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寒對他的主意未置可否,只說道:“你自己拿主意就好,總之你辦不了的話,就交給我來處理。還有,現在那些宗門弟子和本地居民家屬情緒很激動,你要是想把事壓下來,最好也要考慮以下他們的態度。必要的時候。我調一隊人馬給你。”
“不必了,多謝凌姐關心,左右是沒死人,這事就好辦。那些居民到青雲宗的膳堂吃飯,圖的是個便宜實惠,可是從宗門的角度看,咱們從來就沒說過允許本地居民到膳堂用飯。所以鬧大了,還是他們沒理。現在他們在意的,就是個賠償,鬧的聲音越大,要的補償就越多而已。到時候一手胡蘿蔔一手棒子,總歸是能把他們按下去。至於學徒那塊就更好辦,他們都要在離陽峰學藝,誰還敢真和峰主唱反調了?”
兩人一邊飛行一邊聊,這飛梭就已經到了地方。秦丹武不能讓凌月寒送他去離陽峰,那樣的話,等於是把凌月寒被動拖下水,因此特意在青雲峰換了飛梭,直抵離陽神英峰。
雖然由於二位峰主結合的關係,兩個峰頭的名字被放到一起,但是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就因爲兩個峰主結合,就把兩個峰頭搬到一處。大修士確有搬轉山峰的能力,但也不能用在這個地方。再說兩個峰合到一起,佔用一處靈泉,不等於是間接浪費資源?
事實上,兩個峰頭各居本處,只是名字合到了一起,而蘇鳳飛長期坐鎮神英峰處理庶務。神英峰的日常工作是由副峰主主持,向她報備而已。這離陽峰不是雲中峰。而是居於青雲山內,連綿數十里。皆是離陽峰的峰頭範圍。
這所謂的峰頭,並不是真的一座山峰,而是以一座山峰爲核心,覆蓋範圍內的靈田,藥田,礦洞,乃至於煉劍室,門徒居處等等,都是離陽峰範圍。
等到下了飛梭。秦丹武見蘇鳳飛就在外面候着,身旁跟隨的,是四名姿色出衆的女門徒。她依舊與那天宴會上一般光彩照人,身着一件十二單禮服,雍容華貴,氣度非凡。身邊四名弟子環肥燕瘦,美貌動人,堪稱一道絕美風景。
一見秦丹武,蘇鳳飛先上前施了個禮。又開口道:“嫂嫂這回真是不好意思了,叔叔初來,應當是在峰內觀藝,再不然就是安排你去個好地方享福。結果一來就讓叔叔處理這事,實在是沒臉見人。只望叔叔體恤我是個女流,你大哥又剛剛閉關。我不好去打擾他,你可要多多原諒。這次的事我知道不好辦。若是叔叔辦不了,我也絕不勉強。反正上面有道祖在,大不了請宗主說句話,我想沒人敢說個不字。”
秦丹武回了一禮“嫂嫂說的什麼話來?我既然是青雲一份子,這事就與我有關,嫂嫂您這麼說,可就不拿小弟當自己人了。在我眼裡,您可是跟我姐姐沒什麼區別呢。”
蘇鳳飛微笑道:“叔叔果然是會說話的,若是你認我這個姐,我也就認你這個兄弟。姐姐回頭送你幾樣見面禮,就算是賠罪了。兄弟你若是看中了我峰頭裡的哪個女修,也只管跟姐姐說,姐姐幫你要她的玉簡。”
兩人邊說邊走,看上去彷彿一見如故,至於彼此的真正想法如何,也就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秦丹武知道,蘇鳳飛身邊有八大親信弟子,又稱神英八雲,這四人想必是其中四雲。
看她們修爲都已經有元嬰境界,比起謝寒煙那邊吃個飯都會被放倒的門人,實在是不能同日而語。也難怪神英峰的人丁興旺,只一輪食物風波,就放倒了小一百人。
正在這想着,忽然一陣香風浮動,一道綠色人影突然出現,一把拽住蘇鳳飛的袖子“嫂嫂,你要躲我到什麼時候?我書海峰六個門人還在醫館裡躺着生死不知,這事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要不然……要不然我跟你沒完。”
秦丹武見謝寒煙破天荒的手裡沒拿着書,再看她兩眼紅腫,面容憔悴的模樣,心裡竟是莫名的一緊。這個人淡如菊的女子,本應是個無憂無慮的精靈,只在書山學海中,度過她的人生纔對。可是即使是修士,也難免被俗世所擾,如她這樣的人物,也難免要沾染紅塵啊。
蘇鳳飛卻是眉頭微皺,隨即強笑道:“六小姐,你就別爲難我了,你應該找你大哥去啊。若是你大哥說句話,這事怎麼都好辦,可是他剛剛閉關,爲這點小事驚動他,你覺得合適麼?”
“小事?嫂嫂你說的什麼話?我的六個徒弟生死不知,這怎麼是小事?再說了,七事堂那麼多人,還有你離陽神英峰那麼多弟子,怎麼能是小事?更別說,還有那麼多老百姓呢。足足幾百人,他們的家屬都快急死了,你怎麼能說是小事?”
蘇鳳飛哼道:“凡是能被這飲食不潔放倒的,能有一個好手?那食物我看了,確實有問題,不過以你我的能耐,就算吃上幾十斤,也不會有什麼事。說到底,就是他們學藝不精,怠惰修爲,只貪圖口腹之慾,纔有今天這場災難。六小姐,你的門人子弟我不管,我只說我這邊的門徒,倒下的除了新來的,就是平日也不怎麼用功的。”
“只知道跟宗門要說法,不知道檢討自己的原因,最後我也只能把他們全部開革,讓他們滾出離陽。至於那些老百姓,我一直說,就不能讓青雲居民混到膳堂裡來用飯。那成個什麼樣子了?爲這事,離陽峰前後發過三個佈告,他們這次純屬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
“嫂嫂!你……你怎麼……”謝寒煙沒想到蘇鳳飛是這個態度,又急又氣,一雙如水的眸子裡,由蒙上了一層霧氣。
“我的六小姐,你是甩手大掌櫃,哪知道當家的難處。”蘇鳳飛對她本人倒是客氣“這事裡牽扯到你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別爲難你嫂嫂我了。我不比你,身後有宗主關照,我就是個小女子,我若是得罪了二叔,他斷了我的靈氣地火,我兩個峰頭的弟子門人,可又該怎麼辦?你說你是不是得爲我想想,要不然你給宗主聯繫一下,只要宗主有話,我蘇鳳飛二話不說,親手砍了那膳堂掌櫃的腦袋,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