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仙一般的男人眼底泛着潤澤的渴望,姜軟軟實在是沒辦法拒絕。
顧嶼琛很安分,他只是抱着姜軟軟的腰,輕輕的,緩緩的。
像是完全依靠着她一樣。
不過半分鐘,他就鬆開了胳膊,正襟危坐,又恢復以往的清冷模樣。
他的AI聲平靜:“我已經沒事了,軟軟,你可以走了。”
“我不該用生病道德綁架你。”
“對不起。”
姜軟軟摸着他的腦袋,像是擼小狗一樣。
“沒關係,我不計較你故意穿大一碼裝瘦弱,也不介意你假裝不知道我會搬過來,更不在乎你綠茶發言。”
“我只在乎,你這個小狗精的樣子紀醫生感不感興趣~”
顧嶼琛:“……”
他收起剛剛可憐兮兮的樣子,眉梢揚起,笑容懶懶。
“被你發現了。”
AI的音調超級平靜,平靜的像是面前的男人毫無被戳破後的愧疚!
姜軟軟哼了聲,從廚房拿出她的手機,上頭紅點閃爍,正在錄像。
姜軟軟笑眯眯:“老師說的沒錯,努力都是有回報的。”
顧嶼琛黑眸輕彎:“?”
“我在做飯間隙練習演技忘了關視頻,這不就給我拍到你這個小狗精的綠茶嘴臉了嗎?”
她拉着進度條,停在男人渴望地望着她的那一幕。
眉眼瀲灩,淚痣血紅,輕輕咬着脣,眸中蘊着渴望,好似墜入流星。
白皙的脖頸微擡,精緻的喉結高高凸起,像是飲鴆止渴的天鵝。
易碎感和清冷感互相揪扯,矛盾割裂,造就獨特的美感。
“這樣的照片,沒人會不心動吧?”
她扒拉出紀冉的手機號:“不知道這個跟紀醫生交換,她願不願意提前把我媽媽的病歷給我。”
顧嶼琛看着她,勾起脣角:“猜到了?”
脣語專家姜軟軟輕哼一聲:“我又不是傻子。”
紀醫生內疚,不斷跟她說讓她放心,她媽媽的線索一定會被破譯出來。
多重肯定表示強調,姜軟軟早就猜到紀醫生有事情瞞着她。
結合紀醫生的心虛,很容易猜到。
顧嶼琛挑了挑眉。
姜軟軟繼續道:“最讓我確定還是你今天的表現,茶茶的想讓我留下來,但紀醫生,又怎麼會罔顧你的意願把我塞過來?就算不是你的主意,我搬來前她也一定通知過你。”
她拽了拽顧嶼琛身上的睡衣,抿了抿脣,不情不願道:“我還知道你衣服的尺碼,你這3XL,能不寬大嗎?”
顧嶼琛早就收起那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他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眸子中笑意淺淺,AI聲都帶着笑意一樣:“那可怎麼辦呀?玩脫了呢!”
姜軟軟瞪他一眼,兇巴巴道:“發燒的人去睡覺!罰你病好後給我做飯!”
顧嶼琛乖乖進了屋子,擦去眼尾散落的薄紅。
小貓踏進來的那刻,他就知道她不會再離開。
可怎麼辦呢?
他就是想,抱抱她啊!
兩日後。
顧嶼琛的燒早已經退了,這兩天也沒表現出感冒的特徵。
姜軟軟還是早早起來,給他做了病號餐,纔跟着笑笑一塊去試鏡。
試鏡現場。
姜軟軟坐在外頭等待,一個冷着臉的女人頻頻瞥她。
她回望過去,那女人在室內,還戴着一副大墨鏡,波浪的捲髮散在身後,傲慢道:“劉導的劇組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了。”
姜軟軟衝她笑了笑,卻沒理她。
只是偷偷問笑笑:“今天諮詢師和精神病一塊試鏡嗎?她誰?毫無演戲痕跡,是個可造之才。”
笑笑:“……”
小姑娘壓低聲音:“軟軟姐,這是今年爆火的小花陸卿卿啊!她跟你試鏡的一個角色,不是要演精神病人。”
姜軟軟不動聲色掃了陸卿卿兩眼。
姓陸啊!
她跟陸家,可是真有緣呢!
陸卿卿在她之前進去,沒十分鐘,就傳來導演的怒喝聲:“你演的是諮詢師!不是教導主任!你要跟來訪者共情!你的共情呢?你是巴不得她去死是嗎?”
姜軟軟捏着劇本,她已經查到了陸卿卿的資料。
陸卿卿,還真就是陸家的小公主。
不過不是她那便宜未婚夫陸嶼琛那一房,是二房唯一的女兒,陸嶼琛的堂妹。
試鏡間裡,陸卿卿的聲音非常不服氣:“爲了一點小事就要死要活,我怎麼跟她共情?導演,我覺得劇本有問題。”
這也不是陸卿卿一個人的質疑。
姜軟軟聽剛剛路過的工作人員說。
今天是試鏡的第二天,之前的演員,全軍覆沒。
不是關心的浮於表面,就是和陸卿卿一樣,質疑劇本,甚至帶着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導演嘆了口氣:“外頭還有幾個?都叫進來試試看,不行就改劇本吧。”
姜軟軟把劇本塞到笑笑手裡,整理了一下衣服,笑道:“機會來了。”
她和其他人一塊進入試鏡間,連自我介紹都沒做,導演直接喊了開始。
劇本姜軟軟早已經爛熟於心。
這一段的單元故事,是一個北漂社畜,經歷了生活中種種致鬱的小事,走投無路意圖自殺,卻不被身邊所有人理解,精神崩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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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時間跨度很長,每一件也都是小事,很容易被誤以爲只是矯情。
而他們試這一段戲,就是社畜崩潰敘述後,拉住她,三兩句話把她勸回。
身邊的人都已經開始演起來。
有的抓住配戲工作人員的手腕,厲聲呵斥。
有的輕聲細語,儘量表現的溫柔和善。
姜軟軟一動不動,只是靜靜地看着崩潰的配戲工作人員。
三十秒後,工作人員已經扒住窗框,回頭去看姜軟軟。
姜軟軟適時抓住她的手腕:“可以坐下來嗎?”
沒有笑,也沒有斥責,語氣很平靜,就好像是在問她今天中午吃了什麼一樣雲淡風輕。
配戲的工作人員被她拉着坐下,愣愣地盯着她。
姜軟軟繼續表演,她遞了一杯無實物的果茶過去:“我知道你很累了,這些小事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把你壓在裡面,你透不過氣。”
她握住工作人員的手:“可你的委屈無人訴說,你很難受,卻沒有人理解你,你想跳下去,不是逃避,是走投無路,對嗎?”
她的聲音很淡很輕,目光卻始終都落在配戲工作人員身上,只要工作人員擡眼,就一定能看到她溫柔的目光。
像月光,低調,卻柔和。
工作人員愣了下,眼角竟然真的滲出淚來。
“卡!”導演喊了聲,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導演指着姜軟軟:“姜軟軟是吧?”
“你作弊賄賂工作人員,取消資格!”
“連試鏡都用髒手段,回去告訴羅光,以後她手下的藝人,別往我劇組塞!”
姜軟軟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我?作弊?”
“哦,我知道了,你也是配戲的。”
導演額角直跳:“我是導演!”
姜軟軟驚訝道:“不會吧不會吧?把精神病人神志不清胡攪蠻纏演的這麼像的人,不會真的是導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