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琉嘴角抽搐,笑容僵住,快速後退兩步,“小二,我現在已經相當虛弱,你就別玩這一套,弄不好,我就掛在你手上。
“討厭!”小鵲撒嬌道,但還是停下手。
“你走開。”傭人道。
“你們離開這裡。”小鵲道。
“就算你出手,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他今天必須留下八陣圖,且必須要謝罪。”女子道。
“你應該知道這一次出手代表了什麼。”廣先生道,“後果你承擔不起!”
“我……是十羊的學生。”小鵲道,“十羊發生亂事,我怎麼能不管。”
這話一出,表明了小鵲的決心,四人對看一眼,目中閃過一絲驚疑,小鵲此時的舉動,表達的事情太多,他們要思考的事情太多。
“小二,你的學位好像是買來的。”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小鵲轉頭瞪大眼睛看着黃琉,“師兄,你在說什麼。”說着她湊近黃琉耳邊,柔聲道,“這是你我兩人間的秘密,不可以讓其他人知道。”
淡淡的呼氣吐在黃琉耳邊,黃琉全身雞皮疙瘩,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又再退後一步,開口道,“你放心他們不是十羊的人,就算舉報也沒有用。”這話聲音說得相當高,所有人都聽到了。
大家都被黃琉的聲音驚住了,因爲黃琉這樣說,表明了他的態度,不需要小鵲幫忙。他一個人到底有什麼依仗,居然如此自信。
廣先生道,“現在收手……”
“你們現在離開吧,你們還有要做的事情,我也沒時間跟你們扯淡。”說着,黃琉轉身就想離開。
這話說得五人一愣,黃琉的動作更是讓他們驚訝。
“想走!”傭人冷冷道,五色令旗直射黃琉。
半空中,五色令旗突然墜落,塵土飛揚,直接將地面上的令旗填埋。
踏踏踏……
傭人後退三步,面色更加冷峻。
黃琉身體晃了晃,面色更加蒼白,快步向前踏出兩步。
女子身體一閃,擋在黃琉跟前。小鵲身法不慢,同時來到黃琉身邊,伸手想要扶着他。
廣先生與一點同時出現在黃琉左右,顯然不會放任他們離去。
“爲了一己私慾,竟然妄圖破開蠻人墓室,置大家的生死於不顧,你這樣的做法,已經觸及了我們的底線,所以你不能離開。”廣先生道。
黃琉停下腳步,目光一一掃過五人。平地突然颳起一陣清風,塵土飛揚,將六人籠罩其中。
“我觸及你們底線的恐怕不是此事。”黃琉平靜開口,“你們剛剛纔說過,墓室還沒有發展到要你們出手的程度,而事實也表明了十羊根本沒有受到墓室的影響……”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女子道,“難道沒有引起壞的結果,你犯的錯誤就能一筆勾銷。”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現在就是要去補救。”黃琉道,頓了頓,他繼續開口,“我剛纔的話的意思是,我招惹你們的不是墓室之事,而是你們一直渴望的氣運。”
“什麼氣運?你胡說……”女子脫口而出,但馬上又閉嘴,自知說了不該說的話。
“別顧忌,因爲你們認爲的秘密我都知道。”黃琉道,“你們如果還要浪費時間的話,那佈下的局,很可能就浪費了,大家都不蠢,可能被你們騙過一時,但時間一長,必然會發現。
特別是這一次蠻人之事,至少讓他們多了個心眼,說不定有深思熟慮之人,已經想到了氣運之事。”
說到這裡,踏踏踏,黃琉快走三步,每步落下都有一陣大風捲起,第一步塵土漫天直接吞沒了黃琉的身體,第二步踏出,五人身體被震開退後兩步。第三步落下,呼的一聲大風,塵土全部被卷向天空,五人眼前變成了一條校道,正是原來的景物。
之前,他們身處的是陣法營造出來的幻境之中,就是爲了不驚動普通師生。那三步邁出,將陣法幻境破開,當五人回過神來時,已經看不見黃琉的蹤影。他們對望一眼,各存心思,傭人率先離開,之後是龐門三人。
此地只剩下小鵲一人,她眼珠轉轉,諸多思緒一一閃過,最後一跺腳,離開了。沒有任何一人追向黃琉。
此時,黃琉正一步步往十羊外走去,他的身體已經透支得極其嚴重,嘴角帶有鮮血,眼睛時不時出現模糊,額頭上汗水不斷流出,流入眼睛,酸澀的感覺時刻刺痛着他的神經。
“你還是停下來休息一下。”左手道。
黃琉搖搖頭,繼續前進,他有事要解決,不能停下,一秒都不能浪費。
嘎!
