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舶烈的臉色確確實實變得不好,目光緊緊地瞪着這個不識時務的女人,只是不懂自己爲什麼找不到罵她的藉口,最終只是從桌上扯過來一張紙巾,擦乾淨受傷殘留的粥液。
粥還有嗎?
nn一怔,急忙擡頭道,有……我熬了很多!
你來喂她吧!他當她發脾氣是衝着他來的,爲了能讓她吃點東西,他只能把這事交給nn來辦。
哦,好……nn也是這般想着,直接拿着保溫盒走了過來,這次換成是她,尹沅希應該不會和她置氣吧。
尹沅希雖說對那股味道還是不適應,但目光一轉,看着臧舶烈還在屋裡,就當是氣他,也勉強地吃了幾口。
這時,門外好像有人來了,臧舶烈回頭看了她一眼,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門外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消失了一宿的溫鬱琳,身邊還有一臉難色的伊娃。
他不知道這倆人爲什麼會在一起,但看着伊娃手上幾分紅色文件,便明白她來此的目的,至於溫鬱琳,他確實沒心思去想她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烈……你真的在這裡,我到公司找你不見,才知道是尹沅希病了,我來看看她!溫鬱琳面上是擔憂的神色,但這樣的表情,讓臧舶烈只想冷笑。
她跟尹沅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交情了?找藉口過來打探虛實也不知道花點心思,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俗氣?
溫鬱琳說着就要進去,他想也沒想地伸手攬住了她。
她需要休息,你現在不方便進去……
溫鬱琳背對的眸底閃過了一抹怨懟,但隨後轉身時,面上已是一副溫婉的笑容,和一副十分理解的態度。
說的也是,她和我也不熟悉,恐怕見了我還會升起一些戒備來,算了,知道她醒來就好!
臧舶烈見她退到了一旁,纔看向伊娃道,不用拿過來,我回公司。
那這裡呢……
有nn照顧就行了!臧舶烈說罷,頭也不回地朝着樓下走去。
伊娃來回地看了幾眼,又想跟着臧舶烈回去,但人都到門口了,又想進去看看尹沅希,此時溫鬱琳見縫插針,笑靨如花道,把文件給我吧,我幫你給他!
好,謝謝你,麻煩你跟總裁說一聲,我看看小希馬上下去!伊娃微微一笑,感激地把文件交到溫鬱琳手裡,隨後敲響了病房的門。
開門的人是nn,見到伊娃,微微一怔,你是……
尹沅希則從縫隙中看清了伊娃的面容,剛要吱聲,一張嘴,胃部翻滾的難受再次發作,就將剛剛吃下肚的粥全都吐了出來。
聽見聲音,nn和伊娃立刻衝進了病房,只見碰碎的碗片和粥摻合在一起落在地上,尹沅希則緊緊地捂着自己胸口蜷縮在牀上,微微顫抖着。
看到這樣,伊娃急忙跑去來抱起尹沅希,問說,怎麼了?
我好難受……胸口好難受……
抱在自己懷裡,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尹沅希身體的顫抖和聲音的發顫,伊娃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叫nn按下緊急鈴。
沒事了,醫生馬上就過來……她忙安撫道。
身體內部,似被一臺滾筒洗衣機絞過一般,五臟六腑都被扭曲變形,那種疼痛是不言而喻的。
看到她這樣痛苦,醫生一時還來不了,伊娃有些慌神,連忙又與nn道,臧先生剛剛下樓應該還沒走遠,看看還能不能叫他回來……
她話還沒有說完,尹沅希就掙扎着從她懷中出來,忍着痛一字字艱難地說道,不要……我不想見他,不要叫他回來……
他走了更好,眼不見爲淨。
nn不敢亂來,只是焦急地在病房和走廊裡來回,緊張地等着醫生趕到。
尹沅希不停地喘着粗氣,好像呼吸都有點困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看到她這樣,nn深藍色的眸光微微閃爍之後,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現場。
小希,再忍忍,醫生馬上就過來了!伊娃此刻,只剩下蹙眉不停地安撫。
好痛……胸口好痛……身體也好痛……緊緊地按住自己的肚子,無比掙扎地說出了這句話,無阻的雙手發着抖去輕抱住伊娃的身體。
醫生馬上就到了!
尹沅希緊緊地捂着自己的身體,感覺有些窒息一般,話也說不出來了,記得伊娃額上泛出了緊張的汗水,目光不停地往門外瞟去,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些醫生一個個都死哪去了?
砰一聲門響,本來半掩的房門在來人一陣焦灼緊張的氣息中重重地撞上牆面,臧舶烈目光陰鷙而深沉地站在那裡,氣喘吁吁,身後還有急趕而來的溫鬱琳和nn。
他揹着光站着,陽光從後面射向他英挺頎長的身軀,映照在他近乎魔化一般的面容上,讓他神色上的蒼白和煩躁盡顯無遺。
尹沅希一看是他,目光一冷,但是那樣的神色在被疼痛折磨得扭曲的容顏上,絲毫不能影響到臧舶烈的靠近。
總裁,我這……
讓開!他沒有給伊娃說完話的機會,便惡狠狠地打斷。
伊娃明顯被他的氣勢怔住,沒有動作,只是呆在那裡。
臧舶烈推開了她,俯下身抱起尹沅希,轉身就往外衝去。
半路上,尹沅希已經痛得暈了過去,後來發生的事她沒有記憶,只是當她再次醒來,看見自己又回到了之前的病房裡,陪在身邊的人變成了nn,她從nn的口中得知,她昏厥,喊痛,是因爲對藥水過敏引起的不適,現在醫生已經爲她改配了藥方,她才能安穩地睡上一覺。
nn還多嘴的告訴她,臧舶烈一直陪在她身邊,直到看見她眉宇之間的疙瘩解開了,才捨得回公司去,不過他也叮囑了只要她醒過來,就電話通知他。
她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下午五點。
想起昏迷前,時間還逗留在九點,她這一次生病,還真的把自己給嚇了一跳。
尹沅希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來,卻還是請求讓nn別上報,雖然她知道機會不大,畢竟nn是個很嚴謹的管家,可從她嘴裡聽到被拒絕的話後,還是忍不住發了脾氣,把nn轟出了病房。
沒過多久,有敲門聲響起。
我都說了要一個人靜一靜,別來打擾我好嗎?她煩躁地朝着門口大吼道。
底氣這麼足,看來病是快好了!回話的,居然是道男聲,隨着房門緩緩打開,臧舶烈一臉慍色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