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land（羅蘭）曾說只有我們給客戶帶來快樂，客戶纔會認可我們這份職業……”
金燕子在對男模們開完會議之後，回頭便讓林霄去一趟辦公室。
“燕姐，你找我？”
林霄推門而入，卻見金燕子一個坐姿不但盡顯出女人獨有的味道，而且還隨時能夠激發男性的荷爾蒙！
金燕子開門見山道：“小林，你最近的業績很不理想啊，怎麼回事？到底有沒有把我教你的東西學會？”
那些但凡跟過她的男模們，即便眼下買不起車房，卻也早已擁有手頭的客源，因爲在這個圈內“自我銷售”是最起碼的本錢。
“燕姐，我真不是做這塊的料，我只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服務員。”林霄站直了身板坦白道。
“小林，我始終認爲你是帶着情緒上班的，包括你從來都看不起男模這份職業，因爲在你眼裡哪怕是端茶倒水的服務員也要比他們乾淨的多。”
高手啊，居然一下子說中我心坎。
“你放不下心理負擔這是一點，另外你害怕被親朋好友認出你在這裡做男模，害怕他們認爲你這是在出賣自己的靈魂。”
金燕子畢竟在這個圈裡混了五六年，她深知每一個新手的內心困惑。
林霄無奈道：“不錯，我已經被家裡人誤會過一次。”
不曉得爲什麼，金燕子給他的感覺不僅僅是直屬領導這麼簡單，更多的反而像是一位導師、朋友，跟她溝通談心竟然是這般舒暢的一件事。
“看到夜場那些女孩子了吧，你是不是認爲她們除了陪酒再張開雙腿，大把大把的錢就到手了？”
“陪酒聊天自古就是一門高深的學問，至於靠皮肉生意吃飯是這個圈兒裡最低級的掙錢手段。”
要不是聽金燕子說起這裡的佳麗公主，林霄差點忘卻了張麗君，好幾天都不見她來打卡，該不會又出了什麼事？
她走了過去按住林霄的雙肩勸告道：“聽着小林，這是一個物價飛漲、弱肉強食的年代，你要不想被淘汰，除了不斷掙錢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林霄站了起來回應道：“我會努力的燕姐，不過說實話你真的跟其她KTV的公關不一樣。”
金燕子一時來了興趣詢問道：“哦？小傢伙你倒是說說看我跟她們哪裡不一樣？”
林霄笑笑道：“我從來沒見過你訓罵哪一個員工，哪怕他們做錯了天大的事情。”
“哈哈哈，因爲脾氣越大的人往往越沒本事留住人心，不過你也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我？你爲什麼這麼說？”
“我彷彿能夠從你身上覺察到一股潛在的氣質，但這股氣質卻又跟那些個自以爲有幾個臭錢的富二代、拆二代不同。”
“對了燕姐，你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眼尖的林霄從進門第一眼就發覺她手臂上的淤青。
“多管閒事。”
她似乎有意迴避話題。
爲了早日將本月的債務還完，林霄遵照金燕子的指示專心工作。
說實話這個部門的競爭率不比隔壁的佳麗公主少，畢竟都是青春飯，過了年齡不是單飛就是轉行也早已是不爭的事實。
“哥們，待會進了包廂光線會很暗，你們戴面具會不會不方便？”試臺之前，林霄向一個同行詢問道。
“這不萬聖節快到了麼，何況不會被熟人認出。”那人說完便塞給他一個。
“還是你想的周到。”
林霄笑笑接過一個帶有Z字母的黑色面具，並與大夥一道前往包廂。
這時，他忽然聽到有人在叫不斷叫金燕子出來陪客。
金燕子好歹也是男模場的二把手，再怎麼說也是股東之一，又豈能像普通陪酒小姐一樣說陪就陪？
“敗家仔來了，大家最好低着頭走過去。”一名同行對林霄等人說道。
“李一凡？又是這傢伙，他懂不懂規矩，連燕姐都敢點？”林霄詢問道。
“他就是這裡的規矩！”
“聽說他爸爸李天剛不但是維多利亞酒店的大老闆，而且還跟楊嘯天楊總是拜把子兄弟，公司的第二大股東，就衝這個他李一凡就可以在這裡包場！”
“在家紅旗不倒，在外彩旗飄飄，鴨子們，小心別他媽腎虧啊！”
李一凡和紈絝子弟們嘲笑着離去的男模們。
“媽的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憑什麼我們就要受這種氣？”身後的同行負氣地說道。
