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後退幾步,萌萌地看着她。
姜軟軟非常耐心非常溫柔:“乖,別裝了,裡面好熱的,我原諒你了。”
大熊用小短手抱着自己的肚子,連連後退。
姜軟軟衝過去,一把拽住大熊的大腦袋,她想往上拔。
但是她太矮了!
姜軟軟很暴躁:“自己脫!你一個一米九的傻大個,穿上熊服兩米多,除了你還有誰?再不脫,就別怪我自己動手了!”
她招招手,兇巴巴:“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把它給我按倒!”
衆人:“……”
大熊:“……”
彈幕:“……”
——還是琛琛求生欲強啊,說變臉就變臉,女霸王龍!
——搞不懂,裡面真是顧嶼琛爲什麼不直接脫掉?
——還能不是?你再去給我找幾個一米九的巨人過來。
卜煜帶頭,氣勢洶洶按住大熊。
姜軟軟踩住小板凳,用力向上一拔,巨大的熊頭下,露出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
男人尷尬地笑着招手:“嗨,弟妹,好巧,你也在這裡玩啊!”
姜軟軟:“……弟妹?”
男人滿頭大汗:“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顧嶼琛五個哥哥里面最帥最成功最厲害的那個,你可以叫我嵐,蘇嵐。”
姜軟軟冷笑:“隨母姓,蘇秦的好兒子唄!”
“你弟弟呢?”
她把手指頭掰的咔咔直響。
這麼一個關於謊言的局,不是顧嶼琛準備的,還有誰?
另一邊,“咚咚咚”跑來一隻一模一樣的,圓圓的肚子,短短的手,同樣的…兩米多高!
它的短手抓不住頭套,非常不可愛地戳了戳卜煜。
卜煜感覺到一股寒氣。
他看向那邊金髮男,又看看顧嶼琛,再瞅瞅火冒三丈的姜軟軟。
把頭套弄起來的時候,他語重心長:“答應哥,湊活過吧,男人嘛,哪有不捱揍的!“
熊頭下,顧嶼琛細碎的黑髮被汗水盡數打溼,水珠跌落在衣服上,化出一片片陰鬱的水漬。
那雙好看的桃花眸垂下,神情萎靡,淚痣沾了水汽,溼噠噠的,說不出的頹然性感。
他快走兩步,伸出短短的小短手,挺着圓乎乎的肚子,顯得十分滑稽。
“軟軟,我又搞砸了。”
姜軟軟回頭,對上他有些忐忑的眼睛。
輕嘆一口氣,抱住他的肚子:“沒搞砸,雖然你們的演技很差,狼人殺漏洞百出,臺詞更是浮誇。”
“但,我原諒你了!”
一瞬間,顧嶼琛的眸光好似燃燒一般,迅速點亮。
彈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不妨礙他們起鬨。
——親下去!親下去!
——按在牆上親啊!搞這一出幹什麼?把她親暈!
——有什麼是我尊貴的會員不可以看的嗎?現在馬上立刻給老子親!老子有錢!
姜軟軟掃了眼那邊幾個嗑CP上頭的人,慢悠悠道:“我不原諒你,你就讓程星琉厚着臉皮跟着我,連我上廁所他都在門口等,我可受不了。”
顧嶼琛:“……”
涼薄的眸子睨向一邊姨母笑的程星琉。
程星琉仰望天花板。
他真的什麼都沒說,他哪知道姜軟軟怎麼猜出來的!
——這什麼故事?快說出來我們聽聽?
——都是一家人,不要客氣!
這會兒,程茵才發現直播沒有關。
她纔不管粉絲們嗷嗷直叫,迅速切斷直播,繼續專心嗑糖。
姜軟軟看到她的動作,如玉的手指勾住顧嶼琛熊服的衣領:“琛琛,你想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嗎?”
她眼尾上翹,像是個小勾子。
顧嶼琛嗓音黯啞:“怎麼知道的?”
姜軟軟輕笑:“下次找合作伙伴,找聰明一點的。”
程星琉,老智商窪地了。
打電話都不揹着人的,她都不小心聽見好幾次兩個人打電話了。
顧嶼琛想解釋,姜軟軟卻已經換了話題:“這個金髮哥說是你哥哥,你認識他嗎?”
顧嶼琛站到他哥哥蘇嵐旁邊:“養兄,來花國有業務,不用管他,他脫了衣服會自己走。”
姜軟軟又看向其他人:“我們走了,你們玩遊戲人還夠嗎?”
程星琉搞砸了顧嶼琛的計劃,拍着胸脯保證:“走走走,你們該幹嘛幹嘛去。”
“那行。”姜軟軟看向顧嶼琛,“你跟我走。”
兩人坐在野望酒吧裡。
姜軟軟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什麼時候回來的?”
顧嶼琛聲音有些悶:“昨天。”
“今天原本的計劃是什麼?”
顧嶼琛垂眸,眼神深邃晦暗。
如今,他沒有任何立場和軟軟擁抱,只能藏進厚重的棉花裡,小心翼翼抱上一下。
之後趁着他們不注意,和身高差不多的蘇嵐換位置,他提前躲在密室裡面等待軟軟被帶往密室。
在密室裡面,他準備了許許多多的照片,每一張,都是軟軟最真摯的笑。
他的身份是謊言,可他想告訴軟軟,他們相處中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擁抱,每一次歡呼或者哀傷,都是真實的。
想告訴她,曾經在極光下許下的願望,是希望她永遠開心。
這樣的期盼,同樣真實。
他抿了一口酒,嗓音低啞:“沒什麼。”
姜軟軟微微眯起眸子,握住酒杯的手微微捏緊:“顧嶼琛,蘇嵐是你哥哥,蘇秦是你媽媽,陸家也是你的家,你還有多少秘密瞞着我?”
她話題轉的又猛又快,顧嶼琛呼吸有些急,他想辯駁,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不知道怎麼告訴軟軟,想殺她的其實不是姜和光,是他的親堂哥陸邴舜。
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隱藏起來的陰鷙。
陸邴舜換了刀,他毫無任何憐憫打斷陸邴舜的手腳。
陸家二房想要他滾出陸家,他也已經搶奪了陸家不少資源。
他的手早已經骯髒,卻無法將這份骯髒對準軟軟。
“我暫時,不能說。”
姜軟軟呼吸微滯,抿了抿脣:“那我不問了。”
端起酒杯,姜軟軟一飲而盡,火辣辣的酒順着食道滑下去,她五臟六腑都微微抽痛。
她發現,她根本就不怪顧嶼琛。
“之前的事,我原諒你了。”
她也發現,在無法完全坦誠的情況下,她不能接受一份感情。
她可能是矯情,也可能是病了。
但只要想到身邊她喜歡的人一直騙着她,把她矇在鼓裡,她就鈍鈍的難受,無聲無息,橫亙在兩人中間。
“我不逼你,我也不會再躲着你。”
“但我們,還是把離婚證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