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趕回家裡的慕卿月接到了流瑕‘任務完成’的眼神,不由抿嘴掩住脣邊的一抹笑意,對着等候在前廳的慕靖和蔣氏行禮道:“女兒今日帶着少鳴去白鹿書院入學,沒想到家裡就出了事,匆忙趕回來讓父親母親久等了”
“無礙。”慕靖擺了擺手,看向一旁臉色蒼白的蔣氏道:“你看看卿月,沒用你的管教卻也生的聰明伶俐,再看看錦月,明明有你這個母親在一旁教導,竟然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簡直是氣死我了!”
蔣氏的身體坐在圈椅上都有些搖搖欲墜,強撐着想辯解,卻被慕靖那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慕卿月見此情此景不由垂眸,心底冷笑。
蔣氏,難道你以爲只有你會算計我,而我就不能反擊了麼?之前不動聲色見招拆招,不過是想等時機成熟,等你露出更多破綻,而現在,就是那個時機了!
“父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慕卿月裝作渾然不知的樣子,看着慕靖問道。
慕靖揚了揚下巴,衝着那跪在地上的丫鬟道:“給大小姐講清楚!”
地上畏畏縮縮的丫鬟慕卿月倒是沒見過,但是應該是慕錦月院子裡的人,這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亂七八糟,頭髮也是凌亂不堪地跪坐在地上,聽到慕靖的話後磕頭道:“奴婢是二小姐院子裡的灑掃丫鬟,今日無心看到原本一直伺候二小姐的湘竹姐姐,竟然從二小姐的房間裡拿走了一副首飾,奴婢便上前制止,結果卻被湘竹姐姐給打了回來,踉蹌之下這纔不小心撞到了老爺!”
今日清晨,慕錦月就被東陵霄派了個小轎子接走了,這一走估計是回不來了,原本慕靖是想來看看怎麼處置慕錦月走後留的院子,所以才親自過去看看,卻不曾想被破門而出的女婢撞了個正着!
那丫鬟說着怕極地跪在地上猛地磕頭道:“奴婢無意冒犯了老爺,並非是存心接近,還請老爺夫人饒命啊!”
這件事原本是被蔣氏揪住不放,
結果派人將那湘竹捉住以後,卻意外地發現湘竹和衆多奴婢身上,竟然是一層累着一層的傷疤,這傷疤一看就是有人用軟鞭子抽出來的,而對這些奴婢下手的,只有已經走了的慕錦月!
蔣氏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此刻也是心中懊惱,狠狠瞪了一眼慕錦月,直覺告訴她這一切都是面前這個弱質少女策劃的,是她想要對她下手的徵兆!
“父親,這奴婢還罪不至死,那湘竹纔是可惡的,竟然對同是奴婢的下手。”慕卿月抽了抽那丫鬟的曼聯淚痕,微微嘆了口氣道:“父親,看着女兒的面上饒了這奴婢吧。”
“卿月就是心太軟了。”慕靖沉聲道:“這些個奴婢之間互相包庇,這種情況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若這慕府的所有奴婢都照這樣子學着,咱們這些主子就什麼都被奴僕矇蔽,那可不是好玩的!”
慕卿月聽罷,拂了拂手道:“還是父親想得仔細,是女兒託大了,既然如此,這湘竹聚衆毆打女婢,更是罪無可赦。”
一旁同樣跪在那裡的湘竹,此刻臉頰通紅,似乎已經被掌摑嘴了,臉上還有淚痕,看起來慘兮兮的,但是這並不能讓慕卿月真正地心軟,因爲這個湘竹……前世便曾經多次害她,今生更是幫着慕錦月做了不少事情,死不足惜。
“老爺,夫人,奴婢知錯,只是這聚衆一事並非奴婢所謂,奴婢冤枉啊。”湘竹趴在地上嗚咽道:“奴婢平時都是按着二小姐的命令執行的,這些事情二小姐吩咐下來,奴婢也不得不從啊!”
“二妹妹讓你將這丫鬟打出門去的?”慕卿月眯着眼眸,看向湘竹,那眼神中帶着看透人心的冷冽,竟是生生將湘竹剛剛積攢起來的勇氣一掃而空。
湘竹諾諾地說不出話來,慕靖卻是一掌拍在了桌面上:“好一個推卸責任,竟然敢把錯誤推到自家主子身上!”
慕卿月溫婉一笑道:“父親息怒,女兒倒是覺得這事情還有蹊蹺。”
轉頭看向湘
竹,蹲下身將她下巴微微擡起,看着她的眼睛輕聲道:“湘竹,你告訴我,爲什麼要偷拿二小姐的頭面?”
湘竹看着慕卿月深沉的黑眸,竟然就這麼暈暈乎乎地恍惚說道:“是奴婢家裡,弟弟生了大病,二小姐在的時候卻不肯……不肯幫幫奴婢,平時的例銀,也都被二小姐藉故拿了去,奴婢也是走投無路,奴婢的弟弟真的快死了……”
“二小姐怎麼會貪墨你們那點銀子呢?”慕卿月繼續用柔和的語氣問道。
“二小姐酷愛吃各種美食,而我們這些奴婢自然換着口味,討她的歡心,如果她看不順眼,就會打我們,甚至還用熱茶水潑過奴婢……”湘竹抽了抽鼻子,恍惚的瞳孔有些渙散。
慕卿月這才擡手在湘竹鑑賞輕輕一拍,隨着一聲輕喚,湘竹的神智似乎醒轉了過來,然後就看到蔣氏面色更加蒼白,就連一旁的慕蘭月也是驚慌失措的樣子,也想起來了剛纔自己迷迷糊糊都說了些什麼,心中不由暗道壞了。
大小姐怎麼會使用這樣的妖術,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地就被套了話?!
慕卿月站起身來心滿意足地朝着慕靖道:“父親,看來這事情現在算是明瞭了,不過這涉及到二妹妹的聲譽,太過大張旗鼓地話恐怕是不太好……”
慕靖心中憤怒,沒想到二女兒平時看着溫文懂禮的樣子,背後竟然是個蛇蠍心腸的人,奴婢們的心中可是有着一杆秤的,若是主子做事不夠公允,肯定會讓奴婢們產生離心力,到時候整個慕府都要被影響。
好在是慕錦月走了以後,才暴露出來的問題,不然慕錦月定然是少不了捱上一頓責罰,蔣氏在心底舒了口氣,剛要說幾句場面話,卻見旁邊一直靜靜佇立着的一個俏麗丫鬟卻突然出聲道:“二小姐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誰說不是效仿地別人呢。”
蔣氏眼眸一凝,看着那丫鬟厲聲道:“你是哪個院的女婢?”
“奴婢是朝陽閣的,名字叫流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