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請求

承恩侯夫人許氏很快就發現,自己話說得太早了——誰說親家鎮西侯夫人就不會出夭蛾子?!

等到一衆小輩們都被打發到暖閣裡玩耍之後,秦幼儀特地將大侄子秦簡留了下來,卻向母親許氏與兩位嫂嫂、一位侄兒,提起了一個請求。

她想讓孃家人幫忙,把她公公鎮西侯從西南邊境調回京城來。

秦幼儀一臉慎重地道:“公公平日從來不跟我們小輩說一句軟話,還是大伯子私下給婆婆寫信,我們在家裡才知道的,原來公公在西南邊境這十幾年裡,身上的舊傷就一直時好時壞,近年還有加重的跡象。那邊氣候炎熱潮溼,又缺衣少藥,生活清苦不說,身上有舊傷也不好診治。公公如今都是快六十歲的人了,身體再強壯,也撐不住。今年他的身體似乎比往年更虛弱幾分,舊傷發作時,幾乎連路都沒法走。他老人家還要逞強,硬撐着在外人面前如常騎馬、走動。除了近身侍候的親兵與大伯子,外人一概不知。大伯子擔心,他老人家再不好生調養,只怕於壽數有礙……”

承恩侯夫人許氏聽得眉頭直皺:“怎麼不早說?鎮西侯前些年也曾回過京城述職。若是那時候他主動開了口,我們再進宮幫着敲敲邊鼓,皇上知道了,自然不會勉強鎮西侯帶傷外放。如今他遠在西南,鎮守的又是邊境,聽說西南那邊的山民,時不時就要鬧出點亂子來,他哪裡能輕易離開?況且,他們蘇家軍整個都在西南駐紮呢,沒有蘇家人帶着怎麼行?還是你們打算讓鎮西侯回來,叫你大伯子繼續在西南駐守?”

秦幼儀道:“大伯在軍中聽說了消息,道是蜀王一家已經全數入京安置,蜀地的舊將不日也要遷往別處爲官,駐軍則要換防到雲貴去,蘇家軍則要從西南調往蜀地駐紮。相公在朝中打聽過了,這消息應該屬實。若果真如此,換防之前,皇上定會召公公回朝的。若是能趁勢將公公留在京中,好生診治舊傷,興許還有痊癒的希望。至於蘇家軍……”她頓了一頓,“相公與我商量過了,他過去接手也是可以的。蜀地總比西南邊境要舒適許多,他去了也不會受太多苦。”

許氏大吃一驚:“你說什麼?!仲英想要外放到蜀地去?!”

秦幼儀抿了抿脣:“雖然離京城遠了些,但也不是壞事。相公若不外放,試着獨當一面,日後想要升遷也不容易,畢竟還有大伯子排在前頭呢。再者,大伯子一直跟在公公身邊,在西南邊境待了十幾年,也吃夠了苦頭,很該回京享幾年清福了。他與大嫂子膝下只有兩女,尚未有子嗣,也該爲日後香火考慮。婆婆十分看重長子嫡孫,怕是再難忍下去了。”

許氏沒說話,姚氏與閔氏對視一眼,神情都有些微妙。

鎮西侯府的長媳,孃家頗有份量,亦是世家名門,父親還官至總督,很有勢力。她孃家祖籍就在蜀地,因着離雲貴比較近,在她接連生下兩女,再懷了一個男胎,卻中途小產之後,她孃家人就特地將她接回去休養了,足有幾年沒讓她回西南去,連她與鎮西侯長子的兩個女兒,都是在外家長大的。鎮西侯夫人早對這個長媳感到不滿,可因爲對方孃家勢大,又一直隨丈夫在外,不曾在她這個婆婆跟前立過幾天規矩,她想要管也沒法管。原本她還想把孫女兒接回跟前教養,但丈夫與長子都不理內宅事,長媳便直接裝起了聾子、啞巴,不回她的書信,也不見她派去的家人,她再生氣,也是無可奈何。

鎮西侯夫人之所以對次媳管得這麼嚴,很難說是不是因爲受了長媳刺激的緣故。她很有可能是看到長媳太過粘孃家,甚至丟下丈夫回孃家住了幾年,害得長子獨守空房,方纔對次媳的孃家嚴防死守,恨不得斷絕了秦幼儀與秦家人的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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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說,秦幼儀多半是受了妯娌的連累。

論理,蘇家長媳確實做得有些過,但鎮西侯夫人又有無理遷怒無辜的嫌疑。這對婆媳都有不對的地方,卻使得秦幼儀受到了殃及。姚氏與閔氏身爲秦幼儀的嫂嫂,早就清楚箇中內情,對蘇家長媳也沒多少好感。如今聽了小姑子一番爲妯娌着想的話,心裡怎麼都覺得有些彆扭。

秦幼儀還在繼續對許氏說話:“母親,若是長房一直沒有子嗣,將來難保婆婆不會起過繼之念。我的兩個兒子都是心頭肉,哪裡忍心舍一個出去?況且大嫂並不是不能生,她也曾生過兩個女兒,若不是當年西南生活過於清苦,使得她小產了一回,說不定早就生下兒子了。她長年留在孃家養身體,想必早已有了好轉,只是不忍見兩個女兒回西南受苦,方纔滯留孃家罷了。若是公公能被召回朝中,大伯子也跟着一併調回京城來,大嫂子就沒必要再帶着侄女們繼續寄居孃家了。他們可以回京城家中調養身體,大嫂子也能與大伯子多多團聚,爭取早日再懷上一胎。如此,他們安心,我們也能放心,豈不是皆大歡喜?”

許氏的面色微變,鄭重地道:“你這話也有道理。”蘇家沒有納妾的傳統,鎮西侯夫人這位婆婆雖然待媳婦嚴苛些,卻從來沒往兒子房裡塞過人。就連她長子與長媳分離多年,她也沒有因爲心疼兒子,就給長子送什麼通房丫頭過去,堅持子嗣還是要嫡出的最好。不過,正因爲她的長子長年獨守空房,在西南也沒個貼心的人照顧起居,她也更加平添了對長媳的不喜,深以爲長媳躲回孃家享福,是十分失職的做法,愧爲人|妻、人媳。

許氏想了想,對小女兒道:“你那妯娌若真能生下個兒子,對你們夫妻也有好處。只是你可想好了?那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們妯娌倆從前統共也沒在一起相處過多少日子,若是如今再湊在一處過活,萬一有個口角紛爭,你未必是她的對手。她是連婆婆都敢不放在眼裡的人,又有孃家撐腰。你一年也回不來幾次,平日連個書信兒都少,真有事了,仲英不在家,我們未必能及時助你。你就不怕到時候會受委屈?”

秦幼儀抿嘴笑了笑:“不怕。若是大伯子真個調回來了,相公替他外放出去帶蘇家軍,我就跟他一塊兒去,連兩個孩子也一塊兒帶上。一家子團團圓圓在外頭度日,還能輕鬆自在些。”

閔氏聽了,忽然笑了一下:“這倒是個好主意。你若仍舊留在京中,少不得要受你婆婆的轄制。可若到了外頭,就是你們夫妻自個兒做主了,誰還能壓在你頭上?你也能趁機喘口氣。”

姚氏則有些發愁地道:“在外頭過日子固然能鬆快些,可哪裡比得上京中舒服?況且,如今幼儀在京中,即使少有回孃家的時候,一年裡畢竟還有那麼幾回呢。倘若幼儀跟着妹夫一塊兒去了蜀地,夫人豈不是更難見到女兒了?這一去幾年,夫人越發要望穿秋水了。”

秦幼儀瞥了長嫂一眼,並不理會,只轉頭去對許氏道:“母親,我自打出嫁,就少有求到孃家門上的時候。這一回,您只當憐惜女兒吧?不管怎麼說,公公的舊傷已經耽擱不得了,還是要早日將他老人家調回京中要緊。旁的事都可以過後再商量。”

許氏嘆氣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們家如今幾乎不管朝上的事兒。你兩個哥哥在衙門裡,也都是做些五六品的官職,老老實實辦差罷了,少有跟皇上見面的機會,更別提插手這樣的軍政大事了。西南駐軍大將,是何等要緊的職位?真不是我們這些後宅婦人能輕易插手的。若真的求到皇上面前,也要鎮西侯肯說出舊傷的事,皇上纔好留他呢。他若不肯講,誰能到皇上面前求恩典去?”

秦幼儀忙道:“我聽說三叔如今常常受召入宮?”

許氏一聽就明白了,嗔怪地看着小女兒:“你這是想讓你三叔爲你公公求這個恩典?可你三叔從來不插手朝政,因此纔會受皇上、太子與朝臣們的敬重。你想讓你三叔破例,只怕不容易。與其費那個事兒,還不如讓仲英自個兒上書,坦白說出你公公的舊傷,求皇上開恩呢!”

秦幼儀一臉爲難地低下頭去:“這……我們哪裡敢呢?公公的脾氣,若是肯服這個軟的,婆婆早就把他有舊傷的事傳開去,直接讓相公上書,向皇上求幾劑治傷的好藥了。”

許氏心中是真爲難。她萬萬想不到,這個親家從不對秦家開口,可一朝開口,提出的竟然是這麼難辦的事兒。倘若是他們長房能解決的,倒也罷了,偏偏還要求到三房頭上……

許氏忍不住看向了長孫秦簡,隱隱有些明白,小女兒爲什麼要把這個孩子留下來旁聽了:“簡哥兒,你覺得如何?你平日時常往西府去,尋你三叔祖請教學問。你能不能在你三叔祖面前透露幾句,求他幫這個忙?”

秦簡皺眉道:“這個……我實在沒什麼把握。三叔祖從來不跟皇上提這些事的,就連兩位叔叔的官職,他也從不向皇上開口,還曾經請皇上不要升五叔的官呢。若說是請他老人家爲我們長房的姻親求恩典……”

他也是百般爲難,只能提個建議:“要不……把三妹妹請過來,告訴她事情原委,讓她去試一試?”

衆人皆驚訝:“三丫頭?她一個孩子,又能懂得什麼?”

秦簡笑了笑,表情有些意味深長:“你們也別太小看了三妹妹,她有什麼不懂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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