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稷下學宮的辯論
一輛馬車內,子游看着昏迷中的驚鯢。
驚鯢生下孩子之後,子游在村莊內買下了一輛馬車,留給產婆一家一些錢財之後,便帶着昏迷的驚鯢離開了,羅網殺手襲擊失敗,肯定會再派人來追殺驚鯢的,甚至還會盯上子游,爲了不暴露和牽連無辜的人,只能帶着驚鯢走。
看着昏睡中的那張絕世容顏,子游深吸了一口氣,伸出了自己的手緩慢的伸向了驚鯢肩膀護甲的固定處,就在子游碰到驚鯢肩膀的時候,昏迷的驚鯢猛然睜開眼睛,一手握住了子游的手腕,眼中充滿了敵意。
“別誤會,我只是想幫你換藥。”子游一臉尷尬的舉起了手中的藥瓶,這是他離開小聖賢莊出來遊歷的時候,他的小弟給他的。
“我的孩子呢?”驚鯢放開了子游的手。
恰時嬰兒的啼哭聲響起,驚鯢看向了一旁被包裹掩飾的嬰兒,將嬰兒抱在懷裡之後,子游輕聲說道
“孩子的運氣不錯,哪怕是早產也並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很健康。”
“謝謝,你爲什麼要救我?”驚鯢看到嬰兒沒有問題心裡鬆了一口氣,同時看向子游問道。
“一方面因爲我的師叔,雖然不知道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但是你既然能從學到他的劍法,說明他很相信你,那麼你也算是他半個弟子,我沒道理見死不救。
同時,作爲一名儒家弟子,斷然不會看着一個孕婦倒在荒山野嶺之中,否則我這十幾年的學問白學了,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子游說道。
說完將手中的藥瓶放下後,子游便走出了馬車,坐到了馬車外,再次說道
“這是醫家特別調配的金瘡藥,對於治療劍傷有奇效,你之前的傷口是我讓之前的穩婆幫你上的藥。
車內的罐子裡是養身子的藥,你這兩天你多次調動內力與人廝殺,雖然孩子順利產下了,如果不想留下暗疾最好還是喝下,一旁有銀針,你可以測試有沒有毒。
裡面還有一套女衣,你這一身打扮太過於招搖,最好換掉這身。”
驚鯢看向了藥瓶和藥罐,以及一旁的銀針。
將藥罐打開之後,苦澀的藥味瀰漫開來,看向了懷抱中已經不哭的孩子,也不再遲疑直接拿起藥罐將其中的藥一飲而盡,她選擇了相信子游,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她下意識的選擇了相信。
她不懂儒家的學問,但覺得子游也許算的上一名君子。
將藥一飲而盡之後,驚鯢伸手解開了護甲的固定,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高聳的雲峰之上裹着白色的束胸,數道血跡還在上面,驚鯢拿起藥瓶灑在了傷口上。
大約一刻鐘過去之後,驚鯢的聲音從馬車內響起
“你可以進來了。”
子游掀開了馬車的簾子,但並沒有進去看到驚鯢已經換好了衣服和空蕩蕩的藥罐,以及一旁沒有動過的銀針,說道
“你就不怕我在藥中下毒嗎?”
“身爲荀況的弟子,我相信你是不會做出下毒這種事情的,作爲一名殺手,對於毒藥的使用和辨別是我的基本功。”驚鯢說道。
聽到驚鯢的話,子游不由得笑了一下,說道“謝謝你的信任了。”
“我們這是要去什麼地方?”驚鯢問道。
“臨淄。”
“臨淄?”
“稷下學宮再次開啓了辯論,我準備去那裡找儒家的人,順便看看熱鬧,老師作爲曾經的稷下學宮祭酒他應該會來的,到時候你親口對他說明一下師叔的事情,如今各家有頭有臉的人和各國使者都在稷下學宮嗎,沒有比這更安全的地方了。
羅網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殺手集團,哪怕背靠秦國,它也不敢在稷下學宮明目張膽的出手,否則引來的就是諸子百家和齊國的憤怒,我想哪怕是呂不韋也不敢這麼做。”
子游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稷下學宮作爲各家學術討論的地方,雖然已經不復當初的盛況,但它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有人敢在裡面鬧事,首先要問問齊國和百家的同意不同意,如果讓人鬧事,你看看以後誰還敢在稷下學宮學習。
聽到子游的話,驚鯢明顯一愣,看向子游的眼神有些怪異,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羅網背後的掌握者是誰的?”
要知道江湖上雖然知道羅網和秦國關係密切,但還從來沒有人直接說出羅網背後的主人是誰,更何況呂不韋也是近幾年才掌握的羅網。
“很難嗎?天下雖大,但又有多少事情能夠瞞過百家的眼睛?”子游輕鬆的說道。
驚鯢懂但不全懂,身爲羅網的殺手,她十分明白百家的力量,但是對於子游說的,她認爲過於誇大了,百家雖然強大,但再強能強過七國嗎?
看到驚鯢有些不相信的樣子,子游也沒有過多的解釋,百家的力量只有你接觸過你才明白這是一股什麼力量,百家掌握的力量名曰:知識。
這時候孩子哭了起來,驚鯢看向了子游,眼神中驅逐的意思毫不掩飾,子游有些尷尬,她知道八成是孩子餓了,要餵奶了。
子游轉身出了馬車,坐在馬車外,等待着驚鯢喂完奶,不遠處臨淄雄偉的城牆隱約可現。
於此同時,稷下學宮,主殿內。
主殿中央有着四方堆砌起來的高臺,這是辯論者辯論的場所,而高臺四周安置着座位,座位很簡單,每個一個席便代表着一個位置,席前還擺放着一張矮桌。
稷下學宮的主殿大多時候都是空着的,只有在每次辯論或者君王到來的時候纔會打開,而此時的主殿,坐着幾十人,這些人有披着斗篷的中年男人,有的着道袍、有的穿着麻衣、有的穿着錦袍,每個人都散發着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上一次主殿有這麼多人,我記得還是當初的性本之爭對嗎?”披着斗篷的中年男子說道。
男人一身黑白的勁服,腰間一柄通黑的長劍,男人正是當今墨家鉅子——六指黑俠,而他的身後坐着同樣穿着黑白勁服的墨家弟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