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就和所有的小說世界一樣,在阿拉法布爾,最不缺的,就是那些充斥着“黑暗”面的營業機構。帝國在鐵與血上構建起來,而與之共存的,當然也就是那些刺激而又充滿了劣根性的東西。

在這顆“玫瑰之星”上,地下世界的面積,大得甚至超過了我這個作者的想象。洛特興致勃勃的走在前面,而我就和掉進了兔子洞的愛麗絲一樣,興奮激動而又無所適從。

“怎麼樣,我就說我可是很厲害的吧!”

的確,這種點在尋找地下賭場上的技能點,讓你簡直就是個天生的警察。我衝洛特點了點頭,把黏在穿着暴露的姑娘身上的目光撕了下來,轉而黏在了一傢俱樂部的招牌上。

那個花花綠綠的招牌上寫着“勇士之家,英雄從你手中誕生”。好吧,我想那應該是個打黑拳的地方。說實話這裡,我是說這一整條“黑街”,都和我一直以來看到的高科技建築極爲不同,反而更加類似於我在電影裡看到的,那些大片裡的絢爛夜景。街道兩旁全是風格類似的,花花綠綠的招牌。有着過於絢爛的燈光效果,有的甚至都有點看不清上面寫了什麼。來來往往的什麼人都有,我甚至有了誤入假面舞會的錯覺——我甚至看到了類似於獸人的東西!

“那個,洛特啊……”我在猶豫片刻之後,叫住了洛特。“如果我要在這裡弄點情報的話,我應該去哪裡?”

“我可不覺得你有錢找情報販子。”洛特翻了個白眼,登登登的跑到了我的面前,叉着腰仰頭來回打量着我。

“不過你長得還成,倒是可以考慮混進去自己打探一下消息。賭場啦,還有那些俱樂部——不論是黑色的還是桃色的,應該都能混進去。然後,你就盡情發揮自己的能力吧。正好,我們倆都還需要一份兼職。”

“你也需要?”

“那是當然

!我還是要幹我的老本行,你覺得左邊這家賭場比較好,還是右邊……”

“爲什麼又是賭場!”我有些不快,這傢伙爲什麼一點都不懂得吸取教訓這回事呢?但在我展開說服工作之前,她輕快的說:“因爲我最擅長出千啊?”

啥?

她一定是在開玩笑,要不然就是我腦子有問題了!

“你進賭場是去賭錢嗎??你瘋了!”

“維克多……說真的我開始有點好奇你的身世了。我想你在碰到我之前,肯定都不是獨自一人。不然爲什麼你會對這個世界毫無瞭解,就像是個純潔的小寶寶~”

我對着渾身痞氣的洛特啞口無言,我想她之所以忽然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一定是因爲受環境的影響太大了。重點是,小寶寶?!

“我特麼哪裡像你說的那個玩意兒?關鍵是你這個小丫頭哪裡來的立場說我啊!”

“我的立場就是你對賭場的規矩一無所知。”洛特攤了攤手,然後把它們握了起來。當她再張開手的時候,她的手心裡各自出現了一枚硬幣。

“他們需要我,是爲了打法一些難搞的客人,或者是抓住一些不那麼守規矩的客人。荷官之中當然也有擅長這個的,但是有的時候,荷官出面會惹出大麻煩。這個時候就需要我——”洛特的眼睛閃閃發光,她的視線在我身後的兩家賭場之間來回徘徊。

“可你上次就給自己惹了一身大麻煩……”

“那是因爲他們發現了我的身份。”

“一個小女孩?”

“……”

洛特乾脆的轉過身,朝着右邊那家金光閃閃的門快步走了過去。我猶豫了片刻,還是跟了上去。但人實在太多了,她的影子幾乎是一瞬間,就消失在了絢爛的光影之中了。

擦!

我跺了跺腳,茫然的站黑暗世界的街頭徘徊了起來

。對於這裡,我也不能算真的完全不瞭解,但我所瞭解的部分實在是太有限了。雖然的確有過主角誤闖黑街的情節,但那個時候的主角絕非現在的我能比的。不過……我倒是可以試着去找一找那家叫做“血腥”的俱樂部。

雖然機甲對戰肯定不是不行,不過以我現在的身上,倒是可以做一回鬥士體驗下生活。

我大概在這一整條街上走了五個來回,才找到了那傢俱樂部。它實在是太不起眼了,當然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醒目的一種。在一圈提供桃色服務的俱樂部裡,這家被裝飾成鐵灰色的小房子看上去是那樣的樸素,甚至都有些窮酸。畢竟,未來的“暴力公爵”路易斯·馬特,現在應該還是個真正的貴族呢。

踏進俱樂部的瞬間,我甚至感到了一瞬的安靜。畢竟街上實在是太吵了,不管是真正的聲音,還是那些只有我能聽到的,心底的聲音。而這樣突如其來的寂靜,甚至讓我覺得有那麼些不適應。我幾乎是瞬間就想轉身出去,別的不談,在這裡我基本不用考慮可以弄到點有價值的情報了。

