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子峰轟開男爵府正門的時候,護衛隊就發起了衝鋒。正門的摧毀對於殘存的守衛們打擊很大。本來就不剩幾個的守衛見大勢已去,就出來投降了。當馬雷諾扛着男爵的屍體出現在男爵府的時候,餘下零星的守衛也放棄了抵抗。
而四處逃散的賓客也大都被外圍的互助會民兵逮了個正着,這些人戰鬥可能還沒有足夠的水準,但是用來堵人,抓人,卻極爲好用,就算有人逃進了鎮子的小巷裡,還是會被這些熟門熟路的民兵極快地揪出來。好幾個騎士和商人,甚至是逃跑的守衛都被那些小隊制服,然後抓回來的。
中國之塔的幾路人馬彙集後,把屍體都搬出主廳,放在一個偏房裡,將俘虜都關在了主廳。
俘虜們被綁住了手腳,集中坐在地上。凡是掌握了魔法或鬥氣的人,都會帶上一個項圈。
這是從男爵家的地牢裡搜出來的禁錮之環,效果和靈魂枷鎖很類似,會讓佩戴者失去施展鬥氣或魔法的能力。是幾種限制能力手段中最簡便的方式。不過因爲脫卸太過簡單,所以只能在反綁住手的俘虜身上使用。
男爵一家現在就剩下了阿克萊,哈恩,露絲和詹妮。阿克萊和哈恩都被禁錮之環鎖住了鬥氣,露絲和詹妮都是普通人,沒被帶上禁錮之環。露絲斷了一隻手,格萊德給她止了血,但她已經陷入了昏迷。詹妮抱着她姐姐,讓她躺在自己的腿上,她紅着眼,拖着鼻涕,緊張地看着人來人往,不敢亂動。
阿克萊看着陳漢生他們忙忙碌碌地處理戰後事宜,有很多看上去呆呆愣愣的普通鎮民也跟在他們背後做這做那,心裡涌起一種很荒謬的感覺。
“陳大人。”他叫住了路過的陳漢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們能不能私下裡談一談。”
他見陳漢生沒有馬上答話,像是在思考什麼,隨即又強調道:“很重要的事。”
陳漢生把他拎進和大廳相連的一間屋子,將他扔在一把椅子上,關上房門道:“我很忙,快說吧。”
阿克萊道:“陳大人,你們已經贏了。這是魔法塔和貴族之間的戰爭。希望我們四個能夠得到貴族應有的待遇。”
陳漢生居高臨下地打量着他,“哦?什麼是貴族應有的待遇?”
阿克萊心中一沉,對方這麼說話,想必是沒有考慮過這件事,難道他準備把他們殺了一絕後患嗎?儘管心中憂慮,他還是硬着頭皮說道:“請給我們單獨的牢房。等待我的大哥來支付贖金。如果可以的話,請別讓這些平民在房間裡亂跑,他們都是些粗鄙的人,手腳也不乾淨,我們還想贖回這間房子裡的一些東西。”
陳漢生搖了搖頭道:“阿克萊先生,看來你還沒明白,這不是一場貴族之間的戰爭。這種貴族的處理方式,在我們這兒毫無用處,也許我會對某些外來的貴族和商人用這一套,但是對你們,不會。”
阿克萊臉色灰暗,神情中滿是緊張:“難道,您想趕盡殺絕?以往只有那些賤民造反的時候,纔會下這樣的毒手。你們作爲魔法塔,不能不講體面吧?戰場上的死傷不論,但是在我們投降以後再殺我們,那可是破壞規矩的事情。”
陳漢生靠在牆上,打量着這個原先自命不凡的傢伙,此時慌張的模樣:“沒有,你們會接受審判,最後你們的死活將會由法官決定。”
“法官?”阿克萊一臉茫然。
陳漢生一拍腦袋道:“啊,我忘記了,你們平時裁判案件都是領主說了算的。法官是什麼,過兩天你就知道了。”
“就像帝國的法院那樣?”
“帝國的法官按照自己的判斷審案,判罰也隨心所欲,而你們則要面臨鎮子里居民的指控。我們可是講究法典和證據的。”
阿克萊臉上的慌張這時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憤怒和被羞辱的感覺,“你們要把我們的命運交給那些賤民?這是對貴族的褻瀆!”
陳漢生嘴角一翹道:“如果這是你要說的,那我想我們的話說完了。”
“不不,等一下,我還有話要說。”阿克萊扭動着被捆起來的身體說道,“我是來提出一個交易的。”
他見陳漢生沒有說話,急忙繼續道:“我的妹妹,嫁給了蘇亞雷斯男爵,他的領地裡這裡不遠。他們家人丁單薄,男爵只有一個私生子堂弟,只要幹掉那個傢伙,家族就後繼無人了,我妹妹就有希望繼承那塊土地。如果你們能放過我們一家,我幫你們解決那個繼承人,說服我妹妹配合你們,支持你們取得那塊土地。只要扶持我妹妹繼承領地,她可以邀請你們魔法塔派出魔法顧問,全面管理她的領地。”
“哈,你乘着你妹夫喪命,妹妹昏迷,就這樣賣了她。她會同意?”陳漢生搖着頭道。卡蘭達說的那些貴族的嘴臉,真是在這個人身上完美顯露出來了。
阿克萊卻道:“這怎麼能說是賣了她呢?她一個受了傷的女人,就算被我哥哥贖回去。也守不住那塊地方。但是如果你們去了,那就會成爲那裡真正的主人。順便我的妹妹也不會被新領主掃地出門。陳大人,任何時候,我們都要想辦法生存下去不是嗎?”
“而且,那裡還有一座煤礦。就是打鐵燒火用的那個煤。所以阿爾維塔是塊很有價值的領地。”阿克萊補充道。
“一個新的鎮子嗎?好吧,這個問題我會提交我的上級的。”陳漢生說道。
“如果您能夠答應這個條件。我也會很願意爲你們效勞的。”阿克萊說道。
陳漢生奇道:“我們可是剛殺死了你的父母。”
“大人,如果一個人連戰爭之內和戰爭之外都不能分清的話,那一定無法成爲一個合格的貴族。我對父母的不幸死去感到悲傷,但是卻並沒有憎恨您。如果說真有憎恨,我也是憎恨命運,讓我們家族在實力不夠的時候,還招惹了中國之塔這樣的強敵。這是兩具戰爭機器的碰撞,每個人都能成爲犧牲品。相反,如果您是在私鬥中殺死了我的父親,那我會不顧一切和您決鬥的。”阿克萊一臉認真地說道,“而我作爲一個沒有繼承爵位資格的人,本來的命運就是爲一位強大的領主效勞。”
陳漢生對阿克萊的臉皮和奇葩邏輯感到無語,“好吧,我還有一個問題,到底是誰殺了艾琳?”
“伊斯雷爾。”阿克萊脫口而出道。