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撒潑

張公公並沒有在承恩侯府逗留太久。他還要回宮向皇帝覆命呢,稍稍跟秦家人拉一下關係,示一下好,也就夠了。

張公公一走,長房上至許氏,下至秦簡兄弟姐妹等人,都紛紛向秦柏與牛氏道喜。不管秦鬆怎麼想,如今秦家是真真正正的一門兩侯,這可是前所未有的體面!秦柏得爵,秦家上下都應該爲他高興纔是。

許氏微笑着道:“一會兒等四侄兒下了差,我們就差人請他回來,三弟帶着四侄兒去祠堂,給先人們報喜吧?老侯爺與老夫人若知道三弟襲了永嘉侯的爵位,定會高興的。”

秦柏心中也是感嘆萬分,雖然早知道這件事,但事情總要等到正式旨意下來了,纔算是真正定下。他想起父母在世時的慈愛,不由得有些哽咽了。

牛氏忙道:“老爺,這可是大喜事,你別難過。”

秦柏微笑了下,握住妻子的手沒說話。

姚氏滿臉堆笑地提了個建議:“這樣的大喜事,原該好好慶祝一番的。正巧三叔回京幾日了,已歇過氣來了,正該跟親友們說一聲,請他們來相見纔是。既然如今有了喜事,不如咱們家開個宴會吧?把各家親戚朋友都請了來,也請他們沾沾三叔三嬸的喜氣?”

許氏與秦仲海、秦叔濤都點頭:“這話很是。”

秦柏淡淡笑道:“不必如此鋪張了,自家人關起門來慶祝一番便是。大哥才受了皇上訓斥,處罰的旨意只比我封爵的旨意早了半天,這時候太過張揚了,只怕大哥心裡會不高興。”

牛氏撇撇嘴:“可不是麼?瞧他方纔那臉色多難看呀。張公公人還在這裡呢,他轉身就走了,一點禮數都沒有,怪不得皇上會說他御前失儀呢,他原本就不懂什麼叫禮儀!如今又見我們老爺得了爵位,心裡不定怎麼惱怒呢。”

秦仲海只能乾笑着爲父親辯解:“三嬸誤會了,父親絕對沒這麼想過。皇恩浩蕩,加恩秦家,父親怎會不高興呢?他是身上有些不好,方纔支持不住了,才退下去的……”其實他也覺得自己的藉口找得很憋腳,卻也只能硬着頭皮這麼說下去了。

牛氏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二侄子,你也不容易。”說得秦仲海眼淚都快下來了。

許氏想了想,便吩咐長子長媳:“方纔張公公的話,你們都聽見了。皇上先頭的旨意,你們也清楚。聖旨是不能違的,回頭在松風堂裡,給你們父親收拾出一間小佛堂來吧。卞姨娘不在,她屋子正好能用上,就用她的屋子了。手腳快些,一天也能得了。明兒你們父親就能在小佛堂裡靜養了。他那幾個姨娘們,也該陪着吃齋唸佛纔是。不過皇上既然吩咐了,要你們父親清心寡慾,那就還是讓她們各自在自個兒屋裡禮佛吧。”

秦仲海與姚氏自然是說好了,連閔氏都表示,願意幫嫂嫂姚氏去收拾小佛堂。

長房與三房一片和睦,二房那邊的氣氛就不大好了。莫名其妙地被叫來枯榮堂聽宣旨,得知秦柏成了永嘉侯,薛氏心裡就別提有多麼羨慕嫉妒恨了。憑什麼呀?憑什麼?!秦柏一走三十多年,纔回來幾天就得了爵位?皇帝怎麼能這樣偏心?!秦鬆還能說是秦皇后的嫡長兄,理當有個承恩侯的封爵,秦柏又算什麼?難不成皇后的兄弟還能個個封侯不成?若是如此,那二房的秦槐怎麼沒有份?秦槐也一樣是皇后的兄弟,還因爲她的連累,連性命都丟了呢。皇帝怎麼能不賞他一個爵位?他可是有功的啊!

薛氏看着長房與三房親密的模樣,再也忍不住了,衝着秦柏大聲嚷嚷道:“你到底給皇上灌了什麼迷|魂湯?怎的他就封你爲侯了呢?你有什麼功勞呀?又不是老侯爺的長子,要論序齒,也該是我們二老爺襲老侯爺的爵纔是!”

秦柏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地:“二嬸慎言,別說這等荒唐話。”

“我荒唐?我哪裡荒唐了?!”薛氏氣得快要瘋,“我不過是想求個公道罷了!”

許氏皺眉盯着她:“二弟妹,二弟是庶出,三弟是嫡出,我們侯爺已有爵位在身,老侯爺永嘉侯的爵位,理當順延到三弟頭上。二弟是無論如何也輪不着的。換了是別家,若只有庶子,沒有嫡子,還有除爵的呢。這樣的規矩,你本該明白纔是。”

“狗屁規矩!”薛氏一指指向許氏,“別當我不知道,你們這是存心要打壓我們二房!他秦柏纔回京幾日?皇上能知道他回來?定是你們在皇上面前替他求的爵位。既然皇后娘娘的兄弟都能得爵,我們二老爺怎麼就不能得了?!他可是爲皇上丟了性命的啊!”