“對了弟兄們，花場美女如雲，爲什麼他李一凡唯獨對燕姐情有獨鍾？”林霄故意試探道。
誰人不知金燕子是身材火辣、顏值擔當的御姐，試問哪個男人見了不心動？
“這敗家仔平時是不缺女人，但他最偏愛這種成熟女性，聽說這小子還有個特殊癖好。”
林霄皺了皺眉頭問道：“特殊癖好？”
同行答道：“哎呀就是S-M！”
難怪燕姐手臂上會有淤青，十有八九是這小崽子的傑作。
“曾經有個兄弟對燕姐一往情深，可惜惹惱了李一凡，最後居然成了所謂的失聯人員。你們可別犯渾，周瑜打黃蓋的道理不用我多說吧？”
“對！咱們是來掙錢的，又不是跟人結怨的，她玩她的，我們玩我們的，盛京所有富婆們的錢都是咱們哥幾個的，加油！”
包廂內，林霄隨同哥幾個陪着富婆們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雞尾酒，正如金燕子所說，來這裡上班就是玩，並且在玩的同時跟客戶交朋友。
“與其在你不要的世界裡，不如痛快把你忘記。”
“這道理誰都懂說容易愛透了還要嘴硬。”
林霄在一名富婆的邀請下真情流露地陪唱了一首歌，在全場轟烈的掌聲下暫時去了洗手間。
沿途，他不經意聽到某個房間裡傳出一些很是難聽的叫罵聲，接着又是一陣抽打聲。
林霄本不想多管閒事，這剛要準備離開，門卻忽然被裡面的人打開了。
李一凡！
林霄和李一凡兩人面面相覷，只因他戴着面具，所以對方認不出來。
“你看什麼看，再給我看個試試？”
李一凡說罷揚起皮鞭便朝他面門打去。
“啪”的一聲，他發覺手腕像是觸了電，皮鞭隨之掉落在地。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林霄不過是擊中了他的手腕。
當他看到金燕子傷痕累累時，心生一絲憐憫。
“你活膩味了是吧，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信不信我立馬叫人把你給廢了？”
誰知林霄掄起一個啤酒瓶砸碎了對其警告道：“你信不信在他們趕來之前，我先把你給廢了？”
李一凡膽怯道：“我還真看走了眼，沒想到你還是個敢死磕的主。”
林霄走過去將一件風衣披在金燕子身上，道：“我送你去醫院。”
誰知金燕子卻冷笑道：“你是誰呀？誰要你多管閒事啊，該幹嘛幹嘛去，別妨礙老孃！”
“我看見了就是我的事。”
林霄便抱起金燕子火速朝門外走去。
“師傅，去水心樓2組團。”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去醫院，到底要幹嘛？”
原來二人在車裡發生了爭執，一個要送去醫院，一個卻要回家休息。
“你到底是誰？我說過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到了目的地以後，金燕子吃力的推開車門便準備上樓。
水心樓這片兒以前是“紅燈區”最爲隱患的一片區域，近年來隨着老房子日益拆遷加之疫情緣故，這個地兒沒有原先的那般熱鬧。
“你現在站都站不穩，我就當送佛送到西。”
林霄也不顧她是否答應，便扶着她一步步上樓開門。
“你不進來坐坐？”金燕子試探道。
“咱們又素不相識，你好好歇着吧。”林霄準備轉身離開。
“站住小林！”
“小林？小林是誰？”林霄故意裝糊塗道。
“別裝了林霄，我認得你的身板和背影，進來吧。”
林霄見瞞不過金燕子，便拿下面具跟進了裡屋。
“小林，你不別介意姐姐說實話吧？”
金燕子走近洗手間脫衣服擦藥水，但門卻沒有關。
“當然不介意。”
林霄隨機找了張沙發坐下。
然而他卻發現9點方向有面擺放的鏡子卻剛好折射洗手間內的一切“美景”，嚇得他趕緊挪位。
金燕子一邊換下黑絲襪一邊生氣道：“你呀就是個十足的蠢貨！闖禍了知道嗎？我都快被你活活氣死了。”
林霄聽後一臉懵逼。
“知不知道你剛纔打的這個人是誰？李家父子你是惹不起的大流氓！他們要是追查下來，別說是我，就算是楊總也保不住你啊。”
誰知林霄卻極爲冷靜地分析了兩點。
“第一，我認識李一凡，就他這樣也配當流氓？再者說到打人不至於吧，我頂多算正當防衛。”
“第二，楊總也不至於爲了我這個小員工而跟大客戶翻臉，畢竟他們還是裙帶關係。”
金燕子換下紅色乳罩隨便丟到沙發上，林霄眼睛幾乎都快看直了。
