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饅頭搖了搖頭:“不會,爸爸很忙,他不喜歡我煩他。”
“那他會不會對你兇,有沒有打過你?”南意棠在問的時候,也是害怕的,她怕小饅頭曾經真的遭遇過虐待,他受過多少苦,作爲母親的,心裡都不會很不好受。
小饅頭垂下眸子,沒有說話,只是小聲嘟囔着:“爸爸不喜歡我,爸爸不喜歡看到我。”
南意棠的心都就揪成了一團,小饅頭這樣不說話,實際上已然證明了什麼,高煜銘對他不好。
所以小饅頭纔會那麼迫切的想要找到她這個母親,第一次看到她就纏着不放,想要跟着她回家,因爲他幼小的心裡把這個從未出現過的母親當成了生命中的光,當成了脫離苦海的救命稻草。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小饅頭就說父親不喜歡他,高煜銘當時的表現,南意棠也是看到的,她有些不敢去想小饅頭這些年都過的什麼樣的生活。
這麼小的孩子,在一個沒有愛的環境下成長,在看到她的時候,還能那麼可愛的帶着笑容,那簡直是一種奇蹟。
南意棠握緊了自己的手,心裡一陣陣的揪着疼。
“寶寶,不要去管他,他喜不喜歡你都沒關係,他不是你爸爸,他不是你的親人。你的親生父母,是非常喜歡你的,他若是看到你,一定會很疼你。媽媽愛你,媽媽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其實,他也不打我,就是不跟我說話,有的時候會很生氣,用特別兇的眼神看着我,說討厭我的樣子。他不想看到我的時候,就會把我關在屋子裡,不讓我出來。”
小饅頭小聲的說着,很小心的,似乎生怕自己說的話會被別人聽到:‘可我害怕,我不想一個人待在屋子裡,屋子裡好黑,我想出去玩。’
高煜銘對小饅頭的感情是很複雜的,一方面,這是南意棠的孩子,每次看到這雙眼睛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想起南意棠,而且,他還不能殺了小饅頭;可是,小饅頭的身上又有秦北穆的血脈,他恨秦北穆,也連帶這個孩子都厭惡。
小饅頭不理解這些,他眼中的高煜銘是喜怒無常的,他小心翼翼,永遠都不知道爲什麼高煜銘會突然發火,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錯。
“我怕他不要我了,所以,我很乖。”
“他不要你?”
“他跟我說,如果我不聽話,他就把我丟掉。我不想一個人被丟在小巷子裡了。好冷,沒有睡覺的地方,沒有東西吃,還有人會打我,我害怕。所以我聽話,我,我可以待在小屋子裡不出去。媽媽,你不會把我丟掉,對嗎?”
“傻孩子,我怎麼會丟掉你呢?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你還活着,我找你找的很辛苦,媽媽只想讓你好好的待在我的身邊啊。”
南意棠心疼的厲害,摟着小饅頭,忍不住眼眶溼潤,尤其是聽到小饅頭這些年的遭遇的時候。
他才四歲的時候,被高煜銘丟出去過一次,當時高煜銘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事情突然很生氣,看到小饅頭偷偷的出了房間,一怒之下開車把他丟到了貧民窟裡。
孩子害怕極了,那個地方都是破破爛爛的屋子,衣衫襤褸的人,不少都是餓着肚子,瘦骨嶙峋的快要死去的人。
被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小饅頭很害怕,哭着抓着高煜銘的手求饒:“爸爸,爸爸,我錯了,你不要生氣,我以後再也不偷偷出來了,求求你不要我丟在這裡,我想回家。”
可是,高煜銘推開了他的手,把小小的孩子推倒在地,冷冷的看着他,說:“回家?那裡不是你的家,就憑你,你也配有家?”
“爸爸,我錯了,別丟下我,我以後會乖的,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小饅頭也顧不上疼,連忙從地方爬起來,去抱着高煜銘的腿:‘爸爸,爸爸,求求你了。’
“滾,別讓我看到你那張臉。我真想弄死你!”
高煜銘掐着小饅頭的脖子,將他從自己的腿上拽來下來,扔在地上。
小饅頭疼的厲害,哭着掙扎:“爸爸別打我,爸爸別打我。爸爸。”
“閉嘴,別叫我爸爸,你這個小雜種。”
高煜銘鬆了手,一腳把孩子給踢開,然後氣沖沖的磚頭上了車。
“爸爸,爸爸別走,爸爸,求求你了,我要回家,我害怕。”
小饅頭擦着鼻血,一邊哭,一邊追着車子。
車子很快沒影了,小饅頭身上都是傷,跑了一會兒就沒力氣了,只能停了下來,茫然的哭着。
“爸爸,媽媽,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小饅頭第一次被丟在這樣沒人認識的地方,這裡的人一個個餓的眼睛都放光了,能夠活下來的也都是肉弱強食。
沒人會去管一個小孩,對於這些自己活下去都是問題的人來說,這個小孩只是個累贅,沒有人還有多餘的同情心可以給予他。
小饅頭哭累了,坐在路邊等,他覺得高煜銘氣消了還會來接他,可是他一直等到了天黑,都始終沒有人來,又累又餓,他就靠在路邊睡着了。
又因爲太冷了,凍得醒過來,小饅頭餓的不行了,看到別人在吃髒兮兮的麪包,他也餓,可他不敢去要,只能坐在路邊繼續等有人來接他。
“小孩,你穿的這麼好,衣服可是名牌的啊,有沒有錢?”
“我沒有錢。”小饅頭搖了搖頭。
“你家裡人在哪?”這些人合計,小饅頭穿的衣服價值不菲,說不定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如果他們把小饅頭綁了,說不定能換點錢。
“我不知道,我在等爸爸來接我,爸爸生氣了,爸爸不要我了。”
這些人把小饅頭接回去了,準備帶着他去找家裡人,結果發現小饅頭太小了,他根本就不認識路,白費了一場力氣,生氣的把小饅頭打了一頓,又把人給扔回到了路邊去了。
小饅頭在外面待了兩天,又累又餓,一直睡在路上,身體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