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幹什麼?”李晴天惡狠狠地望着方澤文說。
“我的老婆不準那麼兇。”方澤文摸了一下李晴天的頭,靠到耳邊小聲說:“勒索,恐嚇孕婦,他這次怎麼也走不掉的。我們不但不用賠一分錢,反而還可以讓他賠我們錢呢?等下去到警察局再裝恩愛一點,你就繼續裝害怕。”
“裝害怕就行了嗎?爲什麼還要裝恩愛?你騙小孩!”
“夫妻不是都很恩愛的嘛。打是情罵是愛,剛纔捏我那麼痛,我當作你是對我有情的。”方澤文又摸了一下李晴天的額頭上的頭髮,將劉海輕輕地撥弄得整整齊齊的。
“兩位,車來了,麻煩跟我們去一趟警察局錄口供。”警察撐着傘走了過來。
警察爲他們撐着傘,方澤文小心翼翼地扶着李晴天上了車,那位黑胖子也被扣上了手銬押上了後面的警車。隨後也來了兩臺拖車,將李晴天和那男人的小車拖走了。
來到了警察局,方澤文有條不紊地講述着剛纔發生的事情,也將手機裡的錄音拷貝了一份交給了警察。我們以受害人的身份可以先行離開了,那黑胖子男人立馬刑拘15天拘留。
“方先生,這件事你願意是私下解決還是決定起訴?”警察記錄好了相關口供後問了一句方澤文。
“絕對要起訴到底!”方澤文堅定地回了回去。
“ANDERW。”李晴天拉了一下方澤文的衣袖,覺得對方是道上的人,還是少一事不如多一事。
方澤文回頭看了李晴天一眼又跟警察先生說:“絕對要起訴到底!嚇着我老婆肚子裡孩子了!老婆,怎樣?肚子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頭暈,你揹我走。”李晴天特意將身體靠了靠過去,撒嬌地說。
“好啊。”方澤文將傘塞到李晴天的手裡,背過身,彎下了腰:“老婆,快上來,要不等一下又下大雨了。”
原本李晴天只想捉弄一下他,沒想到他竟讓將計就計。
“方太太,你老公真好。”站在一旁的女警花笑者對李晴天說了一句。
“快上來,老婆,等下還要回去做飯呢。”方澤文壞壞地大聲喊了一句。
李晴天別過臉,雙手摟着他的脖子,整個人趴在他的背上。方澤文雙手往後扶着李晴天的大腿,用力一拉,整個人便像只考拉一樣匍匐在他的身上。
狂風暴雨過後,天空又再度放晴了。只不過從警察局出來早已天黑,漆黑的夜空中繁星點點,皎潔的明月當空。方澤文揹着李晴天一路往前走着,我們從警察局出來後誰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紛紛過往的人們都不自覺地看了我們一眼,怎麼也是大街大巷的,李晴天偷瞄了過往人羣的神態,總覺得有些尷尬。
“ANDERW,放我下來吧。”李晴天扭過頭,靠在他的耳邊說。
“沒事啊,我送你回家。”方澤文並沒有要停下腳步的意思。
“我自己可以走回家!”李晴天鬆開了摟着他脖子的雙手,雙手壓在他的背上,撐起了上半身。
“等下摔下來了,我可不管你呢。”方澤文繼續往前走。
“都說了我自己可以走!”李晴天在他的背上左右掙脫着要下地。
“好好好,”方澤文放開了抱着李晴天的手,李晴天一下子從他的背上跳了下來。
“今天謝謝你。”李晴天低着頭說:“可是我也很討厭你。”
“爲什麼?”方澤文有點着急地問。
“你給我帶來了黴運啊,我老公跟我兩年了,從來沒有出過事,可是今天一載你就撞了。”李晴天埋怨着。
“哈哈!”方澤文忍不住笑了一聲:“你爲什麼叫你的小車叫老公?”
