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劍刃緊緊的貼在焰靈姬白皙的脖頸,宛若白霧一般的氣息環繞在消散,只需要稍稍用力,眼前的美麗女子立馬便會香消玉殞。
不過白亦非似乎並不着急,看着劍下的女子,他有些玩味的說道:“你們的主人好像丟下你們自己一個人逃走了?”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焰靈姬高傲的擡起頭,寒聲說道。
“看起來你很在意他。”白亦非笑,然後說,“不過他可不一定在意你。”
焰靈姬眼眸沉了沉,隨後她冷冷地說道:“如果你想要挑撥我們的關係,我勸你還是不要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
“呵呵。”輕輕的笑了笑,明亮的月光之下,白亦非的長袍輕輕擺動,他低下頭去。
“知道你們爲什麼會失敗嗎?”
焰靈姬死死地看着白亦非,兇狠的眼神像是一隻發怒的野貓。
“因爲弱小。”白亦非的表情變得冷漠,他緩緩的說,“想要保護自己無力保護的東西本身就是一件很天真的事情。”
“¥##¥……#¥”
這時,背後突然響起了聽不懂且低沉的聲音,白亦非慢慢的直起身來,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還想要反抗嗎?
白亦非側過身子,只見驅屍魔揮舞着手中的招魂鈴鐺,墨綠色的光紋在他的身前浮現,光紋由暗淡變得閃耀,最後化爲一道道符文快速地飛向自己。
紅劍如今正限制着焰靈姬,於是白亦非將白劍豎在身前,空氣之中四處飄蕩的寒氣聚集到一起,然後一劍斬下。
纏繞着劍身的寒氣凝成一根根纖細的寒冰藤曼順着劍尖蔓延出去,當寒冰藤曼在半空之中遇到驅屍魔揮灑出來的符文之時,這些符文瞬間就被冰封化爲塵埃。
但是此時另一邊卻傳來了震動,眼見到雪衣候的注意力被驅屍魔的攻擊分散,焰靈姬抓住時機,立馬就用手中的髮簪彈開了限制自己行動的紅劍,然後向後快速地退去。
白亦非的面容沉了下來,他直接再次揮出一劍將驅屍魔擊退,然後轉過身來,雙劍交叉。
他的確很喜歡這隻獵物,但是如果獵物不聽話想要逃走的話,那就只能殺死了。
忽然吹起的寒風像是鋒利的刀子一樣刮在焰靈姬的臉上,強勁的氣流吹得她一頭的黑髮向後飛舞。
這是之前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強大,這纔是他的真實實力嗎?
即使是處在虛弱期也是如此的強大。
但是儘管如此也不會坐以待斃,她雙手一揮,伴隨着她的退後的瞬間,一層層火焰便在她的身前升起。
“無力的反抗。”
白亦非輕蔑地揮出手中的雙劍,無數根尖銳的冰針眨眼間便已經形成,然後向着焰靈姬退後的方向扎去,就像是一場密集的暴雨,速度快到讓人只能看到一絲殘影。
這些冰針在穿過炙熱的火牆的時候只有一小許部分被融化,大部分的都是沒有一絲阻礙的就穿越過了焰靈姬佈置的火牆,直逼她的本人。
冰針瞬息便已至眼前,焰靈姬快速地揮動着雙手中握着的燃着火焰的髮簪抵擋着這些冰針。
“叮叮叮叮。”
髮簪和冰針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另一邊,見狀想要支援的驅屍魔也再次向着白亦非發起攻擊,但是這樣的攻擊對白亦非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
白亦非再次向着驅屍魔揮出一劍,這一次驅屍魔沒有躲過,直接就被凍成了一塊冰雕。
焰靈姬聚集着所有的精神來阻擋刺向自己的冰針,但是襲來的冰針卻實在是太多了,彷彿無窮無盡一般。而她的一隻肩膀也在剛纔被一根漏網的冰針刺中,殷紅的鮮血順着皓白的玉臂留下。
下一刻,面前的冰針陡然全部破碎,焰靈姬猛然睜大了雙眼,在她藍色的瞳孔之中,一把血紅色的劍瞬間就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劍很快,快到焰靈姬無力阻擋。
她心想,自己這是要死了嗎?
解脫似的笑了笑,也好,至少不用再揹負着那麼多的愧疚繼續活着。
不過以前她曾經聽到別人說過,人在死的那一念間會想到很多東西,那麼自己會想到什麼呢?
無數的思緒從腦海中涌出。
她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想到了婆婆,還想到了被自己殺死的那些村民,那一張張熟悉卻又憎恨着自己的臉。
有高興,有感恩,也有愧疚。
現在也終於能放下了。
最後,貌似她還在隱隱約約間想到了那個男人。
她又心想,怎麼會想到那個討厭的男人,自己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明明好心救了他,那個人最後卻把自己給綁了。
還總是喜歡說一些殘忍,毒蛇的話。
哼,刀子嘴豆腐心。
不過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好像也只有在他和婆婆的面前纔會表現出本來的性格。
而且有時候經常會在晚上看到他一個人坐在月亮下發呆,那個時候的他卻給她了另一種不同的感覺,那是一種無盡的孤獨,悲傷到絕望的感覺,絕望得像是心臟被一隻手給緊緊的攢住。
每每這個時候,焰靈姬都會禁不住地問自己,這個男人之前到底經歷過什麼?
如果可能的話,她真的很想知道那個人的以前的故事,因爲她曾經聽到過顏路說起過那個以前的他。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焰靈姬覺得自己什麼都聽不到了,除了呼呼的風聲。
等等!
爲什麼會有風聲?
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焰靈姬猛地睜大雙眼,發現自己眼前血紅色的劍刃早已經消失不見。
肩膀傳來的觸感讓她很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此刻是躺在一個男人的懷中,有人在白亦非的劍下救了自己。
然後,她就聽到了男人的聲音,平淡似乎不帶有任何一絲感情波動,但是卻讓她無比的安心。
“你剛剛是在等死嗎?”
想笑卻又笑不出,焰靈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好氣的說:“管你屁事。”
穩穩落地,玄子燁瞥了一眼自己懷中抱着的女孩,“看來還沒有被打傻。”
“你才被打傻了。”焰靈姬嚷嚷着,不過隨即卻突然笑了出來,笑得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開心。
遠處,白亦非站在火焰一邊,隔着明滅的火焰,當他看到那個從自己劍下救下焰靈姬的男人的相貌的時候,竟然也露出了詫異。
“是你?”
背後披着的大衣輕擺,火焰的另一邊,男人淡淡的說道。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