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一片肅靜,表面風平浪靜,心裡都波濤洶涌。
大皇子葉雲楨謀權篡位被處死,其家眷都被打入天牢,這一事件早已震驚朝野,少數大臣幸災樂禍,一部分大臣靜觀其變,還有一些大臣都惶惶不安,因爲他們之前都跟大皇子走的很近,關係都很密切,現在大皇子犯下重罪,難保皇上不會牽扯到他們。
“季愛卿”寂靜的朝堂傳來皇上冷漠慵懶的聲音。
“臣,臣在。”季文書出列時由於太驚慌,險些絆倒。
葉雲天眼神微微一冷:“季大人這是怎麼了,腿腳不好使嗎,要不要朕批准你提前退休,或者朕可以讓你提前去閻王殿報到。”
季文書嚇的直接跪倒在大殿上:“皇上饒命啊,不知微臣做錯了什麼事情?”
葉雲天眉毛一挑:“哦?你自己不知道嗎?”
季文書誠惶誠恐道:“臣的確不知。”
葉雲天掃視一遍朝堂上的衆位大臣,悠閒的開口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衆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我,面面相覷,實在不明白這皇帝心中所想,這季大人還在朝堂上跪着呢,一時之間,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
葉雲天看着衆大臣的表情,冷冷一笑:“退朝!”說完,就大步離開了。
衆大臣仍然沒有反應過來,都呆愣在原地。
福公公上前說道:“皇上說退朝了,各位大人都散了吧!”這時衆大臣纔回過神來,陸陸續續的往外走。
“福公公”季文書上前一步拉住福公公,問道:“那我……”
福公公一拂袖:“季大人,皇上的意思咱家也不明白,要不您先跪着,咱家告辭。”
聽福公公要離開,趕忙再次拉住,獻媚的說道:“福公公,你看咱兩平時關係也不錯,您給我透個底。”
福公公目光疏離的說道:“季大人,您是朝廷大臣,咱家只是伺候皇上的,咱兩可是八竿子打不着一瞥,話可不能亂說,至於皇上的用意,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不敢揣測。咱家還要趕緊去皇上身邊伺候着,就不奉陪了。”
福公公走後,季文書小聲的罵道:“平時那麼多銀子孝敬你,關鍵時刻卻急忙跟我撇清關係,真是白白糟蹋了那些白花花的銀子。”
隨後嘆了一口氣,仍然跪在朝堂上,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犯了什麼罪,之前是跟大皇子來往比較密切,可大皇子要謀權篡位這件事情真的是跟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而且自己完全不知情啊,直到大皇子被處死震驚朝野,他才知道的這件事。難道皇上認爲這件事跟自己有關係,完了、完了、要是皇上這麼認爲,那自己的死期也不遠了,不說自己要被砍頭,這可是株連九族的死罪啊,全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命啊,越想越膽顫心驚,不行,我得趕緊去找皇上,就算死,也要死的明白。
葉雲天正在書房中看奏摺,門外的侍衛通報,季文書求見。
“讓他進來。”
季文書一進來,就跪倒在地上。
葉雲天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性感妖媚的薄脣微微勾起:“季愛卿,你找朕有事嗎?”
這一問,季文書完全懵了,不清楚這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彷彿剛纔在朝堂上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不行,在這樣下去,自己胡思亂想也會是思慮成疾的,心一橫:“皇上,剛纔在朝堂之上,微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要是臣做錯了什麼事情,還請皇上直接告訴微臣,就是要讓臣死,臣也要死個明白。”
“季愛卿這話嚴重了”邊說,邊扶起了季文書。
隨後,走到桌邊,拿起一封密奏,遞給季文書:“季愛卿,你打開看看。”
季文書打開奏摺,上面寫道:“他勾結大皇子密謀篡位,將皇上秘密出宮這一消息通報給邊疆的大皇子,才讓大皇子有可乘之機,埋伏人馬刺殺皇上。”看到這裡,他嚇的面如土色,急忙跪下:“皇上,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就是借微臣一千個膽子,微臣也不敢做出這滅九族的事情啊,皇上,您要明察啊!”
“季愛卿,你先別急,你在看看,奏摺上的署名。”葉雲天提醒道。
這一看,季文書直接癱在了地上,他怎麼也想不到會是姜忠寫的奏摺,這個是他的得意門生,也是心腹好友,姜忠今天能做到光祿寺少卿一職,完全是他一手栽培提拔的,要是沒有他,他姜忠今天依然在路邊要飯,依然是一乞丐,焉能有今天。真是萬萬沒有想到會是他寫的奏摺誣陷自己。
“皇上,這純屬誣陷,微臣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季文書氣憤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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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天目光掃了他一眼,開口說道:“季愛卿,這朝堂之上誰都知道這姜忠是你的得意門生,也是你的心腹好友,你說他誣陷你,可有證據?”
“微臣沒有證據,微臣的確沒有和大皇子串通密謀篡位,微臣之前是和大皇子來往比較密切,不過都是跟大皇子聊些山水畫、詩詞歌賦之類的,除此以外,並沒有其他,請皇上明察,還微臣一個清白。”說完,便一下接一下的叩首。
葉雲天扶起季文書:“季愛卿,快快請起,今天早上朕也是看到這奏摺,一時氣糊塗了,現在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季愛卿的爲人,朕還是瞭解的,相信此事絕不是季愛卿所爲,朕有心明察,不過想要抓住真正的幕後人,還需要季愛卿配合一下。”
季文書堅定的說道:“一切聽從皇上安排。”
“好。”在耳邊耳語一番,季文書頻頻點頭。
第二天,朝堂上,葉雲天端坐在龍椅上,福公公直接上去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吏部尚書季文書,勾結大皇子葉雲楨密謀篡位,查證屬實,關押大牢,明日午時三刻斬立決,其家眷先軟禁在尚書府,不得進出,違者,殺無赦。欽此!
