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見項莊攔住自己去路,大怒之下,從馬鞍上拿起弓箭,瞄向項莊,吼道:“這是一次機會,你別攔我!”
項莊見項羽動怒,只得放下劍,高舉雙手,以示誠意,項羽的情緒漸漸穩定,這時,項莊馭馬而去,在項羽身前,拱手道:“哥哥莫怪弟弟多事,此時並不是刺殺皇帝的最好時機,請哥哥聽我一言,在忍耐忍耐!”
項羽心中何曾不知,如果盲目行//事,會使項梁的佈局,滿盤皆輸,可秦始皇三過會稽,胡亥也在今年來了會稽,每次機會,都這樣放棄,項羽心中實在不甘,尤其他此時已掌握會稽郡兩千私軍,有了出入會稽山的正當理由,更顯的機會尤爲重要。
但項莊的勸告,還是讓項羽波瀾的心稍稍平靜了下來,這時,從遠處,一支巡邏的秦軍疾馳而來,項莊恐項羽目的暴露,惹來麻煩,與項羽交換個眼色,項羽只得下令,全軍回城。
秦軍與項羽軍擦肩而過,他們有三十人,是一支小型的巡邏隊,此時已向遠處而去,項羽和項莊在馬上,緩緩向會稽前進,這時,項羽問道:“我們一次次放棄刺殺皇帝的機會,不知道祖父和父親的仇何日能報!”
項羽的語氣中,帶有一絲埋怨,項莊只得輕嘆一聲:“我何曾不想報仇。”
項莊擡頭看向項羽,見他也在凝視自己,只得繼續說道:“不過,時機尚不成熟,我們不能魯莽!”
“時機不成熟!每次都是這句話,難道也要等胡亥像始皇帝一樣,暴斃而死,纔算天意使然嗎?纔算時機成熟嗎?”項羽不悅怒吼,項莊卻不急不忙,緩緩說道:“哥哥你想一下,始皇帝再傻,也不會放任扶蘇不立,而返去賜死扶蘇,扶持胡亥登位,這中間,有着某種陰謀。”
說到這,項莊獰笑一聲,又道:“如此可見,胡亥登基,必然是密謀而後動,而且,他既然敢逼死扶蘇,難道咸陽中的貴族和扶蘇舊時心腹,王孫貴胄都是傻//子嗎?胡亥此使東巡,咸陽必然會掀起一場大風//波,哥哥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說完,項莊不禁仰頭大笑,項羽雖然似信非信,但也聽出了一絲端倪,只得微微點頭,這時,項羽派出去的暗哨急奔而來,在項羽身旁稟告:“軍侯,我們探得消息,皇帝陛下的車駕不知爲何,匆匆下山,準備回咸陽了。”
“此事當真?”項羽迫問一句,暗哨點頭,繼續說道:“聽說,他們馬上就要起行,片刻不準耽誤。”
聽到這個消息,項羽不禁看向項莊,也許,這件事真的被項莊說中了,想到此,項羽不禁仰頭大笑,卻在這時,從不遠處,數千騎兵疾馳在官道上,他們目的明確,直奔烏程而去,看來,胡亥真的準備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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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紙是包不住火的,也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在政治面前,一點風吹草動都會鬧得滿城風雨。
扶蘇被逼死的消息,不知道從什麼渠道,被人們廣泛傳播,尤其咸陽,這件事掀起了人們熱議的風//波,更多是皇族,始皇帝的其他兒女們更是熱議此事,很多人也在一些官員的慫恿下,準備給扶蘇翻案,推翻胡亥的皇位。
在一家不起眼的酒館內,一羣身穿黑色的少年正在熱議此事,他們的聲音極大,引來其他桌吃飯人的注意,很多人乾脆走過來,在他們身旁站着,聽着他們激烈討論:“你們聽說了嗎?當初皇帝陛下的遺詔,準備立長公子扶蘇,可不知道爲什麼,這道旨意出了鑾輿,就變了。”
“還能爲什麼,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一個臉上留着鬍子的人,不屑的冷笑着。
“是啊,我也聽說,這件事是趙高,李斯等人所爲,他們膽子真夠大的!”一個人小聲說道,卻引起一旁同伴的不滿:“如果遺詔都能被篡改,這個天下,還有真理嗎?”
“唉……”一個老者長嘆一聲,看着衆人,沉聲道:“修改遺詔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居然逼死了扶蘇公子!”
老者說到此,向酒館外看了看,見無人注意,他繼續說道:“扶蘇公子禮賢下士,曾爲了秦國,舉辦招賢館,雖然後來出了一些事情,招賢館被毀,人也被活埋,那個叫項莊的人,也死在了這次事件之中,可無論如何,扶蘇公子的心,是向着我們百姓的,可如今胡亥登基,他不但不修改政法,還加徵徭役,修建阿房宮,使得各地百姓苦不堪言,這種皇帝,不要也罷!”
“你不要命了!”一個年輕人謹慎的看了看四周,斥責老者道:“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還是少說爲妙!”