“你知道他們是裙帶關係還敢動手？李家父子在盛京跺跺腳就能死一羣人，總之你把我送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經釀成了大錯。”
林霄這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做錯了。
對某些人某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最基本的爲人處世之道。
“你暫時先留在我家避避風頭再說吧。”
“燕姐，我不能給你添麻煩。”林霄說罷便準備離開。
此時金燕子穿着紅色吊帶睡衣跑到他面前攔截道：“可你已經給我添了麻煩不是麼？”
她那婀娜美妙的身姿和胸前挺拔的白肉直讓林霄面紅耳赤。
一個女人如果讓男人第一眼就想到私慾，她既是成功的卻又是失敗的。
這時，林霄收到一條白鴿發來的微信消息：“林霄哥哥，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他想了想，便回覆道：“謝謝你白鴿，我明天下午過去。”
白鴿回覆了一個麼麼噠的表情。
“對不起燕姐，我先前真的只是路過，沒想要去破壞你們的……氣氛。”
從聽到房間裡出聲音的那一刻，他就應該明白李家父子纔是金燕子她們公關的衣食父母。
“那你該怎麼補償我呢？”
她忽然堵住了門，並且伸手去觸摸他那堅挺的胸膛。
“我真的該走了。”
“你最好乖乖的留在這裡，正所謂狡兔有三窟，沒人會查到這裡。”
金燕子看了看他於是笑道：“小林，說實話姐喜歡你，喜歡你的衝動、熱血。”
林霄笑的很燦爛。
兩人可能不是一個圈兒的，但他已經將她視作自己的良師益友。
“燕姐，你結婚了嗎？”
“離了。”
“真對不起……”
“沒事兒，過不下去就離唄，也可能是沒個一兒半女的緣故吧。”
“小林，”金燕子忽然抱住了他道：“給姐一些溫暖好麼？我好冷，也好累……”
金燕子要是主動看上一個男人，則說明那個男人的確很優秀。
況且這還是她第一次將男人帶到自己的住處。
“姐是真心喜歡你，真的好久都沒有這樣心動過，直到遇見你。”
“燕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理解你的空虛，但是我辦不到。”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在養小白臉？呵呵，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明明生理上很需要，卻又要給自己樹立起一個高大正派的角色。”
林霄見難以推脫便道出實情：“對不起燕姐，我結婚了。”
金燕子搖搖頭又道：“哎，看來你還是不瞭解男女之情的真諦。”
“什麼意思？”
“我有說過和你結婚生子麼？”
“沒有。”
“那不就結了？我又不需要你負責什麼，兩個人在一起快樂就好，要是哪天不舒坦了隨時可以分手不是麼？”
林霄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笑點點頭道：“燕姐，你有你的活法，我敬佩你的灑脫。”
金燕子突然問道：“小林，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髒？”
林霄微微一笑道：“你可曾見過那些在可可西里磕長頭的信徒麼？他們的臉和手都很髒，可心靈卻特別乾淨。”
金燕子苦笑道：“我不怕告訴你，李一凡不但佔有我，就連他老爸李天剛也染指我……”
“不過這些我都瞞着他們父子，你很難想象當一個人真正沒錢的時候是什麼滋味。”
那滋味的確不好受，我是深有體會。
“他們既是我恩人、情人，卻也是我一生揮之不去、無法擺脫的惡魔！”
林霄聽了金燕子的苦訴，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你走吧，我知道留不住你。”
“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突然她不陰不陽地來了這麼一句話：“小林，你不怕我回頭告訴李一凡？”
林霄笑着搖頭道：“不管你是否會把我供出，我都不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