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一探虛實

閣樓中坐了多人,張慕白下首第一人,便是當日在藏寶閣三層中的白衣青年----許晨。

“許兄,你怎麼看?”張慕白將斷劍遞給許晨。

許晨接過斷劍細細察看,目光緩緩透出驚訝之色,“張兄,此人實力斷不在你我之下。”

“切開此劍不難,只是這斷面如此平滑,兩隻斷劍一般大小,此人眼力在我之上,此人若不欲與我城主府爲敵,我們最好不要主動招惹,若能招攬此人最妙。”

“城主,我們城主府何時受過如此羞辱,在下請命,將此人在趙兄墓前活祭。”坐在下首第三位,是一個紫發大漢,雙目開合間精光閃爍。

此刻,紫發大漢臉上怒意澎湃如海,此人修爲已達元丹後期巔峰,爲城主府中僅次於張慕白與許晨的第三人。

“紫山,我知你素與趙志剛交好,不過此事不可妄動,趙志剛在元丹中期停留多年,早在突破邊緣,雖不如你也絕非可欺之人,而此人一式斷劍,一式殺人,即便是我親自出手也難言必勝,此人如此招搖,若只是爲了與我城主府挑釁結仇則無此必要,我懷疑此人另有目的,三個月後雷雲島開啓,島上元嬰無法進入,紫山,若你真想爲趙志剛雪恨,便在雷雲島上動手,三個月內所有人都不得輕舉妄動,暫時不要去招惹城北嶽家,屆時我會親自出手。”

張慕白右手輕揮,除了那許晨,衆人紛紛拱手退出閣樓。

“許兄,若是他人前去我不放心,還需要勞你親自走一趟,探一探此人虛實。”張慕白語氣溫和,淡笑開口,目光中卻透着一絲冰冷。

“不過,這次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

許晨沉默許久,身影一閃消失不見,張慕白冷哼一聲,對這許晨第一次有了不滿。

韓石成爲岳家客座長老之事已不是秘密,不到半個時辰,便傳遍長海城,大大小小各方勢力和家族,此刻都選擇了沉默和觀望,不到兩日,城主府的死傷皆與此人有關,如今距離雷雲島開啓不過三個月,所有人都緊盯着城主府,看其究竟會有怎樣的反應。

一連數日,城主府皆是一片沉默,這沉默漸漸變成一股無聲的壓力,籠罩長海城上空。

韓石靜修之處,在岳家西北位一間密室之中,百丈之內眼線密佈,保證韓石修煉不受打擾,其實對韓石而言,此舉大可不必,但岳家的心意韓石卻是頗爲滿意。

當日,在那削瘦修士五指即將抓住嶽林之時,衆人眼前只是一花,便看見韓石已經制住削瘦修士,具體過程究竟爲何,並不清楚,就連那嶽鵬也並未看清。

“天涯咫尺......”韓石緩緩回味着那種獨特的感覺。

融入虛空韓石並不是第一次體會到,早在八歲那年,軒轅文面前他就曾經有過一次經歷,但那一次在他心中只留下的痕跡極淡,如今,韓石已漸漸摸到了它的脈絡,這感覺虛無縹緲,心念一動便突然消失,瞬間出現他處,兩者之間幾乎沒有時間差別,唯一的感覺便是會穿過一道門,那門似乎將空間層層摺疊,讓他在剎那間越出極遠。

故而,即便那削瘦修士的速度再快,在韓石也有把握後發先至,阻截此人。

天涯咫尺此術與那元嬰的瞬移很是相似,其實卻有天壤之別,韓石也曾目睹過元嬰瞬移,無論如何遮掩,虛空中都會留下淡淡的元力波動,這也是瞬移的最大破綻,天涯咫尺則不然,毫無元力波動,準確地說這是已是意念之術,以一道虛空之門連通兩處,看起來好似瞬間便可穿越極遠。

這股獨屬於韓石的意念,便是天涯咫尺。

所謂瞬移,取名來自瞬間移動,但無論多快都需要時間,這天下哪裡有真正的瞬間移動,只不過是時間極短罷了,短到連心念也反應不過來,看起來便成了瞬移。

眼下,萬丈內天涯咫尺與那瞬移尚有一些差距,一旦結嬰,同等修爲下的瞬移必然不及天涯咫尺,韓石目光平靜如水,陷入思索,那大盜洪飛自詡速度極快,全力逃走時也不過一息數百丈,與石遁術相比已有差距,如今若是施展天涯咫尺,即便讓那洪飛先逃十息,韓石也可瞬殺此人。

入夜,韓石在房中點起一支燭火,看那燭火在微風中搖曳不定,宛如飄逸的舞者。

韓石嘴角含笑,並無關上窗戶之意,人一生有太多約束,這些約束不僅在身,更是在心,若能掙脫這些約束,再睜開雙眼就能看到嶄新的天地,最重要的,是可以看到嶄新的......自己。

人生每一個瞬間,都可以欣賞到旁人無法欣賞的東西,而不是枯燥地等待,心生彷徨,亦或是在人生的終點時,驀然回首,才發現錯過了許多精彩。

對韓石而言,修煉不僅是提升修爲,更是對人生和天地的感悟,這兩者難分高低,在他看來,將時間都用在提升修爲上,縱使千年歲月流過也不過虛度光陰。

夜色朦朧,月光如水灑進屋中,微暖背後卻是清冷之意。

韓石輕嘆,這世間之事大都不如表面這般華麗,那背後真相又有幾人能直面。

驀然,韓石面色一冷,目光微轉看向房門,岳家守衛共三十七人,分散各地守望相助。

這三十七人大都凝元修爲,爲首三人乃是築基,守衛力度不敢說是固若金湯,但想將這三十七人同時制住,幾無可能。

韓石自忖,在沒有掌握天涯咫尺前,即便是他也無把握。

但如今,這幾無可能之事卻在瞬間發生,連一絲微響亦未發出,可見來人的修爲之強,要不是感受到那三十七人只是暈迷,韓石將會毫不猶豫地祭出殺招。

韓石平靜依舊,斜靠窗臺淡看月色燭火,對發生之事置若罔聞,來人此舉,便已經表明並無殺意。

“兄臺好興致,在下許晨,並無冒犯之意,只是受人所託不得不如此,望兄臺海涵。”

房門無風自動,緩緩打開,一白衣青年站在門外,身材挺拔,微笑着朝韓石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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