中的天馬,上面那好像是……”
他閉口了。
沈煉瞧着他淡淡一笑,侍衛什麼也沒有說了,他還是不要自找麻煩,小貴主要出去就出去吧,他什麼也沒有看到,隨後他又對着身邊的僕人比劃了一下。
這是個又聾又啞的僕人,耳朵和鼻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