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秘密的揭露
回到樓上，屋內孃親正躺在牀上，只是臉色並不是很好，看到靈兒的時候更是有些緊張地坐起了身子，有些不安地問道：“靈兒，你見到她了，有沒有傷到哪裡？”
蘇靈若走近些，按住夕音的手搖了搖頭，“沒事的，孃親，那個女人是你的姐姐？”
夕音眼裡有着矛盾，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我只希望她不是我的親姐姐，不然也不會這麼痛苦了。”
猶豫了一下後，蘇靈若還是問出了口，“孃親，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和她爲什麼會變成這樣？”蘇靈若看出了孃親眼裡的痛苦和掙扎，如果可以，她很希望可以化解她們之間的糾紛，或者是讓孃親死心吧，因爲她看出了孃親對那個女人依然保持着一定的期望，善良的孃親總歸是要吃虧的，而她不希望孃親再受任何折磨了。
“當年嗎？”夕音似乎思緒飄遠了，當年她也不曾想過會變成這樣，她和蘇月娥原本是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小姐是天下第一美人瑤月，她與花鬱國國主花熙原是兩情相願的一對絕世佳人，小姐風華絕代，姿容綽約，花熙溫柔多情，俊美無雙，兩人站在一起就是一對璧人，可惜紅顏總悲情，小姐她本就一心向着花熙，無奈仰慕小姐之人數不勝數，其中霸道蠻橫之人也不再少數，私慾強盛的人也不乏。
其中之一就有烈火將軍沈琰，他那時也是風華正茂，可是看到小姐的瞬間，卻泥足深陷，無可自拔了，他本是霸道之人，認定的人和事都會不折手段地奪過來。強勢就是他的本性，他對小姐的愛慕已經魔障了，所以總是費盡心思地接近小姐，而途徑就是她，可是後來才知道不僅僅是她，就連姐姐也是他的一枚棋子。
表面上他在追求着我，小姐一直視我和蘇月娥爲姐妹。一點也不會在意她們的身份。有這般優異的男子追求，小姐自然也是高興的，偶爾與沈琰交談，多是透露一些她的事情給沈琰。好讓沈琰追到她，又有誰知道，每每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沈琰盯着小姐，眼珠子都不敢轉動分毫。
那個時候的她是傻的，明明知道那優秀的人愛的不是自己，可也覺得自己能夠感動到他，她渴望追求自己的幸福，她願意等待。等着那個人幡然醒悟。明白她的好和愛，原來一切不過是奢求，那個人的心早就沒有了。
知道小姐愛的人是花熙的時候，沈琰瘋狂了，他想要囚禁小姐。想要殺了花熙，於是戰爭開始了，璟蓂國和花鬱國的戰爭，不知道起因是什麼，也許不過是帝王的野心，花熙不是個合格的皇帝，他只適合做多情溫柔的書生和情郎，至於朝政，早早就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所以面對璟蓂國的狼子野心和鐵騎時，柔弱的花鬱國又怎麼敵得過，原本以爲花鬱國會滅亡，只是沒想到在花熙殉國後，出現了一個人，力攬狂瀾，與璟蓂國國主徹夜長談後，璟蓂國撤兵了，而花鬱國也安然存於天地之中，成爲三國之一，那人也成了花鬱國再度輝煌的開國明帝。
聽聞花熙甍逝的消息後，小姐心死身子也支撐不住了，要不是肚中還有與花熙的愛之結晶，她早就隨花熙去了，只是想讓那孩子來世上看一看，小姐她強撐着，隱姓埋名，歷時十月，小主子終於降生了，隨着小主子的降生，小姐大約是心願已了，最後看了一眼小主子後就合上了眼。
她本以爲小姐是生產勞累睡着了，抱着小姐，看着懷裡的小姐忍不住逗弄，那是一個臘月寒冬，天上飄着白雪，銀裝素裹的世界裡，小小姐膚如白雪，眼如點墨，嬌脣粉嫩，模樣神似小姐，她心裡暗道：“小小姐這般模樣，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摸着小小姐的臉，默默祝福道：“小小姐，你將來定要幸福。”
懷裡的孩子張嘴啊啊了兩聲，好像是聽到了她的話一般，她對上蘇月娥的眼笑了笑，“姐姐，你看小小姐真是可愛呢！”
蘇月娥那時也是純真的，也許只是表面，她笑得很美，拿着手指逗弄着小小姐，看着她說的：“是啊，要是我的女兒也有小小姐這麼可愛就好了。”
她指着蘇月娥道：“姐姐，你真不害臊，這是在想男人嗎？”
蘇月娥挺起了胸膛，正經地說道：“是啊，不行嗎，這個年紀不想男人是不正常的！”
看她義正言辭的模樣，她捂着肚子笑了起來，看她笑話她，蘇月娥有些生氣了，追打着她道：“夕音，你笑什麼，你將來也是要有男人的，你不想，莫非是已經有了？”
她那時候想起了沈琰，噤了聲，被蘇月娥看在眼裡，頗爲自豪地說道：“我猜準了？是誰？”
最後她也沒有說到底是誰，蘇月娥後來知道那個人是沈琰的時候，就是她們兩姐妹反目的時候吧，蘇月娥愛着沈琰，所以後來小姐死後，她想盡了一切辦法，進了沈琰的府門，成了大夫人，表面看似風光無限，等到她離開的時候，她才知道了蘇月娥的悲哀，她不過是一個替身，沈琰對她無一絲的愛，蘇月娥後來也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
