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棠渾身都是疼的,她只能感覺到疼痛,只是疼到了麻木,竟然也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疼了,她緊緊的握着自己手上的磚頭,她得活着出去,更要清清白白的出去。
秦北穆,南意棠在心裡默唸着他的名字,她是這樣的想念他,一直以來,秦北穆就是自己信仰一般的存在,因爲有他在前方,她纔會如此堅定的往前,她從來沒有因爲任何事情恐懼過,除了失去他。
現在,好像已經走到了絕境,南意棠不知道自己應該想什麼,腦海裡,唯有秦北穆的名字,只想着他。
“有血跡。”
那些人距離自己已經很近了,而且發現了她剛剛走過來的時候留下的血跡,現在,情況可謂是很糟糕了。
他們,好像要發現自己了,南意棠只能儘量的讓自己貼着樹,隱藏自己的存在。
看着危險一點點的靠近,南意棠幾乎屏住了自己的呼吸,一切似乎已成定局。
腳步聲朝自己這邊來了,越來越近,就在距離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露出了一雙皮靴,南意棠咬着牙,站起身來,朝對方出擊。
手腕被握住了,南意棠一個踉蹌,那力道並不重,她直接被拉着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棠棠,是我。”
南意棠愕然的睜開眼睛,那張英俊的,讓她魂牽夢縈的臉映入眼簾,她愣了一下,幾乎以爲是自己在做夢。
秦北穆?他回來了?
“怎麼了?嚇傻了?”秦北穆看着她的目光寵溺而又溫柔,同時更是充滿了心疼,“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秦北穆的手落在她的臉頰上,溫柔的撫摸着她,觸感是真實的,她不是在做夢。
“你,我終於找到你了。”南意棠紅了眼眶,連日來的擔憂的情緒瞬間累積爆發,她仔仔細細的看着秦北穆。
衣衫完整,臉上倒是有一道劃傷的地方,但是並不嚴重,其他的看起來似乎都並沒有什麼不妥的。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呢?多危險?”
秦北穆看到南意棠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傷,臉色很不好。
“你怪我?”南意棠委屈又難過,“你還說着這個,你是怎麼答應我的?每天都要給我發消息,報平安,結果呢,都幾天了,連個影子都沒有。我還以爲你出事了。”
南意棠一邊說,一邊掉眼淚,已然沒有了剛纔那種恨不得魚死網破的冷漠和決絕,只是個委屈的小可憐。
“別哭了,我錯了。寶貝兒。我們之前遇到了一撥人,通訊器全都被切斷了,一直聯繫不到未免。這幾天,一直都在讓他們修補,還沒修好。是我錯了,可是,你怎麼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了呢?”
“你受傷了嗎?”南意棠摸着秦北穆臉上的傷口,擦着眼淚,哽咽着問道,“我在家裡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我實在是害怕,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情,沒有人來救你,怎麼辦呢?我在家裡待不住,只能到這裡來找,你答應過我不會出事的,怎麼會耽擱這麼久?還沒有消息呢?”
“沈安斌太狡猾了,我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選擇魚死網破,想拉着我一起同歸於盡,我好不容易帶着弟兄們衝出來,但是我們的信號發射器被損壞了,沒有信號,完全沒辦法跟外面的人聯繫,我也知道你擔心,所以這些天一直在想辦法修復。”
秦北穆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南意棠,真的找到這裡來了,她一個女人,手無縛雞之力,來這麼危險的地方,他只是想想都覺得後怕,如果自己沒有及時找到,南意棠被別人碰到的話,會發生什麼?
“那後來呢?怎麼樣了?受傷受傷嗎?”
“沈安斌現在下落不明,我希望他已經死在那場爆炸裡了,但是現在還沒有找到他的屍首,沒有辦法確定,我們打算對這邊做一個清理,把剩下的那些逃跑的都抓住,我本來打算等把這邊的都處理好,馬上就回去的。我身上的只是一點小傷,不礙事,倒是你。”秦北穆從來沒看到過南意棠如此狼狽的樣子,身上的衣服因爲掉下來的時候被樹枝刮的破破爛爛的,臉上手上都是血痕,腿也在流血。
秦北穆心疼的不行,“你帶了多少人來的,怎麼弄成這樣了?”
“不是我一個人來的,但是和他們走散了。”南意棠的腿也疼的厲害,沒有什麼力氣支撐,整個人的重心幾乎都是靠在秦北穆的身上的。
“秦北越跟我一起來的,但是我們剛剛遇到了埋伏,碰到了不知道是哪邊來的人,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你剛剛是在找我嗎?”
秦北穆都已經跟外面失去了聯繫了,又怎麼會知道他出現在這裡?剛纔他們的搜尋,分明就是有目的的在找人,難道是已經知道她過來了嗎?
“我撿到了這個東西,就猜到有可能是你過來了,所以順着這一路找過來看一看。”秦北穆拎着一個包,那是剛纔南意棠在那一片混亂中丟失的行李,裡面還裝着秦北穆的衣服,那件外套只有南意棠能夠拿到,所以在看到的第一眼秦北穆就猜到很有可能是南意棠因爲擔心他找到了這裡來,雖然困難重重,但是這的確是南意棠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一直聯繫不到你,我可嚇死了。”南意棠摟着秦北穆的脖頸不放,也不管這裡有沒有別人了。
“你不知道我看到這件衣服的時候也嚇得半死,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你的東西散落了一地,我就猜到你有可能是出事了,這一路找過來看到地上的血跡我的心都是懸着的。”
秦北穆抱着南意棠,簡直不敢深想,如果,自己沒有及時找到南意棠的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南意棠一個人帶着滿身傷在這叢野裡怎麼能夠生存?倘若碰到了別的居心不良的人有什麼好歹,他可能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竟然讓南意棠涉險這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