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要求?”張麗君詢問道。
“我的要求是別人絕對想不到而又難以做到的。”林霄賣了個關子笑道。
“哎呀我的財神爺啊,你倒是快點說嘛……”
張麗君還沒說完,卻見對方打了一響指,一名林家保鏢走過來端上幾個臉盆般大小的高腳杯。
林霄笑道:“你儘管點酒,不過可要一口氣一滴不剩地喝完哦,喝酒次數不限,就看你能賺多少錢。”
“但如果你違反了遊戲規則,酒杯裡殘留一點養魚或者中途喝吐了,原先的提成全部作廢並且一分錢都別想拿到。”
這的確是一項高難度挑戰,在一些娛樂場所KTV倒爲常見。
張麗君注視着特大號高腳杯猶豫了會兒,她急切需要用錢,又怎肯放過眼前的大好機會?
“這麼大的高腳杯是有點難喝啊,要不放棄吧?”
“喝吧美女,酒嘛,水嘛!”
“就是,沒什麼比這個更好賺錢的了,不就是杯子大了點嘛,一口氣喝它丫的!”
……
吃瓜羣衆們已經騷動起來,有的酒託甚至也想報名參加,卻被林霄拒絕了。
“喂,你是過來砸場子的吧,哪有這樣喝酒的?”薛俠叫來幾個有紋身的小弟質問林霄道。
“我喝酒的花樣多的去了,你管的着嗎?話說這位怎麼稱呼?”林霄故意反問道。
“我是這兒的老闆。”薛俠很是高聲的迴應道。
張麗君把臉拉的老長,若非心裡有鬼,一個眼神都可能會被他人拆穿彼此的關係。
林霄點點頭道:“老闆是吧?我跟這位小姐姐喝酒,你有什麼指教嗎?”
“這樣喝酒會出人命的!”
薛俠說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出現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她是你老婆還是你馬子?若是你老婆就乘早領回家去,我可從來沒聽說自家老婆陪別的男人喝酒的,三陪啊?”
林霄一句話懟的薛俠啞口無言,他的小弟們想上去教訓林霄,卻被林霄放話警告道:“這都是剛點的酒,若是磕了碰了別指望我會買單。”
“喂,你把話說清楚,誰是三陪?”
張麗君反問對方,這也使得薛俠找機會後撤。
“不好意思我可不是罵你,都是開門做生意,他這樣興師動衆的以後誰還敢過來消費?”
“聽你的口氣貌似你也是做生意的?”
“鄙人不才,經營一點小小的海鮮生意。”
林家的海鮮生意在當年已經佔據了盛京的半壁江山,包括房地產和各保險、投資理財皆有大大小小的股份,不過是林家父子向來低調做人罷了。
“海鮮生意?難怪出手這麼闊綽,喂,你說話算數麼?”
“當然,我們生意人一口唾沫一口釘,在座的諸位都是見證人,十萬塊一杯酒絕不還價!”
張麗君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若這時候棄權返回白家店鋪,我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我喝。”
她端起高腳杯,以最快的速度將酒水喝完。
林霄也履行承諾,先將十萬塊錢挪移在她面前定心。
“還要繼續挑戰嗎?”林霄問道。
“當然。”她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人性的貪婪是永無止境的,也必將爲貪婪而付出代價。
接着第二杯也在萬人矚目下喝的乾乾淨淨,並且還打了個嗝。
“美女好酒量啊,加個微信唄……”
“厲害了我的小姐姐,打小在酒缸泡的吧?”