說完了薛氏索性坐到地上大哭:“老天沒眼哪!這一家子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存心要趕盡殺絕哪!”哭了兩句又指着秦柏的鼻子罵,“別以爲你做了侯爺,就能欺負人了。我要把你們的事宣揚出去,好叫別人恥笑你!狗屁讀書人,你說得那麼清高,怎麼就不幹人事呢?!”

牛氏上前兩步一巴掌打開她的手指:“你少在這裡撒潑!真覺得不平的,方纔張公公在這裡,你怎麼不鬧?正該叫張公公知道,你心裡有多不滿纔是,不然張公公怎麼告訴皇上?皇上又怎麼知道你想要什麼?那時不敢鬧,等人走了才撒潑,不就是仗着我們好脾氣麼?封爵這種事,本就是皇上說了算的,哪家會見兄弟得爵,就哭着嚷着說不公平,他也要一個爵位的道理?你要是覺得自己有理,只管上外頭鬧去。你要是敢當衆說這樣的話,我才服你呢!”

薛氏被噎住了,渾身顫抖着,兩眼直瞪着牛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可眼裡的怨恨卻越來越深。

秦柏上前一步,擋在妻子牛氏面前,看向薛氏的目光帶着三分冷意:“二嫂,我今日看在大侄兒面上,還叫你一句二嫂,還請你自重些纔是。當着侄兒、侄媳與侄孫們的面,你如此行事,就不怕貽笑大方麼?若二嫂果真不在意,那我就請問二嫂一句,是否還記得二哥是怎麼死的?”

薛氏一瞪眼:“還會是怎麼死的?不就是爲皇上死的麼?!”

秦柏輕笑一聲:“二哥身體雖弱,原與我差不離兒,若不是病了,也不會死在牢中,說不定就與我們一道流放西北,然後平安歸來了。有他在,大侄兒想必也能過得更順利吧?可誰叫二哥病了呢?說起二哥的病因,大侄兒不知是否知情……”

他話音未落,薛氏就飛快地打斷了他的話:“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了!二老爺是身體不好,在牢裡受了風寒纔會病倒的!”她神情緊張地爬了起來,“你們就只會欺負我們孤兒寡母而已,我懶得搭理你們。”說罷就帶着二房衆人走了。

二房秦伯復面露猶疑之色,但還是聽從母命離開了。小薛氏低頭不語,頰邊還帶着羞愧的紅暈,秦錦儀、秦錦春以及最小的秦遜,也都漲紅着臉,低頭匆匆離去。

都是開了蒙,讀過書的孩子了,知道禮儀廉恥的。不管他們的祖母薛氏說的是真話還是謊話,這種潑婦般的行徑,也足以叫他們羞得擡不起頭來了……

二房刷的走了個乾淨,枯榮堂裡總算清淨下來了。不過衆人對於方纔秦柏與薛氏的對話十分好奇。秦鬆不在,在場的人都不瞭解秦家出事前生的事,自然就想知道,秦槐到底是怎麼病倒的?怎的秦柏一提這事兒,薛氏就立刻收手走人了呢?瞧她的神情,顯然十分忌憚這個話題。

秦柏淡笑不語,他清楚薛氏忌憚什麼,只當是給她留個體面罷。

牛氏卻沒那麼好的脾氣,她還記恨薛氏呢,先前就曾聽丈夫提過的,此時便乾脆利落地揭了薛氏的底:“她自然不敢讓我們老爺說出實話來。當年二老爺身體有些弱,但並沒有生病。咱們這位二太太爲着張姨娘的事,跟二老爺拌嘴,寒冬臘月的就往他身上潑了一大盆水,又將他趕出門外,還不許丫頭們放他進門。二老爺被澆得全身溼透,又吹了冷風,便坐下病來了。本來風寒小症,看了大夫,吃了藥,好好養幾天,也就好了,可誰知道咱們侯府就被抄了呢?二老爺進了大牢,缺醫少藥的,天兒又冷,這病就越來越重。後來又聽說咱們二太太要休夫,想起前頭那位大嫂就是這麼做的,還狠心把腹中的骨肉給墮了。二老爺以爲二太太也要殺了他的骨肉,一氣之下,就病死了。這種事往輕了說,是二太太不知輕重,不把男人的性命當一回事兒;往重了說,便是殺夫大罪!她怎麼可能讓我們老爺當衆說出來?叫她兒子知道了,不定怎麼怨她呢!”

二房竟然有這種隱秘?!

長房衆人面面相覷。許氏只不明白,秦鬆往日與薛氏素有積怨,竟然從沒提起過?

對此秦柏只是笑了笑:“大哥不知道。他那時候整日不着家,回了家見到二哥,也從來沒有好話,哪裡會關心二哥房裡的事?我本也是不知情的,但二哥病倒後,母親得知二嫂所爲,特地傳了她過去說了一頓,我正好聽見了,還親自去太醫院爲二哥請了太醫呢。”他記得,自己就是在太醫院聽說了東宮有可能出事的風聲,沒顧得上請太醫,就趕去東宮報信,使得姐夫得了些許反應的時間,做好了準備,才避免了更糟糕的結果,又安排好了後手。

雖然當時太醫院已經有了亂相,他本來就未必能請到一位太醫回家,但如今想想,也有些對不住二哥呢。

秦柏嘆了口氣,勸牛氏道:“二嫂也是個可憐人,且由得她去吧。”牛氏撇嘴,但沒有繼續追究下去。

只有姚氏目光微閃,嘴角微翹。這麼好的把柄,她怎麼可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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