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棠是很痛苦的,她的意識彷彿分裂成了兩半一樣,她一直在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不能再傷害秦北穆了,但是另一方面,身體裡就像是完全住了一個她不認識的人一樣在操控着她,讓她無法保持自己應有的狀態。
身體在痛苦的顫抖中掙扎着,南意棠的臉上都是冷汗,被捆着的那隻手一直在掙扎着,秦北穆上去抓着她的手腕,要給她解開的時候才發現,她的手腕上已經磨出了血痕來。
“棠棠。”秦北穆心疼的立即要把布條給解開,然而南意棠搖頭。
“別,別解開。”
“你手腕都受傷了,不能再這麼捆着。”
“我會傷到你的。”南意棠囁嚅着,艱難的說道。
“我不怕,我會這麼緊緊的抱着你,不會再給你任何傷害人的機會的。你放心,別害怕,沒事的。”
秦北穆將南意棠顫抖的身子攬在懷裡,輕輕的撫摸着她,讓她安靜下來之後,立即把她手腕上的布條解開了,手腕都磨破了皮了。
“秦,秦北穆。”南意棠哆嗦着,抓住了秦北穆的衣角。
“在,我在,棠棠,怎麼了?”
“我是誰?”
“你是我的妻子,棠棠。”
秦北穆的黑眸裡的柔情幾乎要滴出水來,這樣溫柔的凝視着懷裡的南意棠,“你是我最愛的人。”
“我……”
南意棠的手握拳,放在脣邊,咬了下去,她有些忍不住了,不想讓自己變得神志不清,疼痛是最好的轉移意志的辦法。
“別咬自己。”
秦北穆將她的手給拽了下來,便緊緊的握住。
“秦,秦北穆,我好難受啊。”
南意棠在他溫暖的懷裡,聽着他溫柔的聲音,卻越發的覺得委屈和難忍的痛苦,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哪裡難受?”
“心,心口好疼。”南意棠含着眼淚,抓着秦北穆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他疼的快要停滯跳動了,我看到我的孩子死了,一定是孩子在怪我,怪我們是自私的父母,只顧自己活着,卻沒有救他。我錯了,我那個時候不應該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裡的。我又一次的弄丟了他。”
“棠棠。”秦北穆的心隨着她掉落的眼淚是一起痛的,“別哭,棠棠,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什麼?”
“你記得,那個時候我跟你說過,要去給小饅頭跟你做親子鑑定的嗎?後來我沒有再跟你說過這件事的結果,實際上是因爲怕你會傷心失望。我知道孩子對你有多重要,當初失去了那個孩子,給你造成了太大的傷害。所以,你對那麼孩子那麼好,那麼開心的跟我說孩子回來之後。我就知道,即便那個孩子並不是我們的親生孩子,我也一樣不會告訴你真相。”
“什麼意思?”
南意棠的心裡,忽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對不起,棠棠,我說謊了。小饅頭其實不是我們的孩子。”
“爲什麼,怎麼會呢?你明明說那是我們的孩子。”
“是我不想讓你失望,所以我隱瞞了結果。所以,哥哥跟小饅頭的鑑定上纔會顯示他們沒有血緣關係。棠棠,你沒有對不起他,我們的親生兒子,早就已經在五年前離開我們了。不要再因爲這件事情而折磨自己了,我們好不容易纔能走到一起,振作起來,我們好好的,重新開始,好嗎?”
秦北穆抱住了南意棠,她因爲這個真相太過於震驚了,半天都會不過神來,沉默的看着他。
“小饅頭,不是我們的孩子?”
“是。”
南意棠垂下了眸子,很難消化這個消息。
“小饅頭不過是他們爲了牽制我們的一個棋子罷了。正是因爲他們沒有更好的辦法來對付我們,只能藉助一個孩子來對我們下手。看到你幾次三番的爲孩子冒險,我又想告訴你真相,又怕讓你知道真相。”
秦北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如果沒有這次意外,或許,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你這個秘密,但我實在是不想再看到你如此痛苦了。”
南意棠似乎在一天天的好起來,小饅頭不是自己的孩子,這件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了,但是,她的孩子,終究還是離開了自己,這是不容改變的事實,一樣的仇恨還是絲毫未改。
只是,他們兩個這樣獨居的日子,很快的就迎來了一些新麻煩,因爲秦北穆還活着的消息,終於還是被秦家的人知道了。
秦北穆這段時間爲了照顧南意棠,幾乎在這裡寸步不離,人一着急,該隱藏的行蹤自然也就跟着忘了。
況且,他要騙過的敵人都已經得知了消息,秦北穆對於自己還活着的消息,實際上也已經不再需要有所隱瞞了。
秦家的人找上門的時候,秦北穆帶着南意棠在花園裡種着花,手上都是泥。
秦北煙、尚清秋還有秦遠山就直接闖了進來,看到這一幕,就像轟然作響的雷聲一般。
秦北穆和南意棠也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後,纔開始手足無措的趕緊收拾。
“秦北穆!”
尚清秋紅着眼睛,朝秦北穆大吼了一聲。
“我……”
秦北穆迅速的頭腦風暴了一下,仔細的分析在承認自己是秦北穆,而後經受母親的一頓毒打,與假裝自己是秦北煙試圖矇混過關,而後被發現再一頓毒打的兩種可能性之後,他覺得,還是選擇前者比較保險。
“你什麼?你小子,有沒有良心?你竟然假死來騙我們?我們是你的親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爲什麼不來見我們?你到底在想什麼?”
秦北煙直接衝了過去,抓住了秦北穆的衣領,對着他憤怒的罵道:“你知不知道,家裡以爲你死了,我們一家人這段時間的日子有多難熬?爸媽爲了你的事情,多少個晚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你呢,倒好,跟南意棠在這裡栽花種樹,過你們的小日子,把我們都當猴耍一樣,你以爲這樣很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