……
紅酒剛入口時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但後勁會隨着時間慢慢上來,何況還是臉盆般大小的份量。張麗君會喝酒不假,但像今天這樣喝還是頭一次。
林霄故意阿諛奉承道:“真看不出來你居然這麼能喝,我後悔沒早點認識你啊。”
“現在認識也不晚啊。”不以爲然的張麗君一把抓住第三杯又道:“接下來可能要三十萬了,你可要說話算數,別等我喝一半人跑了。”
林霄爲之一笑道:“我說過只要不違反遊戲規則,喝多少是你的本事,我絕不勉強。”
其實我不擔心你會在下一秒見好就收,即使這樣我依然會把所有精力留在對付薛俠和他的那些酒託身上。
然而張麗君在喝第三杯的時候速度顯然緩慢了許多,因爲她開始變得吃力。
這是所有喝酒人的通病,酒只會越喝越多,越喝越慢。
此間她的一滴眼淚竟從眼角緩緩的流淌了下來,這其中滋味究竟是甜是苦是酸是辣唯有她自己知道。
她喉頭一抖一抖,兩顆眼珠子緊緊盯着流入自己口中的紅酒,每一口不但象徵着金錢,同時也是象徵着自己的血淚。
“喝完喝完,留一半怎麼回事啊?”
林霄開始督促,張麗君顯然是想緩一下,但卻又遲遲不曾放下酒杯。
某些酒桌上的規矩一旦放下酒杯就得重新來過,在這兒算是客氣的了。
“我說過遊戲規則,沒有一口氣喝完的,原先的提成也全部作廢!”
“別啊……”她苦苦哀求道。
“那就喝完!”
“沒有說不喝,你急什麼!”
其實她比任何人都急,然而下一秒卻忽然作嘔,忍不住竟將原先吃下去的酒菜全部吐了出來!
一陣陣倒喝彩聲讓她顏面掃地,眼看掙到的三十萬付之東流。
“真不好意思,遊戲結束。”
“等等,能……能重新來過嗎?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重新來過?呵呵笑話你以爲什麼事情都可以重新來過嗎?
“這遊戲不玩也罷,跟我走。”
薛俠一直在監視着兩人的舉動,他拉住張麗君的手要走,卻被林霄按住其虎口痛的瞬間撒手。
“給我一個帶走她的理由。”
“沒什麼理由,只要我想將她帶走,沒人可以阻攔也包括你。”
薛俠看出眼前這人先前的一系列舉動顯然是衝着張麗君來的,今天就算是損失些成本,也要先護着她離開。
林霄神秘一笑道:“是嗎?恐怕你今天誰也帶不走。”
薛俠變色道:“你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大門一關,所有打手竟在此時全被控制住,原本熱鬧的氣氛也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你們是警察?”
“NONONO.”
“你還是看看再說吧。”
林霄隨便指了指周邊,薛俠眼見自己平時僱傭的酒託女們個個竟被強制灌酒,有的甚至被人在嘴巴上安插了漏斗。
“哥,我實在喝不下去了,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那怎麼行?你們不是最喜歡喝紅酒的麼,一瓶紅酒有不少提成吧?”
每一桌酒託女們都在苦苦哀求着,這些原本憨態可掬的土肥圓們一下子變得窮兇極惡起來,好似好旺角已經成了人間煉獄。
原來這纔是林霄今天來此的真正目的。
他早先和祥叔做了周密計劃,並精心挑選一批長相最不起眼的保鏢們做爲誘餌與酒託女們奔現,既要起到砸場子的目的也要讓她們今後對酒徹底產生恐懼!
林霄原本是要連張麗君一塊收拾的,只因爲打聽到她母親生病不肯住院,這才動了惻隱之心。
薛俠見場面已被控制,自己也成了刀俎魚肉,不禁要問個明白。
“他們都是你的人?”
“這其中不也有你的人嗎?”
“你到底想怎樣?”
“你不都看到了嗎?一個人做了壞事總該是要得到報應的。”
“哥們,咱們素味平生又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至於這樣搞我嗎?再說你們現在可是人身攻擊啊,不怕坐牢?”
林霄摸了摸兩撇假鬍子道:“笑話法律上哪條規定喝酒是人身攻擊?你給指出來謝謝。”
薛俠冷笑了下說道:“哥們這可不比其它餐廳,知道我們的後臺是誰麼?”
“我沒興趣知道,也不想知道是誰。我說過一個人做了壞事總該是要得到報應的。給你倆提個醒,還記得林霄吧?”
“林霄?!”
