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南意棠帶着的是微笑,但不知道爲什麼尚清秋還是覺得怪怪的,總之他們都覺得南意棠應該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不然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太奇怪了,怎麼都不適應。
南意棠坐在車上,安安靜靜的看着眼前掠過的車輛,沒有說話。
秦北煙一直目不轉睛的盯着南意棠,生怕她會有什麼驚人的舉動。
“大哥,你幹什麼一直看着我。”
“沒有啊,我也在看車外。”秦北煙也微笑着回答。
南意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也沒有說什麼。
到了南家,南意棠高興的下車,直接朝院子裡奔去,在看到了那一叢叢的二月蘭的時候,她才終於臉上洋溢了笑容。
“這裡,就是這裡。”
“你怎麼那麼高興,就是這些花嗎?那麼重要?”
“重要,很重要,這些全都是哥哥親自種下來的,是哥哥最喜歡的花,我答應了哥哥會照顧好這些花的,哥哥回來了,看到這些花纔會高興。”
南意棠蹲下身子,看着這些花喃喃自語,“開的真好啊,哥哥回來看到一定會很高興的,哥哥,哥哥,快回來吧。”
秦北煙的眉頭越蹙越緊,果然南意棠還沒有清醒呢,南意揚早就已經死了啊,什麼回不回來的,以前他怎麼沒感覺到南意棠對他這個哥哥這麼在乎呢,現在怎麼整天掛在嘴上,可真是奇怪。
“南意棠,你說你哥哥還會回來,是嗎?”
“是的,哥哥會回來的,你看,這些花開的時候,就是哥哥要回來的時候了,二月蘭,多好看啊。”南意棠輕輕的撫摸着這些話,特別的寶貝。
“可是,你不知道嗎?你哥哥他不會回來的。”
南意棠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爲什麼不會回來?”
“因爲他五年前就已經死了啊。”
“不是的,沒有。”南意棠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他沒有死,他只是去國外留學了,你憑什麼這樣說他,把那些話給收回去,我不許你所詛咒我哥哥的話。”
南意揚在國外留學,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南意棠這是記憶錯亂了?
“南意棠,你還記得現在是哪一年嗎?”
“大哥,你別跟我開玩笑了,我又沒有傻。”南意棠笑了笑。
“你知道我是你大哥,那你應該知道你現在已經跟秦北穆結婚了吧,很多事情都已經變了,你記得嗎?”
“變了?大哥指的是?”
“你這……”南意棠看起來時好時壞的,實在是很難分辨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清醒了。
“大哥想說什麼?我沒有瘋,我很清醒。我知道哥哥已經死了,剛纔只是裝出來的。”
南意棠笑了笑,看向那些二月蘭的時候,眼神又變得憂傷了起來。
“他死了,所以我纔會忘記了那麼多有關於他的東西,我想,哥哥應該是在怪我,他怪我不該忘記。”
“人死了,可是活着的人總是要走下去的,有的時候,適當的遺忘,是對自己的保護,你不需要爲此而愧疚什麼。”
秦北煙看着南意棠這樣的神色,才覺得南意棠是真的回來了。
“那我現在爲什麼那麼痛苦呢。”
南意棠蹲在地上,抓住了一根二月蘭的花莖,手上忽然用力,拽了下來。
“你幹什麼?”剛纔還那麼寶貝的,現在突然毀掉了,這是又開始了嗎?秦北煙着實嚇了一跳。
“大哥說得對,有的時候,遺忘是對自己的保護,我爲什麼要一直活在那些過去裡?他們要一直提醒我,可我偏偏不想按照他們定下來的路走,我不要他們控制我。”
南意棠將手上拽下來的花扔在了地上,“明天,我讓人過來,將這些花全都剷掉。”
“啊?”這麼狠?認真的嗎?“這不是你哥哥當初留下來的嗎,我是要你往前看,不是要你把原來的東西全都毀掉,丟掉啊。”
“嗯,我明白。”
“……”真的嗎?你真的明白嗎?
秦北煙對於南意棠口中說的明白還是很懷疑的。
然而南意棠卻像是做了決定一樣,對於這些二月蘭沒有了絲毫的留戀,轉頭就走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南意棠的舉止完全恢復了正常,而且對於之前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似乎完全不知道一樣,當秦北煙試探性的問她是不是真的打算將南家花園裡的那些二月蘭全都毀掉的時候。
南意棠一臉茫然,還有些愕然,“那些花開的好好的,我爲什麼要毀掉?”
“不是你說的嗎?”
‘沒有吧,可能是你聽錯了。’
南意棠笑了笑,說道:‘那些全都是我哥哥在的時候種下的,是我哥哥最喜歡的花,一直都有人在好好的照顧着,哥哥已經不在了,我更不可能毀掉那些花的。’
“好吧,大概是我聽錯了。”
秦北煙看到母親朝他使眼色,便明白了,沒有再提南意棠那些舉止反常的行爲,就當做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一晚上,都是平平靜靜的,他們擔心白天的事情再發生,所以讓人在南意棠的門前守着,如果聽到什麼動靜的話,可以及時通知他們,叫醫生過來。
結果第二天早上,還是出事了,尚清秋是被秦北煙的聲音給吵醒的。
“媽,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麼了?”尚清秋一臉嫌棄的看着匆匆忙忙的兒子,“急什麼?慢慢說,”
“南意棠不見了。”
“什麼?怎麼會不見呢?”尚清秋愣了一下,立即開始往樓上走,按理說,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昨晚上一直有人守在南意棠的門前的,如果她離開的話,都會有人知道的。
“昨晚上守門的人呢?”
“夫人,昨晚上我是在這裡打地鋪睡的額,只要少夫人開門,我就會立即醒過來,我一晚上沒有離開過,少夫人肯定不是從這個門走的。”
“那,窗戶?”房間,好像也沒有其他的出口了。
“這裡是二樓,她一個女孩子,身體還那麼弱,怎麼從二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