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月噎了一下，隨即轉頭恨鐵不成鋼道：“說話前經過腦子麼？！”
芍藥閉嘴，流瑕沉默，稱心如意往後退了退，紅纓則面無表情因爲她壓根沒聽懂這些人在說什麼。
“小姐……您說的太深奧了，我們的腦子哪裡想的明白。”芍藥這時候也看出慕卿月並不是那個意思，撇了撇嘴抱怨道。
“如果蔣氏針對你，我會順勢放你出府，到時候我另有安排。”慕卿月擺了擺手，將幾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句話，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剛纔的事情看起來簡單，慕卿月也跟這件事情完全沒有關係，但是其中卻處處都透露着慕卿月籌劃的痕跡。
流瑕跟那灑掃丫頭的交情，是在紅袖剛剛易容成溜瑕以後就開始的，湘竹沒有被慕錦月帶走也是因爲流瑕從中作梗，讓湘竹在慕錦月臨行前一天被慕錦月大罵了一頓，因此慕錦月賭氣便沒有帶着湘竹，而是帶了蔣氏給準備的兩個陪嫁丫鬟。
湘竹被留下自然是萬分不甘願，而且家中弟弟確實是個藥罐子，急需用錢，所以會對慕錦月沒來得及帶走的首飾頭面有所企圖也是正常。
蔣氏的房間裡。
“滾，都給我滾出去！”蔣氏瘋狂地大叫着，將牀邊的琉璃瓶子砸了出去，狠狠摔在一個丫鬟身上，下的那丫鬟臉色蒼白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而周圍的其他丫鬟也不敢吱聲，垂首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羣吃裡扒外的東西，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該死！”蔣氏恨恨地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水，一個氣不順又扣在了那丫鬟身上，還濺到了自己的身上。
紅袖離開蔣氏以後頂替上來的大丫鬟也是個老人，名字叫紅玉，她眼眸輕輕一轉，上前用手帕輕輕擦試着蔣氏的裙裾道：“夫人您何必這樣動怒呢，這豈不是剛好中了那丫頭的計麼？”
“現在就連掌家大權都被那丫頭給奪去了，還有什麼好算計的？！”蔣氏心中
憋悶，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抓到手裡的權利，竟然這麼快就被人奪走了！
而且慕靖現在已經不信任她了，以後若想拿回這個權利，也將是千難萬難了……
“夫人您何必急於一時呢，我們大少爺可是回來了，有大少爺在，老爺也不會一直都對夫人這樣的。”紅玉能在蔣氏身邊待這麼多年，顯然也知道蔣氏愛聽什麼樣的話：“大少爺可是咱們慕家的驕傲，瞧老爺剛剛明明是氣急了，卻在見到大少爺以後就消氣了呢。”
“哼，少榮回來也沒有跟我這個做孃的說一聲，剛剛在前廳也沒有爲我這個做孃的多說一句，兒子長大了啊，不由娘了。”蔣氏扶着額頭，似乎十分傷心的樣子。
紅玉剛要說什麼，就聽見門外響起一片問好聲：“大少爺安好。”
緊接着慕少榮便掀了簾子走進屋來，依舊是那身利索的打扮，瞅了眼紅玉後纔看向蔣氏，扯了扯脣角淡淡道：“娘，兒子來看看您。”
“少榮你總算回來了，你也看到了那些人是怎樣欺負爲孃的，少榮可要給娘做主啊！”蔣氏看到自己兒子終於來了，一下子從圈椅中站起撲了過去。
慕少榮的眉頭不經意地皺了皺，眼神瞟了眼旁邊伺候的丫鬟們，揮了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吧。”
紅玉踟躕了一下，才帶着丫鬟們走了出去，最後看了眼房間裡的母子，輕輕關上了門守在屋外。
慕少榮見屋裡沒人了，才抓着蔣氏的肩膀將她推開，冷淡的眉目好像籠罩了一層寒冰：“你在做什麼，臨走前不是一切都還好好的麼？”
“這要從那小雜種從莊子上回來開始說起。”蔣氏被推開，似乎沒有多驚愕，臉上也沒有了剛纔的憤懣不平，而是恢復了些許平靜道。
蔣氏將慕卿月從回慕家開始做的事情都一一說明，歷數了自己和慕錦月都是怎樣對付慕卿月的事蹟之後，慕少榮倒是罕見地皺着眉頭，上下打量了下蔣氏，然後
輕輕彎脣道：“娘，您是不是這麼多年過得太安逸，所以連腦子都退化掉了。”
“少榮……”若是有別人在這裡，一定會驚得眼珠掉出來，慕少榮竟然會對蔣氏這麼說話，而且蔣氏還是一副好像這樣理所當然的模樣，只是乾巴巴地應了一聲，看着慕少榮俊逸不凡的面容，語氣透出一絲委屈。
“好了，你從現在開始不要再有什麼動作了。”慕少榮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但是並沒有直接說出來，只是將握着蔣氏雙肩的手收了回來，然後拂袖要走，頓了下頭都沒回道：“若是再惹出什麼麻煩，我不會給你收拾爛攤子的。”
慕少榮走後，紅玉才走進來，卻見蔣氏出神地坐在牀榻上發呆，不由嚇了一跳趕緊道：“夫人，夫人您沒事吧？是不是少爺說了什麼事情刺激到了夫人？”
蔣氏緩慢地搖了搖頭，猛然抓住紅玉的手臂道：“那個芍藥，不能再留着了。”
慕卿月身邊的大丫鬟芍藥，如今已經是蔣氏的眼中釘，而在慕靖看想流瑕的那樣詭異的眼神中，蔣氏似乎能看出某種可怕的預兆。
“可是，這件事情是不是要跟少爺商量一下……”紅玉有些忐忑地問道。
蔣氏抓着她的手卻狠狠一擰，眼神兇悍道：“不準告訴少爺，你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
紅玉聽着蔣氏在她耳邊小聲吩咐，越聽越是臉色蒼白，最後甚至將手中的托盤哐當一下砸在了地上，驚懼道：“可是，若是被少爺知道了……奴婢，奴婢一定會……”
“紅玉，你知道我的手段，你若是不照做，照樣也是……”蔣氏眼中的兇光畢露，哪裡還是人前溫婉賢淑的慕夫人。
紅玉驚得滿頭冷汗，但是在蔣氏的威逼下只能答應。
因爲她跟紅袖一樣，所有的家人都在蔣氏的控制下，若是想違背蔣氏的意願，不僅她自己要死，她的家人也難逃劫數！
就像曾經的紅袖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