張麗君聽後渾身酒氣不禁化作冷汗冒了出來。
林霄故意深沉道:“有印象了?”
“有……有……敢問您是……”
“我今天就是來會會當初陷害他的人。”
薛俠搶話道:“兄弟,這其中可沒我什麼事啊……”
林霄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回過頭來又問張麗君道:“我聽說你當初找他借了二十萬,有這回事吧?”
張麗君反駁道:“那是我跟他的事。”
林霄怒道:“現在就是我的事!”
“你是來催債的?”
“你要這樣認爲也行,不過我還聽說你當初找他借錢完全是因爲這個王八蛋在背後慫恿。我他媽看到你就想抽你一大耳刮子!”
“哥們你別罵人好吧,你……你到底是誰?”
“你沒資格知道我是誰,你就承認有沒有這件事吧。”
“沒有,絕對沒有。”
沒想薛俠竟矢口否認,這是張麗君不曾想到而又在林霄預料之內的。
“哥們,給句痛快話你想怎麼着吧?”
“很簡單,帶着你的人滾出盛京。”
“辦不到!”
“辦不到?那好把二十萬還給林霄。”
“你這人真奇怪,林霄都死了我們找鬼還啊?”張麗君插嘴說道。
原來張麗君至今認爲我“死”去許久,奇怪李一凡不是跟她有來往嗎,沒跟她說我還活着?
“誰說人死了就不用還錢啊,他又不是石頭裡蹦出來的,民法規定爲人子女死亡後第一繼承人包括配偶,父母、子女,人死了不用還錢你他媽做夢吧?”
張麗君道:“我沒錢!再說這是我跟林霄的事,你憑什麼過來要錢?”
林霄拿出一張字據,這字據就是當初張麗君與他作爲交換條件而寫的。
“這張字據眼熟吧,還有這些轉賬記錄。別問我這些東西怎麼會在我手裡,如果我跟林霄的關係不是那麼鐵的話,他臨死前也不會將這麼重要的證物託付於我。”
沒辦法演戲演全套,還好帶了證據。
“是我愧對於林霄……”
“你沒有錢不要緊,叫你這個所謂的老闆兼男朋友還吧,總之我今天就是要看到錢。”
“哥們,我可得提醒你一句,我這大門要是緊閉就會引來警察的。”
“喲,嚇唬誰呢,警察來了最好查查你們這兒的貓膩,再說一碼歸一碼,就算明天鬧到法院,你們欠林霄這筆錢也是要還的。”
我今天就死磕到底了,頂多在法院上公佈真實身份,誰怕誰!
“喂,我說你一個大男人爲了二十萬至於這樣興師動衆嗎?”
“興師動衆?張麗君,若不是你當初爲林霄的頭七流過幾滴眼淚,我連你一塊收拾了!”
“你……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他生前從來沒跟我提起過你啊。”
“這不重要。”
張麗君無奈只得轉身求助薛俠道:“薛俠,你有沒有二十萬……”
薛俠立馬甩手道:“我哪來的二十萬?”
“你個沒良心的,當初要不是你急着用錢,我會去找林霄借?現在又想抵賴,你還是個男人嘛?”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這是你跟他的事,與我無關。”
林霄笑道:“你們和林霄三者的關係我調查的一清二楚,像欠債還錢這種事警局是不會受案的。”
“那麼就是法院一錘子的事,沒有二十萬就拿店面做抵押沒意見吧?”
“等等兄弟!有什麼事好商量,去法院就太嚴重了吧……”
薛俠趕緊命人倒了一杯酒賠不是,他之所以這麼委曲求全不單單是因爲自身還有污點存在,何況店面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女朋友有難男朋友是不是應該幫一把呢?”
“幫……我幫……”
無奈,薛俠只好去找錢櫃清點營業額,將人民幣和微信支付寶東拼西湊齊到了二十萬交給了眼前這個所謂林霄的朋友。
然而當大門重新打開以後,一個年齡五十多歲的熟女闖了進來,薛俠一看救星已到,急忙喊了句:“趙姐,我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