她是代替了豔姬活在沈府內，本來她帶着小小姐過着東躲西藏的日子，不願被他人找到，只是後來日子很難過，不想小小姐受苦，她去見了豔姬最後一面，豔姬讓她代替她活着，替她報仇，她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的，那個人就是蘇月娥，蘇月娥害死了她的孩子，也害死了她，她心有不甘，於是她想到了她，她想盡一切辦法，找到了她，讓她代替她活着，報復。
於是她帶着小小姐來了沈府，本是不願再跟沈琰有什麼接觸的，可是又希望偶爾能看一看他，所以有着一份私心，她來了，也答應了豔姬，只是沒想到最後沒有幫豔姬報仇，反而臉自己都搭上了，還害得小小姐跟着她受苦，她自責着，加倍對小小姐好。
夕音回想着往事，心隱隱地作痛，爲什麼她和姐姐之間會變成這樣，愛真的可以讓人變得瘋狂嗎？她也不確定了，擡頭看着面前的靈兒，總覺得這些事情不應該再瞞着靈兒了，正襟危坐地看着靈兒，“靈兒，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告訴你了，畢竟現在的你已不是孩子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蘇靈若看夕音嚴肅的模樣，知道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一定是很嚴重的，她也斂起了笑色，看着孃親柔聲道：“孃親，你說吧，我沒事。”
“你，不是我的女兒。”夕音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的母親是我的小姐主子，曾經的天下第一美人瑤月。”
“哦。”蘇靈若很鎮定地應了一聲，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好像夕音說的不過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夕音看到靈兒的淡定卻不安了，“靈兒，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蘇靈若搖了搖頭，“孃親，不管事實的真相如何，我的孃親只有你一個。”
夕音聽到這話，心裡一陣激動，情不自禁地抱住了靈兒，淚流滿面，“靈兒，我的靈兒。”聲音帶着哭腔，可是神情是激動和感動的。
靈兒感到了夕音的不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孃親，?或許我也該告訴你，我並不是真正的靈兒，而是……”
話還沒有說完，夕音就捂住了她的嘴，“靈兒，你只是靈兒而已。”眼裡的溫柔是如此的明顯和清晰，靈兒讀懂了裡面的意思，她知道，她什麼都知道。兩人相互對視一眼，笑了起來，“原來秘密早就不是秘密了啊。”
“還有另外一件事，靈兒，有關於你的模樣，不是這個樣的，多少年了，我也不知道你長成什麼模樣了，不如今日就讓孃親看看吧！靈兒也該讓真正的你呼吸一下這空氣了。”
蘇靈若下意思地摸着自己的臉，這件事情倒是她不知道的，因爲她一直以爲自己就是這個模樣的，沒想到居然帶了這麼多年的面具嗎？衝着夕音點了點頭，“孃親，麻煩你了。”
“恩。”夕音頷首，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沾了一點點藥水，塗抹在靈兒的耳畔，然後就看到四周起了一層褶皺，夕音柔聲道：“可能會有些疼，畢竟太久了。”
“恩。”蘇靈若緊緊閉上雙眸，等着孃親揭下那假面。
“撕拉”一聲，面具揭下，蘇靈若只覺得整張臉隱隱發疼，大概是紅了，果然是太長時間沒揭開過的緣故，估計再過幾年的話，可以跟肉黏在一起了，倒時候想揭也揭不下來了。
“哎呦”蘇靈若一聲驚呼，忍不住摸住了自己的臉，心裡還是隱隱有些期待的，擡頭看向孃親，很是緊張地問道：“孃親，怎麼樣？”
夕音看到面前的靈兒早早就驚呆了，這麼多年沒見，沒想到又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情難自已地摸上靈兒的臉，“小姐，小姐你回來了嗎？”
蘇靈若笑了，如梨花般綻放的美麗清新，“孃親，你混亂了，我是靈兒。”
夕音擡起頭，總算是清醒了，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不好意思了，靈兒，你跟小姐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是嗎？”蘇靈若很好奇，拿過夕音手裡的銅鏡看了看，這就是她真正的模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孃親，“孃親，這真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