一輛車在黃琉跟前急剎車,如果不是剎車及時,黃琉就被撞上了,但現在虛弱的他,連急剎車帶起的風都抵擋不住,人晃了晃,他極力支撐想要頂住,但最後還是失敗了,身體往後跌。
沒有想象中的碰撞,他跌倒在一個柔軟的身體上,他見到一隻纖細的手掌正扶着他的肩膀。拇指以及食指漆黑,帶着一股淡淡的墨汁氣味。目光轉到手腕處,他見到了一顆顆經營剔透的大珠子,串成一條珠鏈。
黃琉眼前泛起一陣淡黃色的柔和光芒,身體暖洋洋,舒服無比,他很想閉上眼睛睡一覺。
只是,他的願望並不能實現,甚至乎這樣舒服的感覺,也僅僅是維持了兩秒,隨後他便感覺到右邊耳朵一陣劇痛。
“你不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很重。”
黃琉頓時清醒過來,連忙站起,淡黃色光芒起到了強大的作用,他竟然有氣力站起。但他並沒有高興,因爲站起時,他忘記了耳朵還被捏着,所以這樣一站起,等於自己扯了自己一下耳朵,黃琉吃痛,張口倒吸一口涼氣,雙手捂住耳朵。
“我現在身體狀況很差,你能不能溫柔一點。”黃琉抱怨道。
“明知我車往這邊開,你居然就走出路中間,想碰瓷是不,連我都想敲詐一筆,你很缺錢?”一直手掌伸過來,直擊黃琉耳朵。
第一次是意外,這一次黃琉有所準備,當然不會讓她對手,他的手掌閃電般放到耳邊,呈半握狀態,一隻柔軟的手掌恰好伸進來,被黃琉握住。
“你是有錢人,當然不知道沒錢的痛苦。”黃琉道,說這話時他想起上月那沒錢的日子,悲從中來,心裡全是淚,幸好之後有人包吃包住,不然挨饅頭他也挨不到月底。
“你也不是沒錢,生活怎麼着也算過的不錯。”水柔道。
“你只看到了表面,我沒飯吃的時候,你沒見過。”黃琉自顧自上了車,坐上副駕駛位置。
水柔跟着上車,看着黃琉,搖搖頭,“以你的性格愛好,怎麼也不會沒飯吃。”
“去火車站!”黃琉道。
水柔拿出一袋東西遞給黃琉,黃琉接過,裡面有一個保溫飯盒,還有一盒藥。
黃琉看着水柔,水柔看着黃琉,兩人都不說話,就這樣相互看着。沉默,安靜,車廂裡瀰漫着一股淡淡的氣氛。
黃琉忍不住開口,“你怎麼還不開車?”
“你去火車站做什麼?”水柔道。
“當然是坐火車。”黃琉道。
“坐火車去哪裡?”水柔問道。
黃琉沒有回答,而是取出一張火車票在水柔面前晃了晃,這是到雲南的火車票,正是火災發生後他買的那張。
“原來去雲南,但是爲什麼要到火車站,有很多種方法,飛機就是最快的方法。”水柔道。
“我已經買了火車票。”黃琉道。
“那火車票差不多過了一個月。”水柔道。
“額?”黃琉愣了愣,“的確是過期了,但是我可以改簽。”
“可以改簽?”水柔點點頭,“你確定做過火車。”
這話將黃琉問得愣住了,因爲……好吧最爲一個宅男,大學在本市讀,他是沒有買過火車票,不對,是買過了。
“這火車票不就是我買的。”黃琉道。
“好吧,你買就你買。”水柔點點頭。
“那你開車吧!”黃琉道。
“那你吃吧。”水柔道。
“好的!”黃琉點點頭,打開飯盒吃起來,裡面不是大魚大肉,但營養均衡,且非常補充能量。
吃了一半,水柔依然沒有開車。黃琉停下來,道,“開車吃東西我不會暈車,這一點你很清楚。”
“我很清楚。”水柔道。
“那你沒什麼都好擔心的。”黃琉道。
“誰說因爲擔心你所以不開車。”水柔道。
“那你開車。”黃琉道。
“那你吃吧!”水柔道。
“我已經吃了。”黃琉回道。
“我也已經開了。”水柔道。
“車停在這裡,你根本沒有開車。”黃琉道。
“藥還在這裡,你根本吃過。”水柔道。
“原來你在叫我吃藥。”黃琉這才反應過來。
“當然了,不然你以爲是什麼。”水柔道。
黃琉定定地看着水柔,突然間咧嘴一笑,“你還是關心我,不然怎麼會讓我吃藥。”
“有病當然要吃藥。”水柔一翻白眼,“你病得不輕。”
“那你爲什麼特意來到十羊,而且還知道我有病,特意帶上藥!”黃琉笑意越來越濃。
呼!砰!
車子突然加速,黃琉直接撞上椅背,但座椅足夠柔軟舒服,沒有給他造成太大痛楚。
水柔沒有回答,黃琉也沒有繼續問。
“太沒天理了。”左手突然悲呼。
“阿擼,你又怎麼了。”黃琉問道。
“都這樣了,你這牛頭還沒有死,你說是不是沒天理。”左手道。
黃琉面色鐵青,抓起左手,就想往車外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