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離沛縣

離開任囂的住處後,趙軍直接找到了李由幾人,並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們,衆人聽後先是驚訝,後是欣喜,如此以來就省去了他們許多事,直接把抓捕項家和景駒的任務完成後就能回咸陽了。

而且趙軍勝任臨淄營統帥後,李由、白影和公子高三人必然要勝任黑冰臺三大統領之位,當初的願望也算達成了,唐厲和博浪以及灌嬰自然也爲趙軍感到高興。

最後趙軍讓幾人先下去準備出發了,只有唐厲和灌嬰被留了下來。

“你們幫我看看這張地圖上標識的是在什麼地方?”趙軍拿出了當初在趙成身上搜出的羊皮地圖,他總覺得這其中隱藏着什麼秘密,否則趙成不會謹慎到隨身攜帶,或許關聯到趙高的什麼大秘密也說不定。

之前趙軍對趙高一直隱忍不發,就是因爲他深知打蛇不死必挨咬的道理,趙高在朝中的勢力不小,本身的實力也不弱,加上始皇帝對其寵幸無比,所以若是沒有足夠讓他萬劫不復的鐵證,是扳不倒他的。

不過,現在他與趙軍的矛盾已經到了必須瞭解的時候了,否則趙高不定還有什麼陰招對付自己,就像這次,本來這個臨淄元帥的位置已經選定自己了,但被趙高橫插一槓就變得撲朔迷離起來,項家人要是好抓的,始皇帝早就抓了,還能等到現在?

“這上面的地形我好像在哪見過?”灌嬰首先眯起眼有些疑惑道。

趙軍一喜道:“那你快說說,這是在哪?”

他之所以把唐厲和灌嬰留下來,就是因爲灌嬰是生意人,走南闖北見多識廣,而唐厲也遊歷過很多地方,加上家學淵源或許就認識這地圖的意思也說不定。

灌嬰沉思片刻後道:“具體什麼地方我記不清了,反正這個地方我販繒時途經過,應該是在鉅鹿郡和邯鄲郡交界處的太行山脈附近,你看這旁邊還有些小字。不過這種字體我不識得。”

“太行山?這不是趙國舊地嗎?”趙軍一愣,隨後又把地圖遞給了唐厲道:“阿厲,你來看看。”

唐厲接過一看,細細沉思,最後道:“這個地方我也去過,確實是趙國舊地,而且應該是在井徑關一代。不過這一代都是高山峻嶺人跡罕至,地圖又太過久遠模糊,想要確定具體位置的話定要到當地一一尋找才行。”

井徑關是位於太行山中間,是溝通東西的隘口,在戰國時期一直是趙燕兩國必爭的戰略要地,不過隨着秦國一統後就失去了作用。就算是商人也大都不會從這裡經過,導致最後逐漸荒廢了。

“那這上面的文字呢,你認不認得?”趙軍又指着地圖左上角的幾個小字問道,這幾個小字不是秦篆(小篆)也不是大篆,當然更加不是如今的官文隸書,所以他也認不出來。

事實上,從春秋戰國分裂起。因地域、經濟風土的原因陶文、帛書、簡書等民間文字發展到數不勝數,就算是一般儒家聖賢也不可能盡識得天下字。

唐厲看了看道:“這種文字頗爲久遠,不過我倒是有些印象,應該是起源於趙高王室,具體是作何解我還得回府翻看些典籍才知道。”

“好,那阿厲你現在就回去看一看,這張地圖關係重大,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你們不要對外傳。”趙軍開口囑咐道。

二人都點了點頭道:“明白。”

安排好二人後。趙軍又出了府衙去找呂雉了,去吳縣的路途並不近,以現在的交通條件恐怕要一個月,在加上任務的時間,這一來一回少說也得半年,況且事後還要趕回咸陽覆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在見。

來到呂府後。呂文夫婦依舊熱情的迎接,只是趙軍說與呂雉有私事要談便謝絕了二人的宴席,呂文夫婦自然也未介意。

呂雉此時正站在後院的花池前拿着一卷呂覽閱讀,呂覽是當年秦國丞相呂不韋組織屬下門客們集體編撰的雜家。也是包含了儒、法、道等學的一本鉅作,對後世的影響非常深,呂文的曾伯父就是呂不韋,呂雉能有呂覽並不奇怪。

此書共分爲十二紀、八覽、六論,共十二卷,一百六十篇,二十餘萬字,呂不韋自己認爲其中包括了天地萬物古往今來的事理,所以號稱《呂氏春秋》。

常言,讀史能明智,又有以史爲鑑,可以知興替的說法,歷史上呂雉能成爲大名鼎鼎的呂后還真不是巧合,當然這也可能跟她後來的經歷有關,所以才促使了她向一個鐵血女霸主的轉變。