“你們男人不是都當車子是老婆嗎?那我們女人的車子不就是老公。”
“這也算是理由?”方澤文聽到這麼個奇怪的的原因,又粗又黑的眉目往上輕揚了一下:“你老公沒事的,等過幾天出來可能更帥氣,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都不知道,剛纔那男人砸我車的時候我多害怕。怎麼會有那樣蠻不講理的人,這事都讓我遇上了,我得趕緊去買彩票,沒準能中500萬。”李晴天喋喋不休地一邊走一邊說着自己心裡的感受。
等李晴天噼裡啪啦地說了一大堆後才發現方澤文竟讓一句話也沒有說。李晴天才下意識地擡頭看着他,只見他安靜地走在自己的身旁,那是李晴天第一次那麼近距離地看他的側臉。利索乾淨的短髮,彎彎的下顎,豐厚的嘴脣邊還有那密密麻麻的鬚根,那高挺的鼻子是他整張臉最爲突出的部位,一下子便吸引着李晴天的目光。
“爲什麼不說話呢?”方澤文低頭看了李晴天一眼。
“沒有啊……”李晴天躲開了他的眼神,看着前方繼續走。
“小麻雀終於都有不說話的時候啦?”方澤文調侃地問。
“你纔是麻雀,我可是個安靜的美女。”李晴天負氣地特意跨大了腳步走着。
“嗯,你是可愛,可算不上是美女,更不會是安靜的。”方澤文跟在李晴天的身後。
李晴天轉過身對方澤文說:“我是美女,這一點我肯定是承認的。再見。”李晴天在家門前揮了揮手。
“晚安。”方澤文看着我走進了屋內也轉身離開了。
一夜醒來又是新的一天,李晴天換上了米白色系的連衣裙便早早地走到公交車站等車。
“早,SUNNY。”方澤文從身後拍了一下李晴天的肩。
“早,ANDERW。”李晴天對他笑了笑。
和方澤文一起上了公交車,他便遞給李晴天一份早餐:“吃了嗎?”
李晴天搖了搖頭。
“給你吃。”
“你不吃啊?”李晴天的眉毛挑得高高地問。
“我吃過了,這是買給你的。”
“那我不客氣了。”李晴天接過他手裡的三文治和熱牛奶吃了起來。
一路上的我們還是沒有再開口說過話,直到走進了公司的大門。
“什麼?爲什麼又要改設計圖啊?師傅!”曾傑拿着電話一大早便氣急如焚地說着。
啪的一下掛掉了電話,曾傑將手裡的設計圖一扔,整個人重重地靠在了椅子背上揉着額頭的太陽穴,臉上盡是痛苦的表情。
“怎麼了?”李晴天走到曾傑的身邊關心地問了一句。
“晴天,你看看這個泥版還有哪裡不行?”曾傑指了指桌子上的泥版,是一對結婚的親吻娃娃。
“很漂亮啊。”李晴天拿起泥版左右端詳着。
“但是剛纔師傅打電話過來說這個泥版分店拍照片給了客人看,可是客戶說不滿意。還要修改設計圖,客戶覺得泥版擺件的親吻做得不夠細緻真誠,可是我已經改了5次了。”曾傑無奈地說。
“讓ANDERW和師傅們溝通吧,我們處理不了。”李晴天拿着泥版轉身走到方澤文的辦公室門前敲了敲。
“請進。”
“ANDERW,有件事我要和你彙報一下。”
“說。”方澤文擡頭看了李晴天一眼繼續盯着屏幕工作。
“這個擺件阿杰已經改了5次了,但是師傅和分店都回復說擺件的親吻做得不夠好,一直要求我們設計部,可是阿杰已經沒有辦法了。”李晴天將擺件放在桌子上。
方澤文拿起了泥版擺件左右仔細端詳了一陣,又放了下來:“15分鐘後約師傅和分店的負責人一起開視像會議。”
“哦,知道了。”
15分鐘後,曾傑和李晴天都坐在了方澤文的辦公室裡,打開了視像電話和負責這個項目的關師傅以及分店的趙店長一起開會了。
“HI,關師傅,趙姐。”方澤文首先第一和他們打招呼。
“HI,ANDERW。很久沒有見你了。”趙店長也寒暄了幾句,關師傅則有些疲憊地坐着。
“趙姐,師傅,那個客人覺得親吻的部位是哪裡不滿意?位置還是角度,或者說是動作?”方澤文指了指那對泥娃娃的嘴。
“她就是說親得不夠細緻。”關師傅搭了一句。
“那趙姐可以幫忙問問那客人親吻得怎樣纔算是細緻?”趙店長的臉霎時紅了起來。
“ANDERW,你真會開玩笑,這怎麼問得出口?”趙店長不好意思地說。
“我們都改了5次了,客人還不收貨。一直說吻得不細緻,難道要像看電影那種的法式接吻纔算是吻得細緻啊?”說着如此讓人臉紅心跳的話,但是方澤文卻異常平靜的語氣。
頓時,我們四人尷尬地鴉雀無聲。
“你說是不是?SUNNY。”方澤文轉過頭看了李晴天一眼,眼神卻又輕輕地落在了她的朱脣上,幾秒鐘後又回頭看着屏幕裡的關師傅和趙店長。
“我不知道。”李晴天無言地說了一句。
“所以不是我們的設計有問題,是那位客戶有問題。趙姐,或者要讓你幫個忙問問那客人是否真的願意花錢做這個擺件,如果是,麻煩這位客人提供一些她認爲是細緻接吻的圖片給我們的設計師參考。”方澤文爲這次會議做出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