老者也感到自己話說多了,只得擺擺手,嘆道:“還是別談論這個話題了。”
老者話音剛落,衆人準備各自回到自己的桌上繼續喝酒,卻在這時,一支軍隊闖入了酒館,他們手持長戈,部分男女老幼,統統抓了起來,一名軍官進屋看了看,揮手令道:“全部抓走!”
咸陽街另一個角落,一家酒肆也同樣被官兵洗劫,所有客人被統統帶走,下午,大規模秦兵涌//入咸陽城,他們開始大規模抓捕儒生,抓捕過往客人,抓捕敢熱議扶蘇和胡亥的任何人,前前後後,抓捕了不下七千人。
下午,胡亥的鑾駕回到了咸陽城,章邯的三十萬大軍駐紮在咸陽以東,其餘兵馬,開始在咸陽城禁嚴,無論任何人,不準聚衆飲酒,不準夜晚出門,不準離開咸陽,敢違令者,格殺勿論。
咸陽城中大亂,百姓們怨聲載道,但這並不能改變秦軍的暴力行爲,每天都會有人被抓,有人被當街殺死,街道上被鮮血染紅,哭喊聲,抱怨聲,求饒聲響遍咸陽街頭。
在皇宮中,胡亥同樣寢食難安,咸陽城中的熱議,已經鬧得滿城風雨,此時爲了平息熱議,胡亥已經命章邯抓捕了數千人,可人數每天都在遞增,如此下去,必然會引發暴亂,引發起義,這不是胡亥想要見到的。
而且,這些日子已經鬧得胡亥不能享用美食,不能去後宮享用美女,最要命的,胡亥已經半個月沒有接近女色了,這就如一個煙鬼,不能夠吸食大煙,他的毒癮在發作,使他痛苦萬分。
焦急不安,讓胡亥無法坐在龍塌上,他在大殿來回踱步,下面,是心腹大臣趙高和章邯,他們倆人已經是胡亥的左膀右臂,但章邯還能差點,主要是趙高,他不但是自己的老師,還是一手扶立自己的功臣,胡亥對他極爲敬重,無論任何事,都會放心的交給趙高處理,也會毫不猶豫的聽從他任何建議。
殿內極爲安靜,趙高和章邯沒有任何表態,胡亥也在焦慮中,坐回到軟席上,這時,一名內侍走來,將一份竹簡放在桌案上,行一禮走了,這時,趙高才沉聲說道:“陛下,這是臣秘密調查的名單,這些人,都曾參與密謀,悄悄泄露消息給百姓,纔會惹起這次大規模的謠言風//波。”
胡亥聽完趙高介紹,這纔打開冊子,這一刻,他被冊子中的名單震驚了,愣了好半天,胡亥才從驚愕中醒來,名單上,大多數人都是皇親貴戚,王公大臣,如果按照這個名單處理,咸陽非亂了不可,想到此,胡亥憤怒把竹簡扔到桌案上,恨道:“這些不知死活的傢伙,朕一定要逐一排查!”
可胡亥又怕惹來騷亂,他不由看向趙高,趙高就是胡亥肚子裡的蛔蟲,他看出了胡亥的想法,不由咯咯笑道:“陛下,處理這種事情,和給病人換血是一樣的,污血是患病的源頭,只有放掉污血,自身才能繼續生產新鮮的血液,供給身體,這樣,也才能更加健康的活下去。”
胡亥看出,趙高已經有了腹案,他不由探身過去,看着趙高,問道:“趙卿有何辦法?快說!”
趙高看了看一旁的章邯,有看了看扶蘇,不由獰笑道:“咱們朝中,很多將軍,官吏都是始皇生前的舊吏,他們不會支持陛下的,如果陛下能夠裁撤他們,處置他們,就可以提拔一批新的官員,這些官員感念陛下提拔之恩,必會誓死效忠陛下,有了這些官員的支持,陛下還怕不能控制朝局嗎?”
說到這,趙高又道:“可這些官員,畢竟只是魚蝦蟹將,他們興不起大浪,大浪的根源,就在那些皇子公主身上,只有除掉他們,才能永絕後患,希望陛下能夠自裁。”
到此,趙高在也不說話了,他微閉雙眼,似是陷入沉思,又似是等待着什麼,不知過了多久,胡亥猛拍桌案,看着趙高和章邯,毅然道:“這件事,你們二人去處理,一定要果決利落,不要給朕留下任何隱患。”
趙高的目的已經達到,他雙手抱拳,躬身唱諾,一旁,章邯也起身行禮:“臣遵旨。”
二人離去了,看着他們的背影,胡亥心中百感交集,他很期望趙高能夠趁機除掉所有皇親貴戚,使他的地位穩如泰山,可他又怕因此引起天下不滿,一樣對自己不利,不過,無論是哪一樣,胡亥眼下都顧不得了,半個月沒有接觸女人,胡亥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乾枯而死了,此時二人的身影剛剛走出大殿,胡亥迫不及待的喊來內侍,吩咐道:“快,備駕,朕要去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