衆大臣聽完這聖旨,都大驚失色,葉雲天把衆大臣的反映都看在眼中,邪魅的眼神透出冷冷的光芒:衆位愛卿,對此事可有什麼異議?”
在這種情況下,衆大臣連大氣也不敢出,誰還敢有異議,誰有異議,就會被懷疑跟這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有關聯,這時候人人自危,都要自保,沒有人敢有異議。
葉雲天很滿意衆大臣的表現,就等魚兒上鉤了。
夜晚,一片寂靜,季文書在天牢裡靜靜的坐着。
“恩師”耳邊傳來姜忠的聲音,他擡頭看去,姜忠拿着飯菜給自己送行來了,他心裡一陣冷笑,表面上露出很欣慰的表情:“沒想到你還能來送我一程,這時候衆大臣都急忙跟我撇清關係,生怕牽連其中,你能來,我真的很是欣慰。”
姜忠一邊拿出飯菜和酒,一邊說道:“恩師,我今天來,一是感謝您這麼多年的栽培和照顧,沒有你,就沒有我姜忠的今天,當年要不是您帶我回府,收做學生,再將我帶進官場,一路栽培提拔,做到光祿寺少卿,我今天說不定還在街邊乞討呢。”姜忠滿臉感激之情。
接着停頓了下,瞬間變臉,冷冷的說道:“二來嘛,知道恩師有很多疑問,我特地來爲恩師解答,讓恩師走的明白。”
季文書看着只覺得這人實在太陰險,當初怎麼就看走眼了。
姜忠替季文書斟上一杯酒:“來,恩師,咱兩先喝一杯,自此咱兩師生情分也就緣盡了。”
季文書心平氣和的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姜忠連飲幾杯,面色泛紅,情緒有點紊亂,看着季文書說道;“恩師,你知道嗎?我曾經很感激你,從心底忠心的感謝你,您的大恩我一直銘記在心,發誓今生要報答您。可偏偏老天讓我無意中聽見你跟丞相的談話,才知道原來你對我也不過如此。哈哈哈哈,老天有眼啊,讓我聽到這些話。”
說到這,他又拿起酒喝了一杯,接着說道:“丞相來找您,是因爲吏部侍郎空缺,看我是您得意門生打算推薦我爲吏部侍郎,我原以爲恩師您會滿口答應,沒想到你卻跟丞相說,說我這輩子只能做光祿寺少卿,您不答應,還不讓丞相去推薦我。光祿寺少卿,看似是個官位,卻沒有一點實權,讓我在這個位置上呆一輩子,我不甘心。從那時起我就恨你了,憑什麼我不能做大官,憑什麼你要阻擋我晉升的路,我恨你,敢阻擋我仕途的人,不管是誰,我都不會放過。終於讓我等到了機會,我打聽到大皇子秘密回京,我猜想大皇子這時候回京,肯定是要篡位,便跟大皇子搭上線,告之他皇上出宮行程的消息,如若大皇子成功,我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如若不成功,就栽贓到你身上,你先前和大皇子來往密切,這是人盡皆知的,任何人都不會懷疑的。”
季文書嘴角冷漠一笑:“你現在來告訴我,你就不怕我告訴皇上?”
“哈哈哈哈,恩師,您沒有這個機會見到皇上了,就算你見到了皇上,有誰會相信你,他們會認爲你爲了給自己開罪,讓無辜的我來替你頂罪,我今天呢,也是看在咱們師生一場的份上,讓您臨走前,死個明白,也算是報答您當年的知遇之恩了。”姜忠面目兇狠的說着。
“好,精彩,真精彩呀!”
聽到這個聲音,姜忠直接嚇的跪在了地上。
“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季文書行禮道。
“季愛卿,快快請起。”葉雲天伸手扶了下季文書。
姜忠這時纔算回過神來,爬過去抱着葉雲天的腿,不停的說着:“皇上饒命,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葉雲天全身散發出千年寒冰的氣勢,嚇的姜忠連忙倒退了好幾步。
“姜愛卿,朕對你不薄,你的恩師季文書更對你不薄,他之所以阻止丞相推薦你爲吏部侍郎,是爲了保你一生平安,光祿寺少卿雖說沒有多大實權,但官場中的紛爭你卻不會捲入進去,可一生安穩。你錯把好心當壞意,竟然陷害他,還勾結大皇子想要朕的命,你說要朕如何饒你!”這聲音猶如來在阿鼻地獄,姜忠更是一動都不敢動,再也不敢開口求情。
當天朝堂上對這次平叛有功人士一一進行分賞:
四皇子葉雲楓分爲賢王。
御林軍統領尚飛被封爲護國大將軍。
吏部尚書季文書還以清白,配合有功,賞黃金千兩。
罪臣姜忠被五馬分屍,其家眷一律打入死牢。
罪臣大皇子的家眷在二皇子葉雲澤的求情下,全被貶爲庶人,永生不得踏入風月城。
二皇子葉雲澤也被封爲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