“吃飯,睡覺,還是看戲?順帶一提,今天暫不提供聊天服務。”

門口的登記臺上,坐着一個乾癟的老頭。從這個賣相,就能看出這傢俱樂部的實力到底慘淡到了什麼地步。而且這個老頭,還缺乏最起碼的服務精神。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擡頭看我一眼,而是專心致志修剪着自己的指甲。他的指甲泛着一種噁心的枯黃色,配着他皺巴巴的外表,看上去真是讓人倒光了胃口。

“這些我都不需要。”我深吸一口氣,想要藉此來汲取一點點勇氣,不需要太多,一點點就夠了。

要不,就現在這裡適應適應。畢竟這裡這麼小,真的砸起來,動靜也小些。

“我是來當演員的。”

老頭擡起頭來,慢悠悠的給了我一個飽滿的白眼。

“我們不需要演員,今晚的戲已經開場了。”

【現在的毛頭小子,倒是一個比一個膽子大。瞧瞧他那小身板兒,要是上了機甲,不出一刻鐘就得暈倒在駕駛艙裡。】

“是這樣嗎?”我輕聲說道,同時故作沮喪的嘆了口氣:“難道我看錯了時間嗎?還是說這裡的自由搏擊賽不是九點鐘開始?”

老頭乾脆的笑了起來,衝我揮了揮手他那瘦到只剩骨頭的手

“走開些吧小夥子,我看得出你不是屬於這兒的人。這裡就連神明的光輝也無法照亮,更不要說你這樣除了一腔熱血的年輕人。”

“我當然不是用血來照明的……”老頭的臺詞對我來說真是太熟悉了,以至於我情不自禁的說出了本該由主角說出的下一句。

“再說,照亮建築又有什麼用呢?我所需要的,是願意接受我光芒的人。”

……好恥!

而且明明上面那句話,應該是由一個冷豔的大姐姐說給蘇特爾的,爲什麼到了我這裡,就變成了乾癟的老頭子。而且這句話難道是什麼名言警句嗎?明明都算是關鍵的特定臺詞……

一陣輕笑聲伴隨着腳步聲慢慢靠進,我回過頭去,看見的是一個渾身都寫着“我很可疑!”的,裹着斗篷的男人。他一邊發出讓人不快的傻笑聲,一邊朝着櫃檯走了過來。最終他站在了我身邊,這時候我才發現他比我要高上許多。他當然也迅速的察覺了這一點,於是稍稍低下了頭。當然,他這個動作除了炫耀他的高個兒之外,還讓我確定了他的確是在看我。

不過這身高還真讓人不爽啊!

我立刻的想到了某個失蹤已久的高個兒,隨即情不自禁的磨了磨牙。如果能見到他,我一定……

前提是,我得見到他。

讓我稍微有點欣慰的是,即使這個黑大個在哪裡都顯得格外醒目,可此時那個糟老頭子,也沒多給他一點好眼色。甚至他報出俱樂部服務項目的口氣比跟我說話的時候還要無力,這使得黑大個打斷了他。

“我需要聊天。”

“負責這個的人沒來。”老頭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不過他真正的心意是,他有些畏懼這個黑大個。

“沒來嗎?”黑大個發出了類似於嘆息的氣音,隨即他又一次笑了起來:“難道,他不是的嗎?”

他指向了我

我差點跳起來!雖然一直以來我都在因爲各種各樣的不靠譜情況和蕭霖那個豬隊友,被捲進花式繁多的麻煩裡。但是啊,像這樣隨便溜達溜達也能被誤傷的情況,就算是我也覺得完全沒法忍啊!

“我不是這裡的人!”

“他不是這裡的人!”

我和老頭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老頭甚至緊張的站了起來,他的剪刀被他的這個動作撞到了桌子下頭,發出了砰的一聲脆響。

“只是聊聊天而已,我覺得我們應該會很投緣。”

【你這個笨蛋。】

???

那一瞬間的巨大激動,讓我甚至都忘記了呼吸。我不受控制的朝着黑大個走過去,雖然我們之間的距離其實已經很近。

“我想和他聊聊,你這裡應該可以提供地方?”

老頭劇烈的吸了兩口氣,隨即把一張磁卡拍在了桌子上。我顫抖着伸出手抓過了那張小卡片,然後那傢伙伸手拉住了我。

【要找到你還真不容易啊,怎麼,有沒有很激動?】

我大聲的笑了起來。我看到老頭同情的看了我一眼,不過他怎麼樣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快一點,我等不及了。”

我惡狠狠的說道,同時看向了黑大個應該是眼睛的地方。說真的,我本來以爲我會因爲時間有點長,而忘了現在的他應該是個什麼樣子。但真正到了這時候,我才發現蘇特爾那張我沒看幾眼的臉,其實在我心中的形象異常深刻。

但再深刻,也比不了這個軀殼裡那個我熟悉的靈魂 。

蕭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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