“阿姐。”趙軍在背後輕喚了一聲,不管呂雉歷史上是什麼人,但現在卻是自己的女人。

呂雉聽到趙軍的聲音神色一喜,收起書卷,轉頭瑩然笑道:“阿弟,你來了。”

“嗯。”趙軍點點頭,輕輕走到了呂雉身邊,接着用左手攬住了她的肩膀,而呂雉順勢就靠在了他的肩頭。

“我要去會稽,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今天我來給你告別。”最終趙軍還是說出了這句話,儘管他內心不忍。

聽到趙軍的話,呂雉的身軀明顯一震,沒想到趙軍今天是來向她辭別的,一時間內心充滿了不捨之情,趙軍只能拍拍她的肩頭算是安慰。

半晌後,呂雉聲調恢復了平穩,輕輕頷首道:“阿弟,你不必心憂阿姐,男兒當有大志,也不該太重兒女情長,況且你不是說過嗎,離別是代表着下次的重逢。”

儘管呂雉內心極其酸澀留戀,想永遠陪伴照顧在趙軍身邊,但她還是平穩的說出了這番話,因爲她知道一個男人的追求是什麼,更知道他這個阿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對於呂雉的寬容和理解,趙軍只能抱之以愧疚,最後長出口氣道:“阿姐,你放心吧,很快我就可能定居在臨淄,那時我就接你過去,我們在也不分開。”

“嗯,這次,我一定等你。”呂雉堅定的點點頭,她相信在見趙軍的日子不會太遠。

最後趙軍又道:“對了,阿姐,我還有件事情要你幫我辦。”

“嗯,你說。”呂雉點了點頭。

趙軍開口道:“我想有一支屬於自己的,專司情報的人馬,但是我作爲朝廷人員不好自己操作,身邊合適又信得過的不多,剛好你在沛縣不易被察覺,又有你們家的商隊遮掩,比較方便行事。

我知道,這件事情要辦成很難,不過現在我只要能在比較重要的幾個郡縣有一部分普通細作,能及時傳遞些消息就好了,金錢方面我暫時可以先給你一千五百金,後面的我會在想辦法,另外我會把博浪暫時留在呂家,一方面保護你,一方面也可以配合你行事。”

實際上,這個想法趙軍早就有了,在古代交通不便,若是有一支自己的情報人員那是極爲有利的,雖然自己現在是黑冰臺的人但權限並不大,而且黑冰臺本身也存在缺陷,加上又是皇帝的組織,所以能幫到他的不多,而之前趙高之所以能連番兩次破壞趙軍的行動,還有墨家對呂雉被綁架,都是因爲自己信息不通,人手不足的原因。

當然,要建一支合格的普及天下的情報組織,並不是一件易事,別說是千金就算是萬金也填不滿,而且這其中又要打通各個關節,沒有十年的時間和充足的幫手、人脈,根本就行不通。

不過好在趙軍也不急於一時,而且只要求能在幾個重點的大郡縣建立關係,所以還是有可行性的,至於那一千五百金其中有一千金是在咸陽考覈時得的,還五百金是這幾次行動繳獲,至於說後續資金從哪弄,暫時他還每個頭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當然,他也想過好幾種比較容易製作的,這個時代又沒有的東西來發財,只是有些東西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文觀念能接受的,在說,做生意不管在什麼時候都需要關係和人脈,自己現在職務是高,但追根究底也只不過是新近崛起的後來人,毫無根基,要想把生意做大也非得數年時間不可,那就遠水解不了近渴了。

“嗯,好吧,我儘量試一試,你放心,若是建成了,也一定是隻聽從於你的純粹人馬。”呂雉點點頭,儘管在內心奇怪趙軍的行爲,但她卻沒多問,也沒有多打聽,這就是呂雉的過人之處了。

趙軍笑了笑,之後輕輕道:“阿姐,還像當初一樣,抱我一會好嗎?”

“好啊,來,我們先坐下。”聽聞趙軍的要求,呂雉顯得頗爲高興,二人坐在花池邊上後,呂雉輕輕就把趙軍擁在在了懷裡,像當初趙軍受傷時一樣撫慰着他,而趙軍身子一斜,雙腿翹到花池邊上,整個人就這樣舒適的躺在了呂雉懷裡,漸漸眯起了雙眼,好似睡熟了。

呂雉看着趙軍安詳的面孔,臉色泛起憐愛,最後輕輕低頭,主動親吻在了趙軍的額頭上。

一直到天色漸晚,趙軍纔不舍的離開呂雉的懷抱。

“阿姐我走了,你要保重。”

“嗯。”呂雉點點頭,面帶微笑的目送趙軍離開了。

半晌後,呂雉的眼中漸漸滑落出淚水,最終打